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井边洗东西的母亲、祖母这些,不由得就笑骂一声,“真是越大越不听话。”
不过也没有去管,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等到长大了,也就懂事了。
他们一天到晚要为生计忙碌,还真没有什么时间管孩子,能够每顿给口饭吃,把孩子拉扯长大就不容易了。
眼下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大家正忙着呢!哪有时间去管不听话的孩子。
因为大多数人家都只有一两间屋子,所以都是在外面井边洗菜、洗衣服这些,然后再直接把用过的污水倒在一边。
这也是造成巷子里面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原因。
也不是没有讲究一些的人家,但是大部分人家都这样,巷子里面的环境自然也就这样了。
虽然说这里环境不算好,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家,大部分还是很满意自己的生活。
正所谓京城居,大不易!
不管家里面是一间屋子还是两间屋子,他们总是在京城有屋子,算是扎下根了。
所以眼下井边也挺热闹,就算大家手上忙个不停,有时候还要吼两句不听话的孩子,或者说些家里面不如意的事情,但是也是在热热闹闹的说着闲话。
这不,看着一群孩子被骂着跑开了,正围在井边洗东西的一群妇人,就开始说起其他闲话了。
“盛家的,你们家耀先不是说在看媳妇了吗?看上谁家闺女了?定下来没有?”
年纪已经长上不少的盛母,依旧是一身洗的发白的粗麻衣服,脸上饱经风霜,还带着愁苦之色。
不过曾经还能看出一两分昔日美貌的脸庞,在穷苦生活的摧残下,现在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
现在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脸上的愁苦也不减。
“看得是旁边桂花巷李家的闺女,我们家看这个闺女倒是好,他们家知道我们家耀先读过书,心里面也愿意,就是聘礼上面要十两银子,还没有定下来!”
听到这个话,就有人惊讶起来了。
“十两银子?李家胃口也太大了吧!谁家娶媳妇不是二三两银子的聘礼就行了,他家闺女难不成是天仙,竟然要十两银子?”
也有人不认可这个话,“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吧!我们甜水巷的姑娘是两三两银子就行了,可是这李家不是桂花巷的?桂花巷住的那些人,可比我们强多了,家里多少都有一个小院,闺女也只在家里面做些针线活,不像我们就一两间屋子,闺女天天抛头露面,什么事情都要做,那种人家的闺女,要十两银子做聘礼也正常。”
这下子就有人替盛母发愁了,“照你这么说,李家要十两银子做聘礼也不算过分,但是盛家的凑这么多银子,可就不容易了。要不然还是另外找一个姑娘吧!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能攀上那些好人家的姑娘不成?”
盛母也是在发愁这个!
十两银子的聘礼尽管不少,但是她给自家儿子找的是家里面有些家底的人家。
既然是有家底的人家,在聘礼上面要的多一些,盛母也不是没有准备。
十两银子,靠着她和家里面的男人想要挣出这笔银子,还要管一家人的吃喝,是不怎么容易。
可是她有闺女啊!
闺女在大户人家做丫头,每个月都有月钱,吃喝又是府里面的,月钱都能省下来。
原本盛母想得是,大女儿听话,一直记挂在家里面,想方设法都要托人往家里面送银子。
就算现在嫁人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给银子给方便,但是回家也方便不少,每次回家多多少少也要给几百个钱。
到时候她对着大女儿哭一哭,说说自己的难处,大女儿怎么也要想办法给她凑几两银子。
至于二女儿、小女儿,虽然不像大女儿那样孝顺,早些年她找过去的时候,这两个丫头片子都是一个钱都不愿意出,同样是在嘴上哭穷,把她给敷衍过去,让她后面都不乐意去找这两个丫头片子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这个情况,盛母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自家女儿,在如今这个时候,做父母的想要拿捏,实在是太容易了。
只是家里面那个时候盛夏有大女儿送回来的银子,并不是就过不下去了,她在态度上才没有十分强硬。
反正银子隔三差五的送回家,还是直接留在女儿那里,等到她要用的时候,再想办法一块儿搜刮了,其实区别也不是很大。
对着这种心思比较多的两个女儿,盛母觉得反而一开始放松一些,等到最后一次多要些银子,还要更加合适一些,省得三天两头都要闹。
反正她可是这两个丫头的亲娘,她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了,她就不信这两个丫头真敢不出银子。
只是盛母打算的好,却没有料到二女儿跟着主家出京了,小女儿又因为燕国公起兵的事情,跟着燕国公府其他的奴才一块儿被砍头了。
现在只靠在大女儿那里哭穷,搜刮来的银子,显然是不够聘礼。
但是听着其他人让她换户人家,这种要十两银子聘礼的人家,他们家攀不上,盛母心里面也不高兴。
他们家耀先长得一表人才,又读过书,想要找一个好一点儿的闺女做媳妇怎么了?
什么就叫他们家攀不上?盛母就想和人理论一番。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家耀先怎么就攀不上了?”
“盛家的,你怎么不识好歹?不是你自己说聘礼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