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书“灵”字,正是二代圣皇轩辕无极的字迹。
行书“寺”字,与刚刚离开不久的大慈恩寺匾上字迹一模一样,正是柳左安所书。
这“禅”字之体却是从未见过。
三字入眼,盯得林季心头一紧,可随即又飘然散开,恍无踪迹。
一路领着林季来至此处的老和尚,一见林季仅是()
稍稍一滞,便从无尚威压中挣脱开来,不由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往旁侧移出三寸,拱手一指道:“施主,请吧,方丈早已恭候多时了!”
林季看也不看他,袍袖一甩跨步而入。
当!
刚一落脚,就听内里响起一道钟声。
那钟声不大,可却连连回响不绝。
眼前雾气徐徐散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宽有千丈的巨型大殿,光是那一根根鎏金大柱就各个足有一丈粗细!
正在前方巍然矗着一尊金光闪闪的闭目大佛。
那佛盘膝而坐,两目垂帘,粗眼看去与平常所见一般无二,可细一打量却甚为怪异!
那佛下所坐的既不是蒲团,也不是莲花,而是一面黑白分明的阴阳鱼。
手中所结也不是无畏、降魔等佛家法印,而是道门的灵中指。
身上披的的确是袈裟不假,可周身上下既无珠串,也无法器,却在背后竖着一柄刻着道门花纹的法剑!
就好像……
刚刚还了俗的和尚入了道门。
不伦不类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若是别处倒也罢了,可这却是西土佛国!
怎么会如此明晃晃的摆在大殿之中?
这禅灵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亵渎佛像就不怕……
“嗯?!”
林季刚一心疑,突而想起那时柳左安嘱他之言:“……又往西去,三千沙海,名为禅灵寺,内中所囚乃是道门余孽!”
是了!
那西土七寺皆被封印,内有之域各有不同。
刚刚离开的大慈恩寺内中所禁的是妖,这里困的是道。
如此一来,有些异端倒也平常。
怪不得那群秃驴从始至终,半句佛号都没念过!
哗啦啦……
正在这时,巨佛旁侧的墙壁上破开一道小门。
紧接着,一个十几岁的小道童推着木轮小车缓缓走出。
一个满脸皱纹黑斑满布的老者软绵绵的瘫在车上,看样子早已时日不多,随手都将一命归天。只是那微微睁开的双眼却格外闪亮,映得满室金光都不由得黯然失色。
这老者的打扮也很有趣:光秃秃的脑袋上明晃晃的刻着九道戒疤,身上却穿着一件紫底白纹的七星道袍。轮车扶手上一边挂着长剑,一边拴着酒葫芦,微微颤抖的手里还
抓着把金丝折扇。
单看一处,根本无从分辨,这到底修的是哪门功法!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难信,禅灵寺的主持方丈竟是这般模样!
哗啦啦……
小道童推着木车一直走到林季前面五丈外站了住。
“天选圣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车上那老者病恹恹的说道,随而又面向林季拱了拱手:“老衲张云峰有礼了!”
老衲张云峰……
林季忍不住嗤笑道:“俗有姓氏,僧有法名,却还是头一次听人如此表述的。倒也是,你们这群狗秃驴,各个口称慈悲满心肮脏,做出什么荒唐事来也都不足为奇!”
“施主说的不错!”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佛也好,僧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林季道,“怎么?你这老东西可是想弃佛改道么?”
“施主说笑了!”那车上老者轻轻一摇头:“未曾习过,何来弃之?未曾弃过,何来改之?天法昭昭,佛本是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