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骁把马单独解下来,再三观察了马匹花色、品相,夸赞道:“楚王倒是给你换了匹好马。”
凌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卫骁:“去,去找一套你现在能拿出手的最好的衣服换上。等会儿我扮作下属,你扮作贵公子,机灵着点。”
有卫骁在,做什么事凌央都很是放心。
舅侄二人收拾妥当,凌央蹬上马背,由卫骁牵着他,大摇大摆走进村。
岭南冬季有不少农活要忙,几乎见不到什么闲人,走了半日,村子里只遇见一佝偻老妪。
二人稍加打探,就打听到了哪家有牛。
卫骁牵着凌央直捣别人家门口。
敲了三声门,见一肤色略黑的小姑娘独自来开门,卫骁这才收了些气势:“小妹妹,你家中大人在何处?”
小姑娘略带警惕回答:“哥哥和爹爹上山打猎去了,家中只剩爷爷和我。”
卫骁:“我们有要事相求,可否与你家大人商议?”
小姑娘想了半晌,才点点头:“大哥哥你们稍等。”
片刻后,她搀着一目盲瘸腿的老头走出屋:“爷爷,您慢着点。”
既然是目盲,那事情好办得多。
卫骁随意给老人家编排了大堆谎话,类似于他们家家主忽然病逝,要买头牛回去拉车,把灵柩拉回故乡。
凌央见机行事,落泪哭道:“老人家,我父亲客死异乡,求您行行好,把牛卖给我们吧,我们自会向郡上说明情况,择日一定归还。”
谁知老头子骂骂咧咧,拄着拐杖就要撵人: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成日只知道变着花来骗我家的牛!不卖,打死我也不卖!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嘴贱嘴馋,仗着朝廷管不到,连耕牛都要骗过去吃!我们全家老小就指望着这头牛过日子——”
“爷爷,爷爷!”
老爷子话没说完,就被卫骁一掌劈晕。
小姑娘蹲下身去搀扶的间隙,同样挨了卫骁一巴掌。
卫骁收手,再次观察四周,确定无人看见才道:“去牛棚,直接牵走。”
凌央面露不忍,边跟着他走边问:“小舅舅,你方才没听说吗?他们一家都要靠这头牛过活,而且耕牛丢失可是重罪,我——”
“不忍?”卫骁牵出牛,扭头看他,“文玉,大晋民生多艰已不是这一两日,而是自天子征战伊始已长达十数年。你是今时今日才看到,还是从前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眼下,你是要顾霍晚绛,还是要顾其他?”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已经不是储君了,你无能改变这种情况,先独善其身再说吧。”
凌央想到方才那对祖孙,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他央求道:“小舅舅,我身子骨硬,我能抱着阿绛一路,绝对不会让她磕着碰着半分。”
卫骁仔细将他打量一番:“你没有开玩笑?文玉,你受过这么多刑,又一路颠簸、大小病不断,我们到底要走几天、去何处,都是未知数。”
“她的箭伤,稍微受一点外力影响,随时都有裂开的可能。”
凌央痛下决心:“走吧,咱们走吧,她是我的妻,不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弃她于不顾。我们一直走到临海地带,我不信妖妇的人能追到那些地方。”
卫骁叹了口气,把牛牵回棚中系好:“真拿你没办法。”喜欢哑后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