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雚疏便又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未到门口,房门便开了,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问:“谁?”“是我。”雚疏沉声答道。“侍卫长!”值夜的两个弟兄迎了她进门,见她风尘仆仆,皆让出了塌上最暖和的位置给她坐。“今天哨子令的事情可忙坏了吧。”“还行,也就头疼几天。”雚疏掀袍而坐,见那桌上稀稀疏疏摆着几张纸,纸上还写着几个人名,便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在作甚。”“喔,这不是要选拔嘛,我们就帮忙看一看人选。”一个弟兄给她递上茶,说道:“哨令响起,您追出去之后,孟侍卫就来了一趟。他说您这几天估摸没空闲想这事,就过来看了一下有没有能帮忙的……您瞧,这些画了圈儿的就是孟侍卫勾选的人……”雚疏接过纸,细细看了起来。虽然平时总说孟槐不正经,可是办起事来,孟槐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雚疏将名单上勾选的人名与自己想法一一比对,发现孟槐的选择竟与她之前的选择无二,答案完全一样。“这人…”雚疏难得地笑了,心中好不安慰。第184章 雪仙子五日后, 东方稚刚下早朝,雚疏便领着那最终留下的十五个孩子来见她。这十五个人便是日后留在东方循身边的侍卫了。东方稚扫视了他们一眼,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以前雚疏孟槐他们当侍卫时的模样。因是新职,雚疏特地吩咐底下人给他们赶制了一些衣服和皮甲, 以免开始当值之后乱七八糟没个侍卫的样子;但个别几个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太合身, 竟还大了许多。“哪四个是近身的?”东方稚看回雚疏。雚疏先是点了一下头, 然后看回那群小侍卫, 低声道:“你四人, 还不出列。”言罢,便有四个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他们朝着东方稚行跪拜之礼,齐声说着:“属下参见王爷!”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比之前到训练场见的那一次好多了。“蛮好。”东方稚笑了一声,复又让他们起来。“你们四个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什么亲属?”以左边排头为首, 这四人依次躬身回话。“属下名唤天昊,乃广安城人士。养父母去年病故,便举目无亲, 后来属下寄住在了祠堂里。”“属下名唤水云, 父母亡故,寄宿在城中舅舅家。”“属下名唤超儿,孤儿。”“属下名唤阿和,也是孤儿。”东方稚闻言, 不禁一愣。她抬眼看向他们身后的其他人, 见他们眼中毫无诧异神色,心中便明白了大半。看来, 这批侍卫皆是孤苦之辈,上无双亲,下无兄弟。“此后,你们十五人便是手足,是守卫魏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们四个更是如此,要比其他人更上心些,更和睦些,若有差池,本王可没闲工夫听你们辩白,直接撵出王府。”东方稚本想柔情劝慰,但碍于近日形势紧迫,只好又立了个下马威。“属下明白!”他们回话倒是中气十足。许是尚未体会到做心腹的辛酸,一个个的还觉得很新鲜。东方稚倒是留意到了那四名亲信之中的唯一一个姑娘,叫……水云?东方稚看了两眼,觉得她那板起脸的模样还挺像侍卫长。不过,侍卫长雚疏在十岁时便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知道这个叫水云的丫头能不能赶上雚疏一半的沉着冷静?“另外改个名吧。”东方稚轻捻指尖把玩着的衣角,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满脸笑意地看回他四人,说道:“天昊,你便叫朝酲。超儿,你便叫往宁。阿和以及水云,你二人便叫信成与风生。”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有点发懵,最后还是雚疏干咳了一声作为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又跪了下来,说谢王爷赐名。—今儿又是一个下雪的天气。苏许在府中闲坐无聊,见雪下得小了些,便着了人来更换衣袍,打算出门看雪赏梅。南七急匆匆地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灰狐袄子来,抖擞几下,却又觉得颜色与雪景不衬,便暗暗地站在满柜衣服前发愁。“你这丫头,喊你拿件衣服,怎么就呆在了那里?”苏许在外头已经梳妆完毕,见南七迟迟不见人,便披着外衣走进来看。南七听到询问,拎着袄子满脸愁容地看向她,小声嘀咕:“小姐,这袄子一点儿也不搭,穿出去不好看。”“傻丫头。来,拿来我瞧瞧……”苏许将那灰狐袄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来回看了,这颜色的确是暗沉了一些,外头雪景是那样的白,得穿个醒目的颜色方显得应景。只是……她又探头看向柜子里,若是颜色鲜艳倒有几样,只是料子薄,雪天穿久了恐怕会冷。正在她二人苦思冥想之际,鹦儿笑着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抱着东方稚的雪狐大氅,并道:“夫人穿这个吧,今儿主子上朝没用它,夫人正好穿这白的到雪里走一圈呢。”苏许接过大氅,复又抬头看她,“我竟想不起这个了。”今天东方稚上朝时,除公服外,穿的便是旧年间京都城送来的黑色貂毛氅衣。这衣服她与东方承皆有一件,是太子殿下专门使人裁制的,说齐国冬日冷,担心自己弟妹操劳国事伤了风寒。那时,苏许与东方循、魏夫人也各得了一件大衣,只不过不是黑貂做的,不比那二位王爷身上穿的鲜亮。“不过这件大衣也旧了,放在身边那么多年,难为阿稚还时不时穿它…”苏许抚摸着手里的雪狐大氅,其绒毛虽还柔顺,终究多年穿戴,看起来不新净。数数年头,这件大氅的年纪也有六七年工夫,这会儿才半旧,也算不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