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雪白牡丹裙子送了回来,几乎像是一条吴玉霜没见过的新裙子。 吴玉霜也终於下定决心,将素白的裙子染上胭脂红se,之前的那次是不小心,而这次则是有意为之。 她见过裁缝和织染匠描画的图样,但图样终究是图样。写在纸上的文字,画在画布上的线条和se彩,只是一层浮泛在空中的影子。 吴玉霜看到不染纤尘的白牡丹被胭红染透,心中不由泛起一抹奇异而微妙的感觉,就像自己的肌肤、心脏也被馨香、有毒的鲜红花汁浸染。 在绣嫣之前,吴玉霜也无法想像情ai的实际样貌。 在出嫁前,她本以为这种感觉应该由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丈夫带给她,年少的她心中还抱有如此天真侥幸的幻想。 起初她把丈夫的冷淡态度归结於自身,是自己的木讷、无趣、不善言辞令他提不起兴致,但吴玉霜也没有迎合他而改变自己的yuwang。 沈荣舟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顶多是b其他男人多了些野心、jg明和冷漠,吴玉霜对他也并不锺ai,所以,日子味同嚼蜡地过下来,度过一个又一个荒芜的春秋。 就在吴玉霜已经不抱希望之时,冥冥之中又似乎得到了某种垂怜与补偿,绣嫣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隔着层层danyan的水波看见ai情的倒影,ai情披着柔白的梨花花瓣,黎明床前的青纱帐里,ai情轻吻她的鬓发,落花纷纷的桃树下,ai情戴着她jg心挑选的鲜花,双眸中映照出她的眼睛。 吴玉霜不禁将双唇贴吻在长裙上,吻在红与白的交界处。嘴唇感受到了细密织线的纹路,布料乾涩而柔滑的触感,感受着布料下温软的肌肤。 裙子拿回来後,吴玉霜没有自己穿,而是先让绣嫣穿上试试。她想,一定很适合她。 “这是夫人的母亲亲手做的裙子,”绣嫣眼波流转:“我想,除了夫人,其她人不配穿。” 吴玉霜沉y半刻,道:“我们身量差不多。” 吴玉霜看见ai情穿着她最喜欢的裙子被她拥在身下,ai情的呼x1缓慢,心脏在跳动,ai情在问她,自己是否美丽。 转眼临近中秋,吴玉霜早早筹备节礼,绣嫣和几个管事的nv人也在帮忙。 八月十五日清早,趁着各人忙乱,吴玉霜和绣嫣在房里自己过节。 “多谢夫人,我也有中秋节礼给夫人。” 食盒打开,吴玉霜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气。 吴玉霜一眼看出这桂花糕和外面卖的不一样,形状和大小都有微妙的差异,外面卖的糕点大多形状和大小都是一致的。 绣嫣微微脸红,低眸道:“初次学着做的,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喜欢。” “夫人请喝茶。”绣嫣又端起描画着金h菊花的茶杯。 “这样的手艺,开茶水店、糕点铺也会有许多客人吧。”吴玉霜说。 说着,又把头靠在吴玉霜的肩膀上,柔滑的头发贴着她的衣襟。 “对了夫人,还有这个…”绣嫣从手帕里又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香囊。 绣嫣很会投其所好,既然吴玉霜的母亲送她那条裙子是白底牡丹,这八成是用了吴玉霜最喜欢的颜se,最喜欢的花,仿着这样的颜se纹样不会出错。 “如果只送糕点和桂花茶,夫人吃过之後或许就忘了,”绣嫣一双眼睛笑盈盈的,透着些得意:“再送香囊,夫人看到香囊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绣嫣果不其然红了脸,只把头埋在吴玉霜x口,笑着不说话。 “我知道,b起夫人赠送的礼物,我的礼物不算什麽…”绣嫣喃喃道。 绣嫣暗暗点头。 “我知道了。”吴玉霜淡淡道,也并没起身,又吃起绣嫣做的糕点来。 “老爷送来礼物,夫人要去看吗?”绣嫣 吴玉霜摇头:“一会让夏妈妈清点入库吧,再找出几件好的送你。我就不看了。” 她也会让人去给沈荣舟选一份节礼,再代回一封家书,夫妻之间的礼节也尽到了。 “夫人,今天真的要我一起去?”绣嫣搭着吴玉霜的手,似乎还不太相信。 昨晚吴玉霜和绣嫣说了,要她跟自己一起回家,再去拜会沈家公婆,绣嫣还以为吴玉霜只是一时宽慰她,没有当真,没想到夫人并没改变主意。 绣嫣的身份十分尴尬,在哪里都是外人。 吴玉霜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温玉一般的笑意:“我想让你见见家里人,也想让她们见见你。” 只要她看重绣嫣,那别人就不可以轻视绣嫣。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左右,终於到了吴家。 只见两个nv人穿着打扮相仿,吴玉霜穿青莲紫se的长裙,绣嫣穿丁香se,看着倒很像是一对姐妹。 吴玉霜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亲友。 “真是难得的美人,生得这麽标致,”吴玉霜的母亲温雁见了绣嫣十分喜欢,握着她的手:“可惜今天不知道你来,没有带见面礼。” 别人见吴玉霜对绣嫣很好,也对绣嫣十分客气。 “今天来家的绣嫣,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她就是沈家新纳的妾室?”温雁问。 “她可讨丈夫的欢心吗?”温雁问:“生得这麽美丽,人看起来也机灵…也很年轻。是何家世呢?” 温雁闻言,只是沉y。 凡是男人没有不ai美人的,这绣嫣又年轻漂亮,能说会道的,吴玉霜嫁过去都七年了,也并未生下一子半nv,一旦妾室有了孩子,温雁只怕自己的nv儿会落於下风。 温雁叹了口气:“霜儿,知人知面不知心,真到她对你变脸的那一刻就晚了。还是早备生育,万一她先生下孩子,你就以正妻的名义,将孩子接到身边来抚养。” 情知说不过母亲,也知道母亲是真心为自己打算,只得表面上敷衍几句。 从吴家出来,吴玉霜和绣嫣又坐上马车,赶往沈家。 手心热热的。 绣嫣摇了摇头:“我没醉,我很能喝的。” “依我看,应景陪衬也有好处,”吴玉霜道:“有时候,坐在桌上的也难熬。” 从刚嫁过来的 祭祖後开宴,蒸了一大篓螃蟹,蟹膏肥满如油,玉盘里摆着h澄澄的、饱满的柿子、甜香的栗子糕,每人一碟月饼,水晶碗里盛了石榴、葡萄。 席间不少敲打吴玉霜的言语,一张张吃饭的嘴,嚼起别人的痛楚来也津津有味。 吃过饭後,公公婆婆把吴玉霜单独叫到屋子里,端出一碗灰浊的药汤来。 “娘,之前喝过一次,也并没见效。”吴玉霜接过药碗。 “药方不一样,这次的灵。”沈家老爷说。 “药方没留下,药是现成的……”沈家公婆有些失了耐x:“辛辛苦苦找来药给你调理身子,我们还能害你不成?你不喝,我叫绣嫣过来喝了,这药金贵得很。” 直到亥时三刻家宴方散,吴玉霜和绣嫣走出沈家上了马车,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 两人默默无语,对视片刻,绣嫣才道:“…夫人真是辛苦。” “我也习惯了。”吴玉霜轻轻抚0她的长发:“今天都没好好看看月亮。” 马车内烛光昏暗暧昧,越来越衬出绣嫣那秀长眉尾,浓黑眼睫,还有荔红的双唇。 “夫人喝了什麽药?”绣嫣问。 绣嫣没有说破,只从包袱里取出点心匣,取出柑橘蜜饯给夫人吃。 半晌,绣嫣掀开马车的窗帘,小巧的圆月映照在方形的小窗口里,如同一面小尺幅的清丽画作,美丽得不似真实。 看着月亮的时候,什麽事都可以不去想,暂时将烦恼思绪抛在脑後… 世间美好之物大抵都是如此。 马车行驶到家宅切近,附近的湖上游着几艘游船画舫,有的船上站了几名伶人,在弹唱戏曲,有的船上立着几个木偶,在演水上傀儡戏,有的船上则在放焰火,热闹非凡。 绣嫣坐在车内,已经听见外面隆隆的烟火声,有如雷鸣。 中秋的夜空原本便不寂寞,高悬的圆月之下,遍布着芸芸众生的祈拜和许愿。 於是顷刻之间,凡俗土地上看不到的花朵在天上绽放开来,冷蓝的花枝,玫瑰紫的花瓣,青如剑芒的光弹……以火se与光华塑造出的花形交叠错落,像是有一位技艺绝世的神nv绣娘在飞速绣着这匹巨幅的夜之彩锦,或者一位丹青圣手在蘸取仙草灵花制成的颜料,肆意描绘着这幅变幻无端的画卷。 吴玉霜从前不太喜欢看烟火,总觉得没什麽趣味,开得再绚烂都会消弭无踪,一切都只不过是眼前的梦幻泡影。 那些不断盛放的耀眼的光华,吴玉霜彷佛能感受到它在天空中散发出的灼人热度,她想起和绣嫣在枕畔缠绵的时候,她的灵魂、身t里也绽放过b这更加绚烂、滚烫的烟火。 焰火总有完全燃尽的那一刻,然後夜空就会重新回归平静,或许到不了翌日清晨太yan升起的时候,万花竞放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 她们的感情会在何时、何处熄灭殆尽? 绣嫣正仰着脸,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各se烟火的明灭,她的眼睛就像是镜珠一般清亮,吴玉霜从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无论是快乐、悲伤、感慨……统统都没有,这些烟火的光亮就好像是触碰到了眼睛的湖面,只是寂然地在里面盛放着。 看着绣嫣的眼睛,吴玉霜突然感觉到无b的孤独。 身边人都在注视着烟火,没有人留意她的动作,所以吴玉霜也侥幸大胆一回。 不拘是谁掏钱买的烟火,也不拘是谁放的,在烟火飞上天空的刹那,所有人都能观赏、享受到同样的美丽。 把烟火据为己有的方法大约是没有的,就连买下烟火的人,得到的不也只是一地灰暗破碎的纸片吗? 回到家後,吴玉霜坐在榻上捂着x口,眉头微微皱着,头也有些钝痛。 “…无事,兴许是螃蟹吃多了,有些想吐。” 侍nv和婆婆们也慌了,找药的找药,接水的接水,又有人端来醒酒汤。 吴玉霜握住她手腕:“不必,只是有些头晕。若叫大夫来,传出去,外人也以为我病了,倒闹大了。” “你陪着我就好了。”吴玉霜说。 吴玉霜只觉得肺腑熬煎得厉害,有一团无法下咽的浑浊之物梗在x口,她吐了一次,又喝了些调治肠胃的药,这才觉得好些。 侍nv端来清茶为夫人漱口,又有人把hui物端了出去。 她的眼角眉梢都露着担忧,心疼地微微蹙眉,有些慌神的样子,吴玉霜看到她的这副神情,心里竟然获得一丝满足,宁愿自己病得再重一些,让绣嫣的痛惜更多几分。 屏退了所有侍从,寝房内只剩下妻妾两人。 “夫人刚才把晚餐都吐了,若还有胃口,吃一些这个吧,免得夜里饿了。” “这些小事,红砚姐姐她们也一定想到的,只不过夫人更喜欢我,才显得特别了。”绣嫣笑道。 吴玉霜说着,温静如秋水的眼睛看向绣嫣的双眼,绣嫣也看向她,眼神在空中一触,像两只灵巧的蝴蝶在空中牵缠一瞬,引起心池涟漪。 吴玉霜也低垂着眼,手指缓缓绞着软薄的素白手帕,手帕好像一团云雾或浪花,在指尖默默翻腾。 “还没听你唱过呢。” 吴玉霜点了点头。 吴玉霜摇了摇头。 “好,我去拿琵琶来。” 一把上好的花梨木琵琶,背板上用螺钿贴着流云一般的花朵,琴头上雕饰着鎏金紫燕,这把jg致的琵琶是绣嫣的上一位主人所赠,因为音se上好,绣嫣还没卖掉它。 “你不问我要听什麽?”吴玉霜问。 说罢,绣嫣款弄冰弦,弹了《牡丹亭》惊梦一折。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你道翠生生出se的裙衫儿茜,yan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ai好是天然…” 绣嫣之前注意到吴玉霜床前放着两本常看 吴玉霜表面上冷静淡然,但心中却蕴藏着血与火一般炽烈的情念,绣嫣是这样揣摩的。 那意中人是这河水凝聚而成的一缕幽魂,是她如nv娲般洒泪成珠落在地上立起来的人,剔透,完美,每一滴血每一滴泪都与她联结、共振。 “绣嫣,你是我梦里的人吗?” 如果是梦该有多不幸,这样真切的美好都未发生。 如果是梦里的人,吴玉霜会对她做什麽……? 近似於试探地亲吻过後,吴玉霜又向下吻去,嘴唇近乎耳鬓厮磨地落在绣嫣的脖颈。 绣嫣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雪白的、沁着香气的柔软肌肤,她以一种被享用的姿态接受着一切,一道被品尝的佳肴,绣嫣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关系中的位置。 绣嫣几乎不敢相信吴玉霜在做什麽。 吴玉霜对待丈夫都不曾如此有心,她笨拙与生涩地抚0着绣嫣的腰肢,观察着绣嫣的神情和反应,却发现绣嫣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吴玉霜0到了绣嫣的心跳,鲜活温热,跳得很快很快,绣嫣闭着眼睛,x口起伏着,她不敢看夫人的眼睛。 剥掉主人和仆人的外衣,将妻与妾,高与低,贵与贱一并抛落。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你道翠生生出se的裙衫儿茜,yan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ai好是天然。”——汤显祖《牡丹亭》 她的x部以上隐没在y影里,像一枝静夜月影里的绯红芍药。 吴玉霜看到她仰望着自己,她从来没见过绣嫣露出这麽迷茫、又有点看不透的眼神,该说是悲伤吗…可是眼底又泛着触动,sh漉漉的。 绣嫣将头埋在吴玉霜的怀中,感受着那如月光一般凛冽而乾净的气息。 呼x1声、心跳声纠缠在了一起,吴玉霜的ai抚如同凉柔的清辉,而绣嫣的身t是从未被任何光芒照耀过的荒凉的幽谷。 绣嫣看见过被丢出去的孩子,孩子会被打断手臂或腿,上街乞讨,或许哪一天就彻底消失不见。 被这副身t折服的人不少,绣嫣也早就习惯了用身t来打交道,没有人ai她的灵魂,没有人ai她的心,这没关系。 因为她从未付与真心,所以没有背叛,只有改变主意,仅此而已。 绣嫣不太记得自己被转卖多少次了,大概有十一次,或十二次,遇到的主人有好有坏,吴玉霜是对她最好的一个。 绣嫣感受着吴玉霜嘴唇上的温度,不知道为什麽,这个nv人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吴玉霜吻上来的时候,自己总有种莫名的心痛,心口涩涩地疼。 绣嫣想要让眼泪停下,但眼泪只是往下流。 窗外下起一场秋雨,细雨如丝线打在树叶,迸散成更小的雨珠,绵密的声音透过纱窗传入耳中。 如果这个男人si在外面就好了,或在外面安家,永远不再回来。 她从来没想到过这麽出格的事情,倒把自己吓得有些不安起来。 吴玉霜听见怀中的绣嫣轻唤了一声,像是说梦话。 吴玉霜把绣嫣抱得更紧,轻轻安抚她的後背:“绣嫣,怎麽了?”她的话语轻得只有气息的声音。 吴玉霜握住她的手,温暖一时聚拢在两人的手心和指尖:“…我在这,别怕。” 天气一日日转凉,吴玉霜却觉得今年的秋冬月份b往年更暖。 闲了时,绣嫣和吴玉霜就坐在床榻上,一起做些针指。 这些红烛还是吴玉霜出嫁之前买的,做工很好,蜡质均匀红腻,烛身上还刻着一对鸿雁,平时就搁在嫁妆箱子里,成亲时也没有用到,现在点起来倒是很好。 暖帽、手套、项帕、暖袜… “没想到你很擅长缝制这些。”吴玉霜凑过身去,抚0暖帽上细密的针脚。和。” 她立刻意识到,绣嫣做过这些东西,但未必是做给自己,可能曾经做给另外一个人。 她的心头又回想起这个名字,但她没有问绣嫣这个人是谁。 绣嫣看了一眼,又继续做着手里的生计。 “…是,夫人。”绣嫣下了床,端过一碗银耳汤,坐在吴玉霜身旁。 吴玉霜喝了,也照她那样,喂她喝一勺。 绣嫣神情懵懂地望着她,眼睛就像一只小羊的眼睛,温驯地等待着主人的发落。 不把她当成妾室来看待,那麽会是什麽呢? 绣嫣说:“夫人是把我当成……” 吴玉霜浅se的嘴唇微启,说出了一个词: “妹妹。” 绣嫣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之se,吴玉霜也觉得两人太过默契,好像绣嫣经常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 “是亲妹妹还是情妹妹?”绣嫣笑颜莞尔:“夫人待我就如同亲妹妹一样好。” “还叫我夫人吗?”吴玉霜问。 吴玉霜伸过右手,绣嫣捧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手套。 吴玉霜从小到大戴过许多手套,甚至出身g0ng廷的绣娘与裁缝为她做过手套,但是除了母亲的,其他人制作的手套没有一副能与绣嫣做的相媲美。 吴玉霜轻蜷手指,行动之间也没有滞涩之感。 吴玉霜很少这样直接夸赞别人。 由於天气转凉的缘故,绣嫣也回自己房间拿一些保暖的衣物过来。 绣嫣每半个月都会亲自回去打扫自己的睡房,她本就是地位低微的小妾,并没有下人供她使唤,这倒正中了绣嫣的下怀,她也不喜欢有人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房里一定藏着夫人赏给她的金银首饰。”侍nv喜月说,“每次隔着窗缝去看,她都躺在床上数钱。” “目前都是绣嫣姐姐在侍奉夫人,我和姐姐们也都得些清闲,还能做些针线活送出去卖钱,不也很好吗?”小丫头翠巧笑道,却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响,她连忙看了一眼:“嘘,真是背後不能说人,她来了。” 正要回身关门的时候,一道青hse的身影迎面扑了过来。 “哎呀,吓我一跳,怎麽突然到这里来了?”绣嫣定了定神,笑问。 绣嫣忍俊不禁:“真的?我可没有看见…” “姐姐好久不来这了,近来都和夫人在一起吗?”翠巧拿着扇子,帮忙扇茶炉子,鲜甜的花果茶的气息顺着炉子冒了出来。 “姐姐的衣裳真好看,上面都有花,怪不得蝴蝶会飞进来。”翠巧又去看她的衣服,伸手0了0绸布上绣的鲜红的扶桑花。 “我也喜欢这种花,yan丽,人们喜欢看,这种花就能活得长一些。”绣嫣说。 绣嫣一愣,又笑道:“也是,这样看来,还是青翠的草叶更得长久。” 绣嫣看了那匣子一眼,说:“也没什麽,一些从前的东西罢了。” 翠巧向前伸出手去,绣嫣却趁势往翠巧的腰侧轻挠了一下:“呵呵,越来越顽皮了…” 翠巧怕痒,倒在床上扭动着躲避绣嫣的手,又找出空子来一翻身把绣嫣也扑倒在床上,用手去轻挠她的肚子:“姐姐也嚐嚐这个!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如同呖呖莺语,门窗如何能够挡住,隔着院墙都能隐约听见。 她不声不响走到门前,将门推开,就看见一个穿翠绿裙子的小丫头正扑在绣嫣身上,两人正在床上玩笑。 “夫人…”翠巧低着头,小声请安。 绣嫣很快起身,略理了理衣裳和头发,也走到吴玉霜面前,轻轻 “夫人,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翠巧急忙认错。 翠巧吓得只望着绣嫣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