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玻璃隐约透露出她身体轮廓,宽肩窄腰长发如瀑,拥有着野蛮的生命力。她抬起手又放下,挽起了长发,仰头淋水……明明是在安静的卧室里,冉伶却觉得自己在海边,心底的悸动和异样感觉迟迟都不能褪去,被浪潮一遍又一遍地送上来。她这颗脆弱的心臟,总是为虞听在超负荷跳动。 虞听神态松弛,看了眼冉伶,说:“到你了。” 冉伶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暗示的成分,只是思绪难免飘忽。走进浴室,这里还残留着刚刚虞听来过的痕迹。浓郁的沐浴露香气,还有地板上没流干的水渍。 冉伶闭上眼睛。 大概是太累了,一忙完就飞回云城,一落地便跟着冉伶给奶奶贺寿,虚为委蛇到现在。 冉伶低下头瞧着虞听,好看的天鹅颈展现着完美的弧度,眼睫如扇羽半垂下。 听听好辛苦。 点燃了安神助眠的香熏,大灯关掉,冉伶上了床,替虞听盖好被日子,隻留下了一盏小小夜灯,这也足以让冉伶在昏暗中看清虞听的模样。 许是忙了好几天还喝了酒的缘故,虞听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雨声没能将她吵醒。冉伶把她抱在怀里,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后颈,唇瓣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慢悠悠地,她回忆起了了一段可贵的童年时光。 在那段陈旧的岁月里,冉伶的存在感如同她的声音一齐被封存。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声音,似乎也失去了父亲。 虞听给她分享了冰淇淋,认识了她,记住了她。不知道跟谁打听了她的名字,走在路上远远再次碰到,她兴奋地叫她:“冉伶!!” “你还记得我吗?我叫yu tg。” 那一刻,冉伶觉得她们的名字很般配,组在一起就是聆听。又莫名太遗憾,她叫听听,她偏偏发不出声音。 后来,虞听幼儿园毕业,去了冉伶所在的国际小学上一年级,当时冉伶已经四年级,冉雪还在上学前班,没有参与进她们的生活。 虞听小时候便是乖张的性格,朋友很多,是班里的人气王。其实冉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在虞听心中变得有些特别的,或许是因为虞听口中经常夸的“你好漂亮”,又或许是冉伶实在太温柔太宠她,让她明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可以去找伶姐姐要安慰。 虞听不懂手语,为了方便交流,冉伶送给了她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玩具小黑板,可以随时写字也可以随时擦掉,她想说些什么,就在画板上写下内容给虞听看。那时虞听还小,很多字不认识,冉伶就写拚音,教会虞听比别人先认识了好多汉字,慢慢的,虞听也懂得了一些简单的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