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又开始了。”见东方稚要提起政事,鹦儿忙将她打住:“快些进去吧,王妃等着您呢。”“好。”进了门来,身边人都退了下去。鹦儿与南七并没有在跟前伺候,大概是得了苏许的吩咐心中有数,从东方稚踏入房门那一刻起便各自去忙,不见踪影。而东方稚才跨入门槛,只见殿内烛光零星,除了右手边一方饭桌上点了灯以外,其余地方都没有光亮。“许儿?”这看上去却不像是什么神秘惊喜,说句实在话,还有点瘆得慌?东方稚在门口停住了脚,打量左右,不曾发现第二个人影。“许——”“站在门口干嘛,倒是过来。”苏许的声音突然在一片漆黑中响起,原来是她坐在饭桌后头,灯下黑,东方稚没有发现。“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坐在那儿,见我进来,却也不说话?”东方稚责怪地嘀咕两句。“我那么大个人坐在这儿你没发现,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苏许哼了一声,另一边却是扶她坐下,贴心地递上碗筷,冲了茶水。“天气热,想你也没有吃饭的胃口。这是特地让厨子做的几样点心,夜里吃几个,也抵得上一顿饭食。倒是不要吃多了,不然积食,夜里又该睡不安稳。”苏许自进了齐王府,性子就变得温和起来,对东方稚的叫骂声也少了,偶尔几句暖心话,就像小羊羔一般毫无杀伤力。东方稚有些不适应,但也乐于见她有此改变。她的大魔王,只不过是还没遇到能发暴脾气的点罢了。试试让她看到那个没点礼数的小姑娘?保准苏许立刻爆发,左手抄起椅子右手拿起木棍对着那人就是一顿毒打。也许描述有点过了……东方稚出神地望着糕点,但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想象点点头:不是没有可能。“怎么了?不想吃?”“没有,想起一些事罢了。”东方稚笑了笑。政事再怎么繁忙再怎么让人头痛,苏许始终是这孤海里难得温暖她的一束光,在她夜里回到寝殿时可以放松自己,不至于一闭上眼,就是满脑子党派之争、官官相护、悲惨民生……说起来她也好久没有跟苏许有什么亲昵举动了,唔,不妥。作为一个尽责的王爷,她应该跟王妃保持亲密。东方稚咬着筷子又开始走神。“阿稚?”“……”“阿稚——”“嗯?”猝不及防的,苏许站在东方稚身后,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大魔王咯咯地笑着,俯在她耳边温声细语:“我给你个小礼物,你可不许嫌弃。”“礼物?”东方稚顺从地坐着,眨眼睛的时候睫毛碰到苏许的手心,闹得她怪痒。“要把你自己送给我?”“呸。”苏许啐了一声,轻道:“那我本来就是你的,还需要送么……”东方稚笑了。心里讲了一句傻子。苏许的手松开时,落在东方稚眼前的,是一个香包。绣工很精致,图案纹样也特别,布料丝滑,透着淡淡清香。东方稚先是怔了一下,尔后伸手接过,宝贝似的捧着,细细端详。苏许送过很多东西给她,只是心中所念,总是缺了一样。今日见这香包,东方稚可算找到了答案。“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做过一个香包。只是那会儿,你要把它送给邱泽林,满心满眼,装的也只是他。”东方稚笑着,心里已经没了过往的芥蒂,“我还以为自己不能享受这般殊荣呢,不曾想,今日倒得了?”苏许没有想过她会提起这样的事,听她说了,一时愣住。这呆子,原来自那会儿就记仇了么?还以为她忘了这回事呢。“那都八百年前的旧事了,提起来做什么?顺便也跟你讲,邱泽林后来把香包还我了,我也没要,直接扔了河里。”她也不掖着,径直说出心底话。东方稚听了,心中果然像是放下一块大石,笑得更开怀了些。“你心里还在介意那人?”“为何不介意?”“都过去了……”苏许蹙眉,东方稚直接将她拉在怀里,抬起眼来看她:“本王那样在意的一个人,却被人视若草芥毫不珍惜,难道不介意?幸而本王最后还是得了你,不然的话,哪怕你嫁去了邱家,一日不好,本王也要带人抢亲去!”小齐王爷说得认真,甚至一脸严肃。苏许噗嗤一笑,说她当了王爷那么久还是幼稚,脑子里尽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抢亲那是闹着玩的?做这种事,可影响了王爷您的名声。”“我说过,为了你,遗臭万年都可以。”东方稚满眼灼热。二更天时分,鹦儿尚在后头院落里浣洗衣物。都是一些东方稚的贴身之物,鹦儿从来不放心交给其他丫头收拾,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亲力亲为,免得出了什么岔子。洗完衣服后,鹦儿亲自晾了放好工具,才一脸疲惫地走回前院,刚拐过弯来,就瞄到一个可疑的身影。“谁?”鹦儿警惕地靠后。那人影心虚地缩了一下,三步并两步朝她蹦过来,做了个手势让她噤声。“嘘!!是我!”走到月光下,鹦儿才发现这心虚的人影竟是熟悉的人。“南七!”她忍不住叫了一声,见她那么慌张,便又压低了声音,责备道:“三更半夜的不去睡觉,这会子蹲在门边干什么?亏得是我发现了你,周围好多侍卫守夜呢,万一把你当成了贼,那可没有情面讲,一刀剁了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