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缺点冉伶本来可以忍受, 她知道,是大人把她教育成了这样。但后来, 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知道, 恶就是冉雪的本性。 冉伶也走在前面,她盯着一个损坏的井盖打量。井盖是坏的,已经倾斜了,要是不小心踩上一定会掉下去。冉伶站在井盖边张望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景区的工作人员在附近,冉雪也凑了上来,冉伶对她说:“不要靠近。” 冉雪没有说话,她手里捏着兔子玩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也好奇地弯腰打量着黑漆漆的井盖里面。没过一会儿,她转身走了,冉伶不以为意,背后却忽然一股推力——冉伶睁大眼睛,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跌进了进了井里。 冉伶撞到了后脑,短暂昏迷过后她睁开了眼睛,仰头看,井盖合上了。只有一个小孔透进来一点光亮。井下是干枯的,没有水,她的脚好像被卡住了,很疼,一动就疼,身上也好几处擦伤,她隐约摸到了自己身上流的血。她爬不上去,仰着头奋力呼救,周围却好像空无一人。 冉雪没有说话,她手里依然捏着那隻兔子玩偶,注意力被不远处的野猴子给吸引了,咬着下嘴唇,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姐姐到前面去了吗?”郑沁燕问冉雪。 郑沁燕牵住她的手,说:“这孩子,也不知道等等大人,那我们走快点吧。” 后来是一个路过的尼姑发现了她把她送去了山下的医院,彼时的冉隆一家人已经住进了寺庙,因为冉雪的哭闹,他们一个多小时后才赶到医院。 她失去了声音,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的心理问题。 冉雪没看她,甚至没什么得意的眼神,她脸上没有一点儿慌张和愧疚,就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事,理所应当到转眼就忘了。 ——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说了也没有用的,冉伶马上就明白这一点,换来的只有小孩的狡辩和大人的恼羞成怒。就像她在这个新的家庭的这么些年,她的声音早就不存在了。 后来,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治疗得不到半点儿改善。再后来,冉隆为她辞退了她的声乐老师,退掉她所有的音乐课程。 一种无力感,一种能说话也罢不能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在乎的无力感。她的内心封闭了,不愿再对身边的任何人讲话。 她就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啊。 她精神经不起一点儿打击,潜藏在基因里的精神病很容易就被激发出来。她精神分裂,在医院已经住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