('那种不爽的感觉又油然而生,之前虽然也有跟这个乔老板打交道,却从没有正面交锋过。柳玑对于乔凉竹,总有几分忌惮的感觉。她看不透她。狐狸一样狡猾的女人,明溪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偏偏又惹到了她……柳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她一向都是简单粗暴地以力量解决一切。冰冷强大的气场,让阿乌的车技突然变成了蛇形。“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柳小姐还是克制一下。花眠现在还昏睡着……”乔凉竹一边伸手帮阿乌将方向盘摆正,一边淡定地提醒道。柳玑伸手,将歪向自己这边的花眠一把扶住。花眠直接枕在她的臂弯,一动不动,清丽的脸庞上多了一抹平常不会有的艳色。近距离地看,柳玑才注意到,花眠似乎不太对劲。她的脖颈正隐隐浮现出繁复神秘的玫瑰花纹,并且有着不断蔓延生长的趋势。“之前她强行给自己注射异变药剂,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力量,但她已经失去治愈天赋,异变的药剂依旧残余在她的体内,我只能暂时帮她压制住。”乔凉竹转过头,看到花眠身上的禁制正在不断淡化,微微皱眉,“好像又开始异变了。”植物系的异变,非常恐怖。柳玑这才想起那晚,花眠决绝地注射一针药剂,本以为只是提升力量的女巫药水,却没有想到后遗症如此严重。“因此在彻底清除残余药剂之前,花眠不能再动用力量了,不然她会彻底失去心智,变成魔物。”乔凉竹很平静地阐述事实,“其实有好几次,花眠都想这样做了。这次不过是一个契机,让她没了顾忌。”柳玑的指尖按在花眠的脖颈上,似乎试图阻止玫瑰花纹的蔓延,发现徒劳无功后她才回过神,语气微讽,“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没什么。就是想让柳小姐知晓,花眠其实挺不容易的。”乔凉竹无辜地说道,“请以后不要这么欺负她了。”柳玑的神情冰冷孤傲,“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柳小姐将来希望跟花眠和平交好,或许是应该认真考虑当下该如何跟她相处。”乔凉竹忍不住非常真诚地提醒她。“看来乔老板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柳玑的目光透露着非常不善的信息。乔凉竹顿了一下,然后略微有些羞涩地回答:“其实没有,小溪是第一个。”“……”柳玑的眼皮微微一跳,见识到了乔老板的不要脸,“第一个什么?”“第一个想要认真考虑怎么才能长久走下去的人。”真诚的表白,没有让柳玑有任何感触,她只是皱起眉,很果断地否决,“别考虑了,你们俩没可能。”意识到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阿乌的脑袋压得更低,貌似非常认真专心地开着自己的车。其实耳朵已经竖得比谁都高了。但乔凉竹没有再说话了,或许她想问,但也知道即便开口询问原因,柳玑不会告诉自己的。所以,不如藏在心里,等拿回自己的东西之后,再亲自去慢慢调查。柳玑也没有心情闲聊这些了。她稍稍坐直身子,指尖捻拢,之前在温兰身上留下的定位标记开始有了感应。“阿乌,停车,我们走进去。”车停稳,乌鸦山就在面前。*一枚枚亮闪闪的小碎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银制托盘上。花歇平躺在竹榻上,睁着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暗黑系的妆容洗褪得干干净净,露出她原本清秀漂亮的眉眼。“很快,很快就好了。”白裙女孩俯身过来,几乎是贴着她秀气的耳朵,将自己的声音渡给她,手指尖捏着一把银色镊子,从花歇唇边将最后一枚血淋淋的唇钉取下。至此,花歇脸上所有的碎钻都取干净了,只留下染血的孔状,还有来不及缝合的线条,斑驳的血迹印在她眼神空洞的苍白脸庞上,透着非人类的诡异感。温兰却变得异常的迷恋,不断地贴近她,微凉的指尖从花歇精致的眉眼一路流连而下,口里赞叹道:“真是完美的皮囊,不,还可以更完美,阿歇,交给我,我会让你满意的。”花歇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闭上眼睛,把自己变成玩偶娃娃一样,任凭温兰操纵着自己。万条水母般透明梦幻的丝丝缕缕从天际垂落,蔓延整片深山密林,浓烈的万古长青映透着降落的女巫结界,白与绿风云莫测地交相变幻。柳玑收回自己的手指,完全不意外地转身回到阿乌停车的地方。跳脱清秀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在车顶上栖息着一只油光发亮的胖乌鸦。它正仰着脖子,望向被柳玑大人一指显形的结界。这里是它的故乡,阔别多年,往日一同觅食的同伴早已失散,不知所踪,唯独整片深山老林依旧古朴沉默地生长着。“好胖的一只乌鸦啊。”熟悉的声音,把阿乌正沉浸在物是人非的伤感破坏殆尽。阿乌立刻竖起翅膀,瞪大圆豆般的眼睛,看向已经一觉睡醒的明溪。“我哪里胖了!”阿乌抗议。明溪忍不住伸手,揪住它乱扑腾的翅膀,直接把它拎在手里掂了掂,“胖一些多好,说明伙食不错,日子过得滋润呢。”阿乌用翅膀拢住自己的尖喙,不太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唔,这倒也没有说错,小酒馆的伙食确实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