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你陪我这麽多年了，对不对？」
「嗯。」
「你一直都没离开我，对不对？」
「……是。」
她笑了一下，语气带着醉意：「那你会一直都在吗？等我成年，等我当王妃，等我……变成可以自己决定一切的人，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沉默了片刻。
「如果你希望，我会。」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长袖一角，忽然喃喃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你不是奴隶，我就嫁给你了。」
那句话落下的瞬间，夜风彷佛都静止了。
伊恩怔在原地，指节悄然收紧。藏在他衣袖里的那把匕首——阿雪七岁那年送给他的礼物，如今握在他手中，剑柄早已被手掌磨滑。
他低头看着她。
她脸颊泛红，眼神闪烁，醉意朦胧，却说得b任何一句话都清晰。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你跟我一样是王族，哪怕只是平民也好，我就不用听那些大臣碎嘴，说你不配……我可以跟你一起出g0ng，一起……过普通人的日子……」
她说着说着，声音变轻了。
「可是你是奴隶。他们说你是从叛国来的孩子。他们说我太天真，才会被你骗……可是我不管啊，我就是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靠在他肩上，头慢慢垂下，终於沉入了酒意。
而他，整个人彷佛被定在原地。
她说想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她不在乎那些人说的话。
她说，只要他不是奴隶……
伊恩慢慢蹲下来，望着她的脸。她眉眼柔和，嘴角微翘，彷佛还在梦里和他说话。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发丝，像一个溺水的人终於碰到了岸。
他想说：「我不是奴隶。」
想说：「我是伊恩·凯萨斯，是你父王亲手灭国的王子，是这场复仇的执行者。」
想说：「但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只要你还看着我、还相信我——我愿意放下剑。」
但他什麽也没说。
他只是静静地，把她从肩上滑下的发丝抚到耳後，把她膝上的披风轻轻拉紧，然後在她熟睡时站起身，转身离开了那座花园。
那夜他回到房中，独自点起烛火，打开cH0U屉，把那封写了一半的信纸摊在案上。
他写的第一句话原本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雪，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复仇。」
他停笔良久，最终把那句话整整撕掉，丢进火盆，看着火光一点点将那行字吞噬。
他改写道：
「北城守军换防，日程固定，内城缺口在东墙水路。下一次仪典适合布防。」
笔锋冷静，字迹俐落。
情绪早已掩埋，剩下的，只有算计。
她睡梦中的呢喃，他全听见了。
她那句「我就嫁给你」，他永远记得。
但他终究没有资格接下。
因为他是利刃，是影子，是属於仇恨的亡国之子。
不是她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深了，风从北方带来乾冷的味道，月亮躲在云後，整个军营寂静无声，只有火盆里的炭声偶尔跳动，像谁在梦中轻轻叹息。
伊恩独自坐在营帐中，手中摊着一把新铸的佩剑。
那不是王军制式的长剑，而是他亲自请铁匠打造的隐刃，细薄，快如雪落，专为潜入与刺杀而生。他在等它，等了三年。
灯火照着剑锋，银芒浅浅闪烁，他看着那冷y的锋线，像看着自己。
他将剑放在膝上，从cH0U屉中取出一柄小刻刀与一片细金片。他开始刻字。每一笔都小心翼翼，像写诗，又像宣判。
第一笔，斜斜划下，是一个「雪」字的起头。
第二笔，锐角入锋，笔划紧收，是「阿」字的一笔。
他刻的是她的名字。
阿雪。
不是刻在剑鞘上，也不是写在信里，而是刻在剑柄上——他将用来毁灭她的一切的武器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这是疯狂。
一个复仇者，不该让感情侵蚀自己的手；一个策划者，不该让任何痕迹与心软牵动布局。
可他还是刻了。
因为他想记住。他想记住这一切不是命令，不是任务，是他亲手选择的结果。
他一边刻，一边回想起她说那句话时的模样：
「如果你不是奴隶，我就嫁给你了。」
他想，她说那话的时候，眼里是那麽清澈，像她从小看到他的眼神一样，从来没变过。
是她的光，让他学会笑；
是她的手，牵着他从市场走出来；
是她的温柔，让他差一点相信世界可以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也是她的世界，吞噬了他的国；
是她的父亲，杀了他的家人；
是她所属的王国，将他的名字从历史上抹去。
这一切混在一起，像血与雪，无法分清。
字刻完了。
他拿起火漆，在字上细细涂过一层封金，让名字在灯火中闪着金光——那曾经只属於王族与光明的颜sE，现在却成了他手中剑的印记。
那不是祝福。那是审判。
他将剑慢慢收回鞘中，轻声说了一句：
「等我亲手毁了你的国……这把剑，也就不需要再出鞘了。」
他关上灯，回到床上，闭上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里，她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蹦蹦跳跳地叫他：「伊恩——你又不笑了！我今天写你名字写了三十遍喔！」
他没回答，只是走到她身後，像影子一样看着她。
然後她转头，眼神慢慢变得陌生。
她说：「原来你是来杀我的。」
梦里，她跌入火海，而他站在原地，剑还握在手中。
他惊醒，额上满是冷汗。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那把剑，不只刻了她的名字，也刻下了他自己背叛的印记。
从此之後，他将不再是她的影子。
而是她命运中，那把最终刺入心口的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8章．火烧g0ng城
三年的布局，终於收拢成一条笔直的利刃，直指王座核心。
伊恩回到王都的那年，表面身分是「g0ng廷武官，公主影侍」，而实际上，他已成为旧国残军的绝对指挥者——王都内外三十七处藏兵据点、五条地道潜线、七名安cHa在卫军之中的暗桩，全数听命於他。
整座王都，是他早已布好的陷阱，等的，只是那个完美的时间点——她的加冕日。
阿雪十八岁，即将正式加冕为太子妃，进入国政中心。当日，王城内外将举行盛典，百姓入城，g0ng门大开，王军多数调离g0ng中，用於城南庆典巡防与城北的百官接驾仪仗。
他选的，正是这天。
**
他在地图上画下血红的三道破口：
—南门：主攻之点，破城兵潜入。
—西苑地道：供旧军刺客潜入王g0ng内围。
—北墙排水口：配合内应，溃开御花园与东殿之间的城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那夜，他召集心腹，於地下石室中展开最後一次布兵议会。
「阿雪加冕时，观御台将无重兵守卫，国王将在正殿，皇子位於西阁——一次出手，清除王族。」
「无论男nV老少？」一名旧臣低声问道，声音颤抖。
伊恩只冷冷道：「不留活口。」
**
他回到g0ng中时，已是深夜。
他的寝殿里静悄悄的，角落摆着一封未拆的信，是阿雪早些时候送来的——她问他：「加冕当天你能不能站在我身边？我要你为我系上披风，好吗？」
他握着信，看了一会，终究没有拆开。
**
取而代之的，是一封他自己写的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铺开纸，笔锋沉重，写下：
「你说过，我是因为你才笑过。你错了。
我笑，是因为还活着。
而你，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但不是我活着的目的。」
「我不会对你留情。就像你父王当年，没对我的母亲、我的国家留情一样。」
「你的王冠将碎，王国将焚，我会站在你面前。
然後让你明白，信任是最锋利的刀。」
信封封起，上头只写一个字——雪。
**
他将信放进一枚银盒，由地道密使保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攻城当日，若她未Si，将此信送至观御台前，由我亲手交给她。」
「若她已亡……便埋入王g0ng残墙，不许流出。」
**
他最後一次走过那条熟悉的回廊，看着熟睡的王g0ng，看着花园中的白灯、池水中倒映的星光。
曾经在这里，她追萤火虫摔倒，他第一次背着她回房；也曾在这里，她写下他的名字三十遍，说要每天让他笑一次。
如今，这里将成火场，血泊与断垣残壁。
**
他走到御花园前，抬头望向观御台。
那天，她将站在那里。
穿着加冕礼服，戴上王冠，眼里闪着从小梦想的光——
而他，会站在她身下，看着那光，一寸寸，被火吞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旭日初升，王都一早就沉浸在金与红交织的喜悦里。
街道铺满绒毯，g0ng廷吹奏声从天未亮便回荡在街巷间。百姓列队而立，花瓣自高楼飘洒。今日是王国盛典，是未来太子妃——阿雪公主的加冕日。
阿雪穿着金红sE的凤纹加冕服，肩上披着纯白狐裘，头顶未戴王冠，额前只束着一条淡金丝带。
「等到你替我系上王冠，我就会成为真正的大人了。」她对身旁的伊恩轻声说。
伊恩站在她身後，面容沉静，眼神毫无波动。
他伸手，动作一如从前，替她系好披风结扣。指尖扫过她肩头，轻得像风吹过一页旧书。
「今天的你很美。」他低声道。
阿雪笑了，满怀期待地牵起他手臂，一步步走向高台。
她不知道，这是她最後一次，走在王国的yAn光里。
**
台下万人齐声欢呼。金sE的布幔被风掀起，群臣列队、圣僧Y唱、父王坐於主座，皇兄与将军们排列左右。她一步一步登上加冕之阶，在众目睽睽之中，接过象徵王国新生的皇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它举至额前，笑容灼灼，却未注意到远方南门方向，传来了一声极轻的震响。
下一秒——
轰——！！
爆破声如同雷霆劈裂天地，来自城门的方向。金顶摇晃，群鸟惊飞。
南城门火光窜起，如巨兽张口，吞噬整片街区。
火药藏於暗道之下，瞬间炸裂。
骑兵冲入，旌旗不属王国，却如血sE狼群般席卷入城。
群众惊慌四散，尖叫声撕裂天光。
而高台上的阿雪怔住了，脸上笑容犹未散去，眼前却已是一场地狱。
「这是……怎麽回事……？」
她转身看向伊恩——他仍站在她身旁，脸sE冷静如冰，眼神深不见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军呢？禁军呢？父王不是说已布下层层防卫……！」
他只轻声回答：「禁军调往城南巡防。是你父王亲笔下令的。」
「怎麽会……你不是也……？」
她话未说完，忽然意识到什麽，退了一步，盯着他。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沉默不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
她颤着声音喃喃道：「我得回去……我要去找父王……」
她转身奔下高台，裙摆在烟尘中扬起，如坠入火海的白蝶。
**
她一路穿过崩塌的花园，经过倒地的禁卫，看见火舌T1aN着御门，看见昔日她亲自布置的h金长毯，此刻沾满泥与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她大声喊着，声音嘶哑。
她踉跄着奔进大殿。
那是她熟悉的一切——殿上柱梁曾挂满风铃，桌上摆着她亲手绘制的g0ng图。如今，全毁。
她踏进正殿的下一刻，整个人僵在原地。
父王，坐在王座上，眼睁睁望着她。眼神中仍带着怒与惊，x口cHa着断刃，鲜血早已染红御袍。王冠歪斜，一只手垂落於王座侧，掌心空无一物。
皇兄倒在阶下，头盔滚落，一剑斩首。
血从阶梯漫下，如流泉。
她跪倒在地，双手紧握裙边，发不出声音。
那是她的家。那是她自认最牢不可破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只剩火与Si。
她想哭，却发不出一滴眼泪。她的眼睛太乾了，像被整个王国的灰烬堵住了。
**
「谁……谁做的……？」
她喃喃问着，但答案，其实她已经知道了。
她转身，脚步踉跄地走出王殿，抬头看见远方观御台下，一道熟悉的影子正静静站立。
他仍是那副安静挺直的姿态，仿若守着她整个人生的背影。
而她终於意识到——
那不是守护。那是等待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9章．面具落下
火仍在烧，烧着御花园里的花、走廊上的画、石阶间铺着h金流苏的地毯。
浓烟与灰烬混着晚霞，把王都的天空染成一片血红。
阿雪从正殿奔出，裙摆早已被火星灼出破洞，她一路颠跛奔过瓦砾、断垣与倒塌的雕像。直到她看见了他。
他站在那里。
御花园中心，那棵他们小时候曾一起躲雨的大树下，他如影子般站在火光中，身影与燃烧的世界融为一T。
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那是她送给他的——
七岁那年，她攒了整年的赏钱，买来的护身剑，上面刻着她的名字：「雪」。
如今，那把匕首上，沾了血。
她停下脚步，双腿发软，几乎跌倒。她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梦中醒来的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伊恩……你……」
他望着她，眼神冷静、沉默，却没有喜悦、没有怜惜，甚至没有一丝痛苦。
那不是她熟悉的伊恩。
那不是曾经陪她写字、背她走过长廊、被她拥抱过的那个少年。
那是另一个人——
一个从火与血中走出的复仇者。
她踉跄着靠近他，声音颤抖：
「你为什麽……是你做的？」
伊恩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将手中的匕首举起，让火光照出剑柄上的刻字。
她的名字。
她怔住，眼中再无法压抑的震颤：「你为什麽……要刻我的名字在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语气极其平静，如同寒夜中结冰的湖水：
「因为我发誓，要毁了这个世界——包括你。」
她像被人狠狠击中一拳，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为什麽是我……我……从来没有伤害你……」
他抬起眼，第一次，让她清楚地看进他内心那无尽深渊。
「因为你是那个世界的一部分。你的父王灭了我的国，杀了我的家族，把我当牲畜般卖给奴隶贩子。」
「你……买下了我。你让我笑，让我心软……让我差一点，不复仇了。」
「所以我更不能放过你。」
「因为我Ai你——而我不能原谅你。」
她瞪大了双眼，唇颤得说不出话。
「你说……你Ai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Ai，但我曾经为你动摇过。那天你说要嫁给我，我几乎……想把一切放下。」
他握紧匕首，指节泛白。
「可我不能。那是我活着的理由，是我早已决定的路。」
「就算你要毁掉我的国……也要毁掉我吗？」
她的声音，低得像风。破碎，无力。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
那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极短，极轻，像微光掠过灰烬。
「你是骗了我多久……从一开始吗？从我五岁买下你那天起？」
她哽咽：「你什麽时候开始的？什麽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
「从我六岁那年，看着我的母亲Si在火海里的那天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我不是他们……我不是……」
「你是。」他打断她，冷冷地说，「你是他们的公主，是这王座的继承人，是用我国家瓦砾筑起的光。」
「那我就是错了。」她一字一句。
「我错在以为你是光。」
**
她转身，踉跄地走向花园高处的石阶，那里通往观御台的顶端，也是整个王都的至高点。
伊恩想追上去，但脚步却像被定住。
他望着她的背影，像看见过去的所有回忆在燃烧中崩塌。
火还在烧，但风冷了。
观御台顶端的天空灰白一片，细细的雪，无声落下，落在破败的石阶上，落在阿雪的发上，也落在她眼里。她的裙摆已被撕裂，披风染着灰烬，额上的金丝发带早在奔逃中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阶阶踏上台顶，身後是燃烧的王城与满地的屍骸；身前，是她曾以为可以远眺未来的地方。
脚步声从身後快步追上来。
伊恩终於赶上，却不敢靠近太近。他看见她站在边缘，脚尖已踩在石台外，微风吹起她的发丝与裙角，宛如将落未落的花瓣。
她没有转头，只低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那声音不带指责，不带怒气，只是太过安静。
像一滴水，落进已结冰的湖心，碎得无声。
他站在原地，紧紧握住她赠与的匕首，终於说话：
「我本来……是这麽想的。」
「我六岁那年，被你父亲的人抓住，戴上铁链时，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毁了这个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出现，是意外。你买下我，是错误。」
「我原本，只想利用你。」
他停顿，手指紧扣剑柄，声音低沉地颤了一下：
「可是在你教我识字，让我看星星，陪我笑、陪我痛……你抱着我哭的时候，我真的……曾想过留下来。」
「我想过，如果你不是公主，我不是奴隶，如果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要复仇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压了太久的忏悔终於渗血。
阿雪转身，看着他，眼中盛满泪水，却仍带着笑。
她摇头，笑得像雪地里最後一束光：
「那就太残忍了，伊恩。」
「你不如从来没动摇过。你不如从一开始就冷血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你让我以为，我是特别的。」
她一步步往城墙边走，雪落在她睫毛上、肩上，落在脚边即将踏空的地方。
「你让我以为……你也Ai我。」
他终於扑上去，一步步b近，声音颤着吼：
「阿雪，不要跳！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说得对。」她轻轻地笑，「你会一直在。」
「那你就在这里——守住我Si的地方。」
她转身的瞬间，风呼地一吹，像世界最後一次呼x1。
她的裙角飞起，像一朵残雪绽放。
她从城墙一跃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阿雪——！！」
他疯狂冲上前，伸手去抓，却只来得及碰到她飞散的发丝与一截白绫。
她坠入烈焰与废墟之中，像所有希望都随之熄灭。
他扑倒在城墙边，x口像被什麽撕裂。
整个世界，一瞬间失声。
他跪在雪中，双手颤抖，像失去信仰的亡魂。
而他从未如此确定——
这场复仇，从头到尾，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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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陷落的第三日，大火终於熄灭，浓烟散尽。g0ng墙不复，殿顶塌落，昔日尊贵的徽纹埋入瓦砾之下，与满地的碎骨同尘。
百官流亡、民心四散，原本等待复国的旧臣们，推举伊恩即位为新王。
可他，只坐在废墟中，静静望着风雪飘落，不发一语。
「我已毁掉了敌人的国，也毁了我唯一想守护的人。」
「我没有国，也不配做王。」
他这麽说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从那日起，他自封为亡国守墓人。
**
他命人在城墙下为她立了一座石像——没有王冠、没有尊号，只是一名少nV张开双臂，裙摆飘扬，像风中的最後一缕微光。
那是他记忆中，她最後转身时的样子。
那里曾是她跳下去的地方，也是他永远再也追不回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每年冬末，雪落得最厚的那几日，他都会披着厚斗篷，手持竹扫，一步步走上观御台，为石像扫去积雪。
有时风大，他便贴近耳语；有时yAn光照耀，他就静静坐着，把那封从未送出的信拆开，一遍遍看。
那封信上写着——
「你是我活下来的理由
但不是我活着的目的」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宁愿从未握剑，只为多陪你走一条长巷、多看你笑一场春花
**
他从未再杀人。
也从未离开王城。
旧臣渐渐不再提复国，百姓口中只留下传说：废城中住着一名不Si的守墓人，每年为一位失落的少nV扫雪，不语，不笑。
有人说他是王，有人说他是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个错过了一次「可以不复仇」的人。
**
多年後，雪又落了一层。
他坐在断墙下，身披老旧披风，手中抱着那柄匕首——匕首上刻着她的名字，仍闪着微微的金光。
那是她七岁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他用来毁掉她世界的武器。
那如今，是他唯一留下的记忆。
**
他低头，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雪静静落下，落在他的肩头，落在石像的指尖，也落在他眼角最终的泪痕上。
那滴泪，太迟，也太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以为，只要复仇完成，我就能释怀。
我将剑磨亮，把恨熬成骨血，走过冰雪与烈火，亲手毁了那个夺走我一切的国。
我以为，我赢了。
可当我站在你面前，手握那柄刻着你名字的剑，看着你的眼泪坠入火光，我才知道——
我从头到尾都输了。
我以为我能狠到底，可是我却记得你笑的模样。
我以为我能不动心，可是我竟一度想放下仇恨，只为你留步。
我不该动摇，但我真的，曾经Ai过你。
如果那天你没有回头，如果我没有张嘴应你的名字——
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另一种结局？
现在这座王城归我，我却无一物想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将永远守着这片雪，守着你坠落的地方。
不为赎罪，只因我这一生，除了恨，唯一拥有过的光……就是你。
阿雪——
如果你还在听，请原谅我那句话没能早点说出口：
我笑的那一天，是因为你。
风里仿佛传来一个nV孩的声音：
「伊恩，如果你真的笑了，要记得告诉我——那是因为我，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
但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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