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昨日才到了驿站见梁姑娘,算是相谈甚欢。”讲起梁宁,邱泽林难得笑了。和她相处的时候,的确是轻松愉快。到底是个温婉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大永的诸多诗词歌赋也了解颇深,更能在一些地方指点邱泽林,当半个师父。邱泽林对于这未过门的妻子挺满意,钦佩之余有些爱慕,不知不觉间已有感情。只是偶然夜深,邱泽林会想起苏许,深感惋惜。“嗯,那便好。”邱意欣慰地笑了。“爹。”邱泽林望向邱意,有些感伤:“咱们邱家,现下算是与苏家断了关系么?”自那天苏业雷霆震怒,邱泽林便没脸求见,也不敢为自己辩驳。听闻苏业对邱意的态度也变了,原本这二人上朝时还会谈一些闲事,休沐时也会相约饮茶喝酒,感情不错——可如今,苏业对邱家再无关切语句,除了两家人因公事会面,别的时间根本没有交流。邱泽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好端端的两家世交闹得剑拔弩张,又是何苦。邱意先是沉默。“爹…”“宦海难测,在这官场之上总有这般离合之事,我儿何须把事情压在心里?”邱意虽也惋惜少了一段交情,可无缘就是无缘,强求就无趣了。“苏相为人做事一向果断,他认定的事多数没有回转的余地。如今因为这婚约,我两家断交,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孩儿…并不是有意说出这般失礼的话……”说到底,苏业那天的教训对邱泽林刺激太大。为了保护自己孙女的名声,他直截了当地说‘往日玩闹不过是少不更事’……一句话,将邱泽林与苏许的少年情意撇得干净。邱泽林不怪罪苏业,只是回过头想起时,心底总觉不安,觉得自己亏欠了苏许,负了这个多年来一心为了自己的姑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这般懊悔也没有用。”邱意看得透彻,说道:“你年纪尚轻,阅历也不足,面对这种事想法难免会有偏差。爹作为过来人,想告知你这一切都不必要心烦,事已成定局,你要想的,便是如何奋发图强,与公主相依。”“孩儿……”“你若真的不安,便向老天爷祈求,求他安排一良人陪在苏许身边罢。”邱意不再劝,带着随从离开了。邱泽林听了他这话倒是失神好久,似乎有人将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夺去了一般,而此一去,重要的人不再复返。“良人……”邱泽林望回灰蒙蒙的天,怅然若失。定有一良人,比我更好的人,一直一直陪着你吧。—“我的棋子可以放在这里,然后吃掉你这一片……”“喂喂喂,这里还缺个口呢,怎么吃我棋子?”“…那我再放一个!!”“喂?你耍赖!”“我不管!”……喝完牛肉汤,小厮们又在另一桌给她们二人摆下棋盘娱乐。只是苏许下棋的招数太损了,时不时趁东方稚没留神就偷步,或者是光明正大地撤掉东方稚的棋子,然后笑嘻嘻地扫掉黑子一大片,高举双手欢呼。东方稚嘴上叫着不公平,可也一直让苏许胡闹。这不,现在已经是东方稚第七次输棋了。“来来来,阿稚快把手伸过来。”输棋的惩罚,便是赢棋的人用蘸了墨水的笔在她手上画小乌龟。东方稚苦着一张脸,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却感到脸上一凉。“!!!”“不许动。”“……”孟槐和雚疏守在一边,眼睛瞪得老大。哎哟喂,咱们世子的小脸蛋被苏姑娘画成花脸猫啦!“……”东方稚僵着脸色乖乖就范,见一旁的心腹憋笑憋得脸红,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一字一顿道:“不许笑,再笑就由你们受罚。”“哎哟世子……”“是你输的棋,怎么可以让别人替你受罚?”苏许拿毛笔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佯装不悦:“不许摆架子,不许欺负人!”这叫摆架子欺负人???东方稚委屈得撇嘴,结果苏许又敲了她额头一下,喝着:“不许撇嘴!”“哦。”东方稚哼了一声。如果这个世间必定会有一幅绝美的画卷,那么在我心中,定是你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模样。东方稚的脸已经被苏许画出一张简陋脸谱,为了这脸谱能逼真些,苏许画得很是专心,专心到没有留意东方稚的眼神。如果她能稍微回过神来看一眼东方稚,那么她定能读懂此时此刻东方稚眼底的柔情。眼神能包含太多信息,而面对心上人时的神态,更是最容易辨认、最特别的一种。东方稚坐在原处看痴了,那一瞬间,突然好想凑近苏许跟前,四目相对,然后吻她。这般想法,让东方稚红了耳根。“嗯?耳朵怎么红啦?”苏许还在认真画画。东方稚摇了摇头,只是笑。第31章 夜独语这天苏许与东方稚的约会直到黄昏。苏许回到家中用完晚膳便回了房间休息,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房间门口总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回晃荡,苏许留意他很久了……“哥哥,你有什么事就进来说, 不要在门口晃来晃去, 眼都花了。”“诶,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门外那人当即推门而入。的确是苏远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