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齐爷爷问安~”“哎!极好!”小齐念被东方宪抱在怀里, 歪着小脑袋笑得可甜, 逗得周围的人也跟起笑。孟槐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小齐念脱下刚才过来时披上的厚实棉衣, 怕她因为屋子里烤火太暖和而冷热冲撞。“听闻今天,西宫和小皇子到广安城了?”东方宪抬起头来问道。“对呢,主子和泰王爷刚把他们接回宫里,应该是在泰王府华昶宫住下了。”孟槐躬着身子,轻声应答道:“主子这段时间总是因为这件事情发愁,说是怕日后惹出什么麻烦,怕自己招架不住。属下不了解内情,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主子分忧。”“西宫不是个坏人,没有那么多心眼,稚儿多虑了。”东方宪微微一笑,转而又轻叹了一口气。东方稚未雨绸缪,是个好事。只不过她如果总是这样多虑,长远来看,这种未雨绸缪只会加重她身上的担子。其实东方宪很早之前就想开导她,只不过政务繁忙,每次东方稚过来都只是吃顿饭的工夫,东方宪想说却没得机会,唠叨多了,又怕东方稚嫌自己老了,烦。孟槐悄悄地看向东方宪,见他突然没了反应,便知他又开始为小主子的事情忧心。他赶紧拉了拉女儿的小手,小家伙瞅了他一眼,会意地开始挪动自己的小身子,抬起手来就想揪东方宪的胡子。“齐爷爷的胡子好长呀……”孟槐一惊。啊,这小家伙还挺会找机会分神。要不是个孩子恐怕早就被拉下去打二十板子了吧?“哎哟哟哟哟……”这小家伙下手还挺重,揪得东方宪叫出声来。“哎呀你这丫头!”孟槐连忙伸手去拦,不承想她的力气太大,两人拉扯之间,还真把东方宪的两根胡子给揪了下来。“呃——”孟槐看到女儿手里的两根白胡子时心里咯噔一声,大气都不敢出。东方宪自己也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向小齐念。“诶嘿嘿哈哈哈哈哈……”小家伙不谙世事,在这么个紧张的场合笑得极开心,甚至捻着两根胡子笑得弯了腰。孟槐倒吸了一口凉气。“念儿的力气怎么那么大?”东方宪倒没有生气,他见齐念笑得那么开心,也只是佯装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假装可怜地说道:“爷爷这个胡子可是长了很久的哦,念儿可不能随便揪,爷爷会疼的~”“给齐爷爷呼呼!”小家伙听他这话连忙把手里的白胡子递回去,一边想往东方宪下巴上贴一边嘟起嘴来吹气,像是要帮他把胡子粘回去。这下子东方宪是真的乐了,他开怀地笑着将小齐念紧紧抱住,好一会儿都没撒手。“小时候的稚儿啊,也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呢……”东方宪轻声念叨。—小时候的东方稚,和现在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齐王妃还在世时,五岁前的东方稚是最为活泼的。三四岁的小人儿,每天在齐王宫里跑来跑去,一会儿爬树掏鸟窝,一会儿下水捞鲤鱼,又有一群人跟在她屁股后头跑生怕她出事,几乎天天都有新把戏,整得齐王宫闹哄哄地。那是德昌一十五年,东方稚年方四岁。“小郡主!小郡主!”“郡主您跑慢些!属下们跟不上了!”那时候孟槐他们也不过是个孩子,刚进入王府成为东方稚的随从,每天陪东方稚玩乐。这是东方稚最为顽皮的时候,她从起床吃完早膳便开始出门,一路上不管看到什么都要上去折腾一番,而且从不好好走路,每回都是一股脑地往前冲,引得身后的人追着她跑。而那个时候的东方稚,身份还是齐王郡主。“你们怎么跑得那么慢?我也没有跑很快啊。”停下来的时候,东方稚两手叉腰,那模样可神气。“郡主,我们身上还带着东西呢,您身上啥也没有,自然……”“孟槐!别胡说。”孟槐想要出口反驳她,结果被旁边的雚疏制止了。东方稚愣了一下,她抬眼看向身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孩子,撇了撇嘴,说道:“雚疏,孟槐讲得有道理,你不必阻止他。”雚疏闻言,有模有样地朝东方稚作揖,回答道:“不是对与不对的问题,而是作为属下,不应该那样和您说话。更何况属下带着武器跟随您是职责,不能够因为这一点而推卸自己的责任。”那时候的雚疏和孟槐,年方十岁,在东方稚身边已经呆了四年。他们一处生活一处长大,时间长了,就不难发现孟槐总是那个带着东方稚到处闯祸的人,而雚疏则是一本正经不允许他们闯祸的,又或者是事后默默替他们处理麻烦的人。东方稚听了她的回答便笑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轻道:“你总是这样子说话,干巴巴的,太过规矩。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连母妃也在说,‘雚疏还是活泼些好’。”雚疏一言不发,只是望着东方稚,有些无辜。“像我这般每天玩乐不好么,你瞧我和孟槐这样多开心呐。”东方稚咯咯地笑,趁他们不注意,又爬起身往前面跑了。“哎!——”“郡主你又开始了!”他们这样吵闹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每一次都能传到齐王妃的耳朵里。正是午后,齐王妃在宫里小憩之后想找自己的宝贝女儿说说话,未等底下人来报,她就习惯性地往齐王宫后花园走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