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后门看到的那个冷酷小王爷,当真是把她唬住了。以前的齐世子东方稚虽然同样无所畏惧,可眼底,没有那分冷漠…“许儿…”“天气那么冷,雪狐大氅可带了!”苏许打断了她的话。“带了的!”东方稚听到问话,忙从位置上站起:“今日乔装进城,怕惹人目光,没有穿来。”“那…平安符可还在?”苏许又问。“在的!”小齐王爷忙又伸手摸向颈间,将那红绳抽出,笑道:“你瞧,我贴身戴着。”“之前托人送去的香囊…”“在腰间!”“还有那坠子……”“你看你看,在这儿。”“还有……”“都在!”东方稚忙坏了,见苏许一直问礼物的下落,便干脆扒拉开外袍,从怀里以及袖口一件又一件地取出苏许送的零碎珍宝,小心翼翼地挂在手里,然后递给苏许看。苏许被她这番举动逗乐了,噗嗤一笑,带着两分柔情。那一笑,东方稚心底一暖。没有什么事,比心底有一个欢喜的人来得愉悦,更重要的是,彼此都在意对方,何时何地,依旧牵挂。东方稚在齐国逼迫自己成长,为的便是让自己拥有力量,有朝一日,将心上人、眼前人带回齐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日子没有见你,像是过了几十年光阴。”东方稚迈步上前,终是将苏许拉到了怀里,凭着高她半个头的优势,稍一躬身,吻到了苏许的唇。苏许一怔,先是缩了半步,可唇瓣相贴时,双手还是扶住了东方稚的手臂。“阿稚……”“我让你,久等了。”—京都城外驿站。东方稚进城已经有两个时辰,还未归来。之前有官吏入宫回报齐泰二王抵达京都一事,这会儿,宫里传召他二人觐见的圣旨都来了,怎么东方稚还不见人?泰王东方承有些焦躁地在驿站门口徘徊,以防传旨的人看出异样,特地让他们坐到里间休息。没法子,只能借口说齐王不舒服,还在后头让御医诊脉。“哎呀,我的好妹妹,快些回来吧……”东方承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你再不回来,待会儿礼官就要说我们抗旨耍脾气了……好妹妹啊好妹妹,小心别让父皇知道这当中缘故呀…”“唉呀,说好的两个时辰必回呢…”“哎……”东方承一个劲儿地碎碎念,越是念叨,心里就越急。“齐王回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东方承打算派几个人去相府抓人的时候,东方稚与两名心腹策马而归。“苍天!”东方承感激地向苍穹拱手,回头一看到东方稚,眼神就变得凶狠。“说好的两个时辰!宫里已经来人传旨了,你知不知道很危险?”他一边训斥一边打量东方稚,忽然留意到这妹妹精气神都比之前好了不少,唇色也格外红润……咦?东方承眯起了眼睛。难不成,做了什么坏事?啧啧啧……稚儿不久前可是恶补过五六本经典书目的……东方承在心底暗暗感叹,怪不得时间有点儿赶不及,若是归根于此,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哎,现在的年青人真的是。事实上是礼官出现已经耽误了东方稚小半个时辰。“行啦,子霁这就去换过衣袍,随你入宫!”东方稚笑着,看起来心情不错。东方承嗯了一声,装作无动于衷,心里却一阵狂喜。(?)他好想仰天笑那么一炷香时间。王侯入京,仪式本来较为繁琐。作为封地之王,地位仅次于皇帝与储君,出行或是觐见,按照等级都应该六驹开路,并着军队、贡品以及仪仗等,浩浩荡荡摆个二里路。但此次齐泰二王入京,队伍仅有仪仗与贡品马车,除了衣袍马匹按照王的配置以外,人数过少,军队也不见踪影。有些简陋,但这是东方稚与东方承的共同想法。“你我二人治理齐国,本就军权统一不受朝廷管辖,这一次若带上玄武禁军,怕是会有人重提拥兵自重一事,令皇伯父为难。”入宫的马车上,东方稚正与他谈起政事。见他点头,东方稚又想起一茬:“对了,还有一事。”“嗯?”“我朝礼官的设立,存在弊端。虽说为人臣者应当遵循礼仪等级,可是礼官的话至关重要,倘若他们有心栽赃,恐有一言成狱之险。”以往,东方稚只觉得礼官烦人。那些跟在屁股后头说这样于礼不合那样有失身份的人,实在比夏日虫鸣还要聒噪,嗡嗡的,没完没了。旧时觉得这些人也就是跟在身边时刻提点,可是经过这次私自入京一事,发现问题蛮大。“虽说子霁这次有错在先,只是很多事情上都有理可循,子霁无心冒犯律例,相信也定有他人与子霁同样心境。皇兄,你觉得是否在理?”“唔……”东方承稍作思量,点了点头。“礼官,的确有着钦差一般的权限,奉皇上之名独断,有不当之处。稚儿能从自己的经历上参悟政治,难能可贵。今日一事,我定会禀报父皇,希望他能接纳谏言。对了稚儿,今日入京之事,你与我详细说说?”“今日入京,本来掩人耳目未出差错。只是子霁进了相府之后,行踪就像暴露了,一出门,便有礼官以及禁军堵在门外,想让子霁与他们走一趟。”东方稚的神色变得凝重,心中疑云重重。“幸亏子霁有皇兄赠予的锦囊一副,不然当时情景,当真百口莫辩……一介礼官,能够如此跋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