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刹那百年。 江灵殊的泪瞬时滚落下来, 一声夹杂着悲泣与喜悦的“衍儿”将要脱口而出，却因?想起对方?现在身子虚弱不宜受大声惊动而忍住了。 “衍儿，你……觉着怎么样了？”她尽量平稳着心神, 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才, 自己在思索关于梦中那?两?个女子的事，过了?会儿子便这么莫名其妙地醒了?…… 对了?，昨夜, 她一个不小心，硬生生接了?那?老怪的一掌。当时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对方?拍碎了?——那?定然是活不了?的重伤。 可她为何偏偏活下来了?呢，灵衍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江灵殊，心内再清楚不过。 她为她……运功疗伤，她便好了?？ 灵衍并不知晓自己有怎样的体质，只全当是江灵殊所使功法的效用。 她说得轻描淡写, 可那?痛楚实如千斤巨石。 灵衍看她这样，心里却是极不好受的，毕竟昨儿夜里，她本是打算…… 她不想去面对自己心里那?点儿内疚，于是主动找了?个话头问?道：“我觉着身上似乎多?了?一重什么功法，可是你昨夜为我运功疗伤的缘故？” 随后，江灵殊沉默着拿了?个小枕替她垫高了?些?头，又捧起药碗用调羹来回舀着，直至温热后，便送至她唇边。 她没再说下去，灵衍也知道这是有违门规之举。 江灵殊摇首笑?笑?：“这样性?命攸关的事，师父不会的。” 要不，还是等她完全好起来再说罢……万一对方?太高兴，一激动起来，也不宜于养伤…… “灵殊？”灵衍见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精彩，不由疑惑。 灵衍本该觉得高兴，此刻心里却只余点点惆怅。 “是啊……”江灵殊应着，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她醒来时，看上去便总是十分感伤的模样，这实在一点儿也不像她。 她尽力帮她想着理由，可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江灵殊卧在她身边，攥着她一只手，不敢松开，也不敢入眠。 灵衍望向身边满面疲色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纠结无比。 可她自己，却仍觉不够。 觉着不够，便会生怨、生疑……直至生分。 只要她一句话，她或许就愿意放下全部过往恨怨，不顾一切，全心全意只与她在一起。 她并非嫉妒，亦说不上为何，可她就是为此而难受得很。 灵衍恍然大悟，自嘲地一笑?，挪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