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嫣的嘴唇和x口是滚烫的,但她的指尖冰凉,指节僵y。 在月光即将蔓延过来的时候,吴玉霜倾身吻了她。 矛盾,复杂,绣嫣那美丽的眼睛宛如一座幽深的迷g0ng,一洞漆黑的水井,吴玉霜看了一眼,连自己也坠下去了。 她伸出手,带着吴玉霜的手伸进亵衣,无声地抚0着自己的身t。 身t发肤受之父母,绣嫣自出生起没见过父母是谁,只jg心养护皮相骨r0u,白润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年轻而富於诱惑,最初收养她的歌楼掌柜说,若不是看她是美人坯子,早把她丢出去自生自灭。 绣嫣是歌楼里最用功的孩子,也是最成气候的一个。 她也早就不为任何人所动,有人对她山盟海誓,又背叛她,将她转手送给别人,绣嫣一点都不会伤心。 人会改变主意是最常见不过了。 但不会是最後一个。 “绣嫣,为什麽哭…?”吴玉霜用手指轻轻擦着绣嫣脸颊上的泪水,她停下来。 夜深,吴玉霜抱着绣嫣盖上被子,吹了灯,屋子里只有朦胧暗昧的清光。 吴玉霜没有睡着,她听着雨声,心里想着绣嫣今晚的神情,想了半晌,又想到一场秋雨一场凉,过年的时候沈荣舟就要回家来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吴玉霜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猝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又像是夜里墙上闪过的一道莫名的影子。 “芊儿…” “芊儿”这个名字她没听绣嫣提起过,是她师父的名字吗?或是她的一个姐妹… “芊儿…你在哪里……”绣嫣呢喃着,皱着眉,很焦急的神情:“看不见你…” 绣嫣这才不挣扎了,眉头也舒展开,在吴玉霜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像一只累极的雨燕。 心里不冷。 炭火烧得热热的,炭炉偶尔发出的细小声响使夜晚更添几分宁静,烛台上的红烛积蓄着胭脂蜜一般的蜡油,yu落不落。 绣嫣拿来棉布、棉絮、彩se丝线,给夫人缝制过冬时候要用的小物什。 纹样就选夫人喜ai的银雪柳和菩提叶。 绣嫣愣了一瞬,又笑道:“之前试着做过,自己做的b外面买的省钱,又暖和。” 她立刻意识到,绣嫣做过这些东西,但未必是做给自己,可能曾经做给另外一个人。 她的心头又回想起这个名字,但她没有问绣嫣这个人是谁。 绣嫣看了一眼,又继续做着手里的生计。 “…是,夫人。”绣嫣下了床,端过一碗银耳汤,坐在吴玉霜身旁。 吴玉霜喝了,也照她那样,喂她喝一勺。 绣嫣神情懵懂地望着她,眼睛就像一只小羊的眼睛,温驯地等待着主人的发落。 不把她当成妾室来看待,那麽会是什麽呢? 绣嫣说:“夫人是把我当成……” 吴玉霜浅se的嘴唇微启,说出了一个词: “妹妹。” 绣嫣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之se,吴玉霜也觉得两人太过默契,好像绣嫣经常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 “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绣嫣笑颜莞尔:“夫人待我就如同亲妹妹一样好。” “还叫我夫人吗?”吴玉霜问。 吴玉霜伸过右手,绣嫣捧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手套。 吴玉霜从小到大戴过许多手套,甚至出身g0ng廷的绣娘与裁缝为她做过手套,但是除了母亲的,其他人制作的手套没有一副能与绣嫣做的相媲美。 吴玉霜轻蜷手指,行动之间也没有滞涩之感。 吴玉霜很少这样直接夸赞别人。 由於天气转凉的缘故,绣嫣也回自己房间拿一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绣嫣每半个月都会亲自回去打扫自己的睡房,她本就是地位低微的小妾,并没有下人供她使唤,这倒正中了绣嫣的下怀,她也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房里一定藏着夫人赏给她的金银首饰。”侍nv喜月说,“每次隔着窗缝去看,她都躺在床上数钱。” “目前都是绣嫣姐姐在侍奉夫人,我和姐姐们也都得些清闲,还能做些针线活送出去卖钱,不也很好吗?”小丫头翠巧笑道,却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响,她连忙看了一眼:“嘘,真是背後不能说人,她来了。” 正要回身关门的时候,一道青hse的身影迎面扑了过来。 “哎呀,吓我一跳,怎麽突然到这里来了?”绣嫣定了定神,笑问。 绣嫣忍俊不禁:“真的?我可没有看见…” “姐姐好久不来这了,近来都和夫人在一起吗?”翠巧拿着扇子,帮忙扇茶炉子,鲜甜的花果茶的气息顺着炉子冒了出来。 “姐姐的衣裳真好看,上面都有花,怪不得蝴蝶会飞进来。”翠巧又去看她的衣服,伸手0了0绸布上绣的鲜红的扶桑花。 “我也喜欢这种花,yan丽,人们喜欢看,这种花就能活得长一些。”绣嫣说。 绣嫣一愣,又笑道:“也是,这样看来,还是青翠的草叶更得长久。” 绣嫣看了那匣子一眼,说:“也没什麽,一些从前的东西罢了。” 翠巧向前伸出手去,绣嫣却趁势往翠巧的腰侧轻挠了一下:“呵呵,越来越顽皮了…” 翠巧怕痒,倒在床上扭动着躲避绣嫣的手,又找出空子来一翻身把绣嫣也扑倒在床上,用手去轻挠她的肚子:“姐姐也嚐嚐这个!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如同呖呖莺语,门窗如何能够挡住,隔着院墙都能隐约听见。 她不声不响走到门前,将门推开,就看见一个穿翠绿裙子的小丫头正扑在绣嫣身上,两人正在床上玩笑。 “夫人…”翠巧低着头,小声请安。 绣嫣很快起身,略理了理衣裳和头发,也走到吴玉霜面前,轻轻握了她的手:“姐姐,方才翠巧进来喝茶,一时说到好玩的事,就…” “更放肆,”吴玉霜斥责她道:“绣嫣还没说完,你怎敢就开口求饶的?去,到夏婆婆那里领罚,把《孟子》离娄篇抄五遍。” “姐姐先坐下,”绣嫣扶着吴玉霜坐在桌前,为她斟茶道:“小事一桩,也值得姐姐这样动气,那真是我该打了,姐姐打我两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