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四非一大早就起来了。
现在是夏天,早点去才不会那么晒。从老城区打车过去还是有很多车的,她很快就坐上了去往丹山公墓的网约车。
如同往年一样,陈四非穿着白色连衣裙,手提着两袋东西,独自一人往墓地走去。
丹山公墓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占地面积也小,只有以前的穷人会买。后来当地不让这个公墓扩大,就更加荒野了。这里的路车只能开到一半,去到公墓那边还有一段路需要步行。
“这姑娘胆子可真大。”司机摇摇头,在陈四非下车走远后吐槽了一句。
这种地方这么偏,姑娘家家一个人来到这里,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前几天新闻上不是有个男的因为没老婆去商场捅女人吗?
不过也不关他的事,他一个司机把人送到就行。
陈四非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她来到她妈妈的墓碑前,发现前面摆有供品。看那苹果的新鲜程度,绝对不会是她去年放在这里的那些。
会是谁呢?难道是老妈的娘家?她的舅舅一家?
想到这个,陈四非立即摇头否认,他们那种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能是某个多管闲事的人吧……
她摆好水果、糕点和茶水,再把香点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唠嗑:“老妈,今年来迟了一点,莫怪。还有就是……去年年底我见到他的墓了,葬在w市,估计你早就知道了。他那种人去的地方肯定和你的不一样,我也不担心你在那边被他欺负了。”
陈四非把纸钱烧完后,用水把灰浇透。她蹲在地上,对着墓碑上和她有七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的照片说:“你别担心我。你的女儿我呀,还活得好好的。”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把她的头发吹得微微摆动,她笑了。
“我算你答应了。妈,我去看小浔了。”
陈四非往里走,停在了隔了两排的最里面的位置。这座墓的墓碑没有相片,没有出生年月,没有逝去年月。唯一能知道的是,这里是一个名叫“江浔”的男性。
她以同样的方式给他扫墓,但期间却不发一言。她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从接受到习惯了。
“小浔,再见……”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
比起上山时的急切,陈四非现在的脚步明显放慢了许多。她背着手,闭着眼睛感受着穿过山中,掠过林间到她身边来的微风。
她想,她要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放松和治愈,有人却来煞她的风景。
“妹妹,一个人呢?要不哥哥载你回市区?”一辆车在陈四非的旁边停下,一个男人从车窗伸出头对她说着。
陈四非没有看对方,还是慢悠悠地走着说:“不用。”
虽然几率很低,但她心想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好心,她就放对方一马。
可对方并不死心,他今天开黑车送人到林场,返回的路上见陈四非一个女孩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就起了歪心思。他想着如果她配合,那大家都欢喜;如果她不配合,他就来硬的。反正这荒郊野岭,这些年也不太平,只要他处理得好,没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