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气渐冷,但是这父子俩坐花园凉亭下棋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自苏远邦与苏许去了齐国之后, 父子俩下棋的次数便更多了, 平日里也总说家里少了儿孙们闹腾实在无聊, 吕曦每次听到都只是无奈一笑, 贤淑地伺候公婆, 打理家中大小事务。对于吕曦这姑娘,苏家人都很满意, 也疼她。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她与苏远邦成亲已有一段时日,但肚子始终没动静。苏家人倒是不着急,反而是吕家的人几次上门时偶尔提起,像是催促自家女儿争气些,不然就让苏远邦娶个二房。诶嘿?哪有这样的娘家人。不帮自家女儿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姑爷多娶一个?幸而苏家人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觉得这些是小夫妻的事,若他们二人喜欢倒也不反对。而孩子的事,他们毕竟还年轻, 不急着这一茬。“见过爹爹, 爷爷。”“喔,曦儿来了?”“曦儿先坐着吧,到那边位置去,暖和一些。”吕曦随着苏远邦对家人的称呼喊他们, 一开始时还有些局促, 日子一长,便习惯许多。只不过她依旧温声细语的, 从来不敢与长辈对视,只偶尔地望上一两眼,毕恭毕敬的模样。一盏茶的时间,这一盘棋便结束了。老爷子苏业略胜一筹,今日已经胜了苏定国两回,处于上风。“哈哈哈哈哈父亲实在是棋艺精湛,孩儿苦练多时都无法匹敌啊……”从战场上脱身的苏定国哈哈大笑,端起茶杯来饮茶。回头看向吕曦的时候无意间瞄到她身上戴的一块玉,晶莹剔透而且颇有光泽,很是吸引目光。“这块玉……”苏定国自在都中开了玉石店之后,对于玉石一向很感兴趣。想这吕曦过门当儿媳妇已经那么长时间,怎么今日才发现她有如此美玉?苏定国的眼里满是惊喜,轻声唤她:“不知道曦儿身上的这块玉,是如何得来?为父虽未将它拿在手中,只是光靠几眼观察,便觉得它来头不小啊……”正如宝剑配英雄,宝物的价值总是体现在懂得赏识的人眼里。吕曦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回答了:“这是家传的,祖父亲在我五岁时替我戴上,自那时起,便一直放在身边。若没有记错,这大概便是颙玉。”“颙玉!”苏定国更是惊了。吕曦点了点头。—齐国,广安城军巡院。见东方稚大驾摆到门前,刘校尉连忙猫着腰将她请到内院去,理由是外间人多气浊,而且这等狂徒正等审讯目无王法,免被他们伤到。唔。这一些理由东方稚都可以理解的。只不过为什么同时进了内院的,除了东方稚与定远将军以外,还有那方家两父子?东方稚装作心里毫无波澜,只瞄了刘校尉一眼,问发生何事。“回禀齐王,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刘校尉笑着:“就是外边那小子到风月之地输了酒,后来把这位方公子伤了而已……下官正准备处理呢!齐王放心!”“嗬。”东方稚不作其他回应。“呃对了,下官冒昧问齐王您一句?”“说。”“这今天…今天玄武军以及您到了这边是为了何事呢?”这话可能问得很傻,刘校尉也看到他们无奈的模样了。只是,外边那小子平平无奇,齐王为了他而来,若救不成……不对!难道那小子是齐王的人?东方稚眼角微抬,眸里尽是冷意。“按你原计划,打算怎么处理?”“这……按照我国刑律,这小子伤了人如此严重,势必得赔些钱,然后到牢里坐上三五年的……”刘校尉越说越小声,最后说到三五年时,根本不敢看东方稚的脸色。一旁定远将军倒是先出了声音,有些不敢相信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刘校尉这是跟着哪一条刑律走呢?我可没见过哪条规矩里写着打人要坐三五年的牢啊……而且看这位方公子的伤势,也就一些皮外伤吧…”“是是是……”“这位将军是哪里话!我的伤可严重了!”东方稚与定远将军同时回过头来看他,眼神里,有着同样的敌意。方任却毫不畏惧地与他们二人眼神冲撞,顶着鼻青脸肿的模样摆出恶狠狠的表情,低声念叨:“刑律一事,齐国一向严格执行,从不会说为了偏袒谁而松懈……今日齐王都来了军巡院,您就尽管瞧我脸上的伤吧,您看看这足以让外面的人坐多久的牢!您就说吧!”不得不说,这家伙就算伤了,说起话来也有一定力量。是因为他横行霸道太多年吗?东方稚很少面对这样的人,她也没受过什么威胁与嘲讽,所以这个情形下,她心底是有些怯的。只是她不愿被人看出来,故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自带威慑力。旁边的定远将军倒是镇定很多,毕竟上过战场杀过流寇的,他面对方任这等人物时,心底更多的只是不屑。“方公子!齐王还未允许你开口说话,这会子,你在嚷嚷什么?我国刑律轮不到你来说公平或是不公平,可晓得?”定远将军斜了方家父子一眼。“切……”方任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区区平民,却能对朝廷命官指手画脚,对将军人物大呼小喝,毫无畏惧之意还没有悔改之心,看来,这也不是他一次两次应对的状况了。东方稚在心底沉着分析,方家的事她了解得不够多,大致情形只能说是有个数。先前下了个决定,要把这家人端了不可。这也不是狠心不狠心的问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