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制的座椅拖曳在厚重的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花眠后背寒毛陡生,跟柳玑相处的每一秒都像踩在高空钢丝线上般令她口舌干燥,心跳加速。即便是在这样日常般的环境之下,花眠还是觉得每一缕空气都仿佛透着危机和恶意。半晌,花眠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花歇又做了什么?”“她借助女巫的力量,准备把自己的好姐姐救出去呢。”柳玑斜靠在椅背上,姿态从容优雅,仿佛正在品尝下午茶的宫廷贵族,她看着花眠紧绷的脸色,一字一顿地强调道,“女巫,我们不可原谅的宿敌。”花眠闭上眼睛,痛下决心一般,“请交给我来处理,我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你处理不了了。”柳玑的声音唯美空灵,轻叹一声,“现在,我要将你变成我的人。”“你过来。”花眠僵立在原地,慢动作般地抬起眼睛,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女人。她的眸色此刻变成了火红色,盯着她,仿佛盯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花眠的脑海中迅速地闪过无数逃脱的方案,却发现没有一个方案是真的行得通。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所有投机取巧都会显得渺小无力。柳玑打量着她,“我还是不相信你。只有把你初拥成我的人,你才能真正地忠诚于我。”是要她成为血仆么……花眠挺直脊背,巨大的危机感笼罩着她,喉咙变得干燥生涩,“您不能……不能这样做……”柳玑只是强调,“过来。”花眠不动,她背后的手,悄悄地握住了落地镜。气氛僵持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花眠鼻尖全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内部的肉,拿出了宁死不屈的气势。与其成为只效忠一个人的血仆,不如……花眠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她身上携带着一支乔凉竹给她准备的针管,里面有她需要的药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柳玑变得火红的眼眸忽然一眯,转瞬之间恢复成黑色的状态。她起身,“你跟我来。”强大的压迫力逐渐消弭,花眠得了自由呼吸的空间,心骤然一松,连忙松开手指,跟上去。“发生了什么?”柳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束缚的力量默默加重,花眠识趣地不再开口询问。*金色面具近在咫尺。白裙女孩柔弱地坐在轮椅上,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面前沉默隐忍的雕塑。“你最好别碰她。狼人一族的力量,可不是你们女巫能够抵抗的。”花歇推着轮椅,站在旁边不耐烦地嚼着口香糖,语气恶劣粗暴地劝阻道。温兰不太甘心地收回自己的手,她眼角余光一瞥,那条从她们进来就开始嘶嘶嘶发出恐吓声的大蟒蛇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蟒蛇显然很纠结,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扑上来咬人。花歇又开始催促,“快走吧,我们进来看也看过了,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阿歇,你不想救自己的姐姐了吗?”温兰低低咳嗽一声,声音柔软,说的话却并不怎么友善。花歇更觉烦躁,唇边的银钉亮闪闪地晃动着,“我可没有让你去惹怒柳大美人,惹怒她,受罪的还不是我姐姐?!温兰,你再这样放肆下去……”“你要拿我怎么办?”白裙黑发的女孩仰起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却因为语气而显得诡异病态,“没有我,你连柳玑的一面都见不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花歇盯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第一百次懊悔自己没事招惹她干嘛。“要不,你去试试?”温兰的注意力又回到面前的雕塑上,“你去把面具揭开。”花歇下意识地拒绝,“你疯了吗?!这可是……”“如果得不到她的力量帮助,我们怎么在柳玑手底下把你的姐姐救出来呢?”温兰轻声柔语,鼓励着面前的朋克风少女,“只要拿走面具就好。”花歇瞥了旁边神秘的雕塑一眼,她心里也有好奇,这金色蝴蝶面具背后,隐藏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好奇的手终究忍不住,伸了过去。指尖还没有碰到,那原本坚硬浑然不动的雕塑忽然动了一下。花歇立刻缩回自己的手,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扑面而来。雕塑活过来了。她从座台上慢条斯理地下来,面具后面的眼眸,漆黑一片,宛如深渊,没有带任何一丝感情地看着面前受到惊吓而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去的两位少女。“温兰,她……她活了……”花歇抓住轮椅,恐惧袭上心头,转身就想跑。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阻止了她们的所有动作,仿佛有无形的一只手掌从上空镇压而下。长长的昏暗走廊陷入凝固的静止时间般,连穿过来的轻风都在半空中凝滞,不动了。唯独大蟒蛇因为惊惧吐出来的蛇信子,细长,火红,在灰色调的长廊上尤其瞩目,它还在嘶嘶嘶地吐着气。拢着黑色披风的狼女一步步走过去,随着走动,披风下慢慢地多出了一双毛绒绒的耳朵,一条蓬松挺翘的大尾巴……花歇和温兰完全被镇压住,连眼珠子都无法移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走过去的狼女发生的变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