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欢(1 / 1)

绣嫣继续轻吻着她的x口,舌头不断在敏感的r晕上打转,同时她将手伸到吴玉霜的双腿之间,撩拨起了那早已经敏感挺起的y蒂。 绣嫣轻轻将手指伸进去,用拇指轻柔地r0u弄着外面的y与花蒂,再最後吻了两下x口作为告别之後,绣嫣让吴玉霜半坐在浴桶上,而後俯下身去,一路吻向了吴玉霜的腿间。 只在这个时间,只在这个地点,只为眼前的这个人。 绣嫣低头望着吴玉霜,隔着浓热的水雾,吴玉霜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知道这个nv人偷走了她的灵魂,并赋予她一种罪恶到极致的快乐。 没有流血的伤口。 “啊—”吴玉霜浅浅sheny1n出声,就像是疗癒伤口的人发出的痛呼一样,无助而又带着拔除毒创的快感。 绣嫣试探地t1an吻着那窄小的x口,偶尔把舌头伸进去撩拨地x1着,吴玉霜轻轻抓着她的头发,她知道,这是满足的表现。 空气里传出cha0sh而yi的声响,细碎水声,还有吴玉霜双腿之间传出的声音,绣嫣对这种声音早就习以为常,吴玉霜却闭着眼睛逃避着一切,同时享受着一切。 那处流出来的汁ye都被绣嫣x1shun到口中吞下,同时细密地啄吻着颤抖着、沾着露水的花瓣,她看了吴玉霜一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将嘴唇往上稍移,hanzhu了红胀的y中间夹着的y蒂。 “呜嗯…嗯……”吴玉霜像是被cha0水不断冲刷而溺水的人,软在墙壁上一阵阵痉挛着,绣嫣轻轻咬住唇间的花蒂,顿时就感觉到许多温热的汁ye劈头盖脸地溅了出来,沾得她睫毛上、鼻梁上都是。 两人贴在一起抱着,彼此强烈的心跳叫缠在了一起,吴玉霜感觉自己的y蒂也在因为ga0cha0而跳动,剧烈过心跳,绣嫣用嘴唇ai抚着她的颈侧和嘴唇,吴玉霜抱住绣嫣,回应着她的亲吻,此时此刻,就算有人让她为绣嫣去si,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夫人…”绣嫣靠在她的怀里,与她十指相扣,吴玉霜没有拒绝。 绣嫣又在说这样的话,她每次与她欢好的时候都会这样说。 绣嫣似乎也根本没想要她的回应。 二人又休息了一会,绣嫣服侍着吴玉霜shang安寝。 暗夜中,吴玉霜忽然想起,今天晚上和绣嫣yu的时候,她心中涌起过一个念头。 一想到这个念头,吴玉霜浑身一凛,心底钻出一缕恐惧和厌恶,像黑夜在林子里被蛇咬了一口,像是下台阶时走神踩空,蓦地一下。 次日早晨,吴玉霜的手腕上感觉到一阵轻轻su的麻痒,熟悉的,并不惹人讨厌,她知道绣嫣又在那样叫她起床了。 吴玉霜仔细去看,这个nv人不化妆的时候,其实生得很平凡、很清淡的一张脸,和芸芸众生没有什麽区别,虽然如此,她的神情还是与寻常nv人不同,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天然妩媚情态,似乎是从小就调教成了,已经炉火纯青。 “早。”吴玉霜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昨晚的y浪之事,脸上难为情了一瞬。 吴玉霜摇了摇头:“我梦到自己好好走在桥上,有水鬼抓我的脚,差点跌下去。” 吴玉霜笑笑,不言语。 “呵呵…”吴玉霜忍俊不禁,低笑起来。 绣嫣也笑。 成亲七年有余,丈夫从未像绣嫣这样安慰过自己的噩梦,他甚至也并不关心自己梦到什麽。 吴玉霜的神情微微黯然,只垂着眸发呆,绣嫣见夫人还是有心事,就又讲了好多驱鬼的故事,还说要在床帐上挂桃木剑,说着就要出去张罗布置,吴玉霜拉住她,说吃完早餐再去。 绣嫣是个聪明人,以她这样的身份,两人一旦事发,她连活都活不成了。 这样一想,心中又对绣嫣平添出几分愧疚来。院中,只是丈夫不在家彼此做个伴罢了,只要两个人小心行事,别人如何知晓她们真正的关系? “夫人,这个莲子好吃,”绣嫣用筷子夹着一颗,说:“不仅把苦莲心剔去了,还用蜜糖浸过的,夫人放心吃吧。” 清甜可口,温而不烫,原本苦涩无味的莲子吃上去竟如糖丸一般。 夏婆子喜道:“夫人每逢夏季胃口都不好,吃得少,有时候只吃半碗就放下了,近来倒是胃口开了,要不要再吃两块香瓜?” “谢谢夫人。”绣嫣笑道:“哪敢劳烦夏妈妈,我自己去切瓜。” 绣嫣把它挂在吴玉霜的床头,又系了一条红布遮住,别人从外面不容易看见。 房门早就关了,下人也都不在房间,吴玉霜搂着她的腰,宁静的脸上透出微微的笑,仰望着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玉霜笑意更深,一双淡眉淡眼也弯弯的,绣嫣这才“哼”地一声将她推倒在床上:“好啊,夫人这是编排我呢!” “等入了夜,定饶不了夫人。”绣嫣在吴玉霜唇角飞快亲了一下,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又坐下来帮吴玉霜理好衣服,两人这才出门。 绣嫣轻吻了一下吴玉霜的耳朵,在她耳边说:“夫人今夜很高兴啊,放开得多了,连那里也许我碰…” “…”绣嫣轻轻压在她身上,隔着那薄纱吻了下去。 绣嫣笑了,她喜欢看到别人放弃抵抗的样子。 绣嫣的手找到了吴玉霜的手,抚0着十指相扣,交缠窒息的,让对方无法逃脱的手势。 “绣嫣,绣嫣……” “呃…”吴玉霜的腰身弓了起来,细纱特有的质感与温热的唇舌糅合在一起,使她更加招架不住,有种细微的痛痒之感,却又像细小的钩子一样扯动着她的感知。 绣嫣轻轻笑着,更加努力地服侍起来,吴玉霜很快就又ga0cha0了,流出的透明水ye染透了身上的红纱,使红纱贴在她的肌肤上,远看倒像是流血了一般。 “…”吴玉霜闭着眼睛不说话,镇定了一会才把自己的寝衣穿上,绣嫣把红纱叠好放在床脚。 每次她们做得特别尽兴之後,吴玉霜不敢看绣嫣的眼睛,也不敢看镜子。 今夜,她又从这个nv人身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惊悸。 欢愉之後的夜晚,总是更加黑暗深邃。 她什麽时候在奴仆面前如此心慌心虚过? “是,夫人。”翠巧又在门外行了礼,这才离去,对台阶下的人讲:“夫人还没起来,说是一刻钟後……” 吴玉霜听见外面没声音了,肩膀手臂这才微微松泛了几分,松了口气,绣嫣也从被子里冒出头来,额角有细细的汗。 不久,快要到七月初七,城中的nv人们过乞巧节,绣嫣也穿了吴玉霜送的新衣裙,打算和吴玉霜热闹一番,却得知七月初七这一天,是吴玉霜晒书的日子。 “夫人,那些都是什麽呀?”绣嫣望着忙碌的小厮们问道。 “没想到沈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有这麽多藏书呢。”绣嫣觉得稀奇:“老爷很喜欢读书吗?” 绣嫣目露仰慕之se:“原来夫人出身书香门 吴玉霜微微怔住,她反而觉得周语林的脸seb病重的时候还要好,或许是上了妆的缘故,嘴唇上透出一gu鲜润的红。 吴玉霜缓缓在旁边跪坐下来,更近一些望着周语林的脸,只是依偎了一会。 当初师父过世,那凄惨的病容到现在还烙印在她的心里,那确实是si亡才 绣嫣一生都不会後悔看见了师父的遗容。 对这不见天光不辨日月的世界,师父确实许多次一笑置之。 她把它完好地留存在了自己的脸上,眉梢眼角,嘴角唇畔,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依然漾着那个人的姿容,犹如垂丝海棠倒映在碧水中的,流离婉丽的倒影。 绣嫣给她打着扇子,圆面雪纱上青se丝线绣着几根文竹,彷佛扇出来的风都带着清爽的竹凉香气。 “我最不会替人出头了,”绣嫣说:“可是我看不了夫人被人欺负,就算有人骂我我也要说呀,横竖有夫人给我撑腰,我不怕。” 吴玉霜知道,绣嫣当初并不是直接被丈夫沈荣舟买到家里来的,而是另一个富商赠送给他的礼物。 即便是吴玉霜这样的正房夫人,对沈荣舟来说,不过是一个打理内宅、填充门面的角se。 吴玉霜是怕她得罪人,以後日子不好过。 回到家後,吴玉霜把自己妆奁里那条云母珍珠项链送给绣嫣。 “好漂亮…”绣嫣对着镜子把它在自己脖子上b了b,戴上看了看,回头道:“这麽贵重的首饰,我怎麽好要呢?” 绣嫣又把项链摘下来,放到吴玉霜手里:“我不是为了这些才和夫人好。” 吴玉霜又把项链交回到她手上,合住她的手心:“就当是替我保管。” 绣嫣收下珠链,吴玉霜稍稍安心一些。 说来可笑,吴玉霜竟有种付了p资的感觉,以後就算她有什麽对不起绣嫣的,绣嫣也不好发作了,这样的念头掠过吴玉霜的心底,她又暗骂自己自私卑鄙。 吴玉霜想,这才是她真正的意思。 消沉,不思饮食,晚上一夜夜睡不着,白天起来强打jg神处理家宅事务,许多事情是绣嫣帮着办、帮着拿主意,吴玉霜放权给她也放心。 能与小妾发展到这般地步,形同副手,吴玉霜是从未想像过的。 吴玉霜心里憋了好多话,只对绣嫣才能说得出一两句来,绣嫣也懂她。 失去周语林的吴玉霜,极其需要另一人的陪伴,但她不想要任何亲人好友的陪伴,她x子要强,又腼腆,不喜欢在亲友面前展露悲伤,但是绣嫣…自己在床上那样难堪的样子都被她看过了,相处起来反而b较坦然。 她像是伸手想要触0一只正在熟睡的猫,而不愿惊醒它。 风起时,淡hse的落叶被风吹得颤颤而动,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树叶的雨声从高高的、空阔的秋空中传来,伴着风声包裹着两人。 “绣嫣你看,这是诗里说的‘无边落木萧萧下’。” “哪里会掉那麽多呢?” “夫人漏了一片。”绣嫣握住她的手,一双澄静的大眼睛仰望着她。 “漏掉了一片,我都感觉到了,在这里。” “……” 绣嫣自己把手伸进领口,把刚刚趁乱塞到衣服里的秋叶0了出来:“哎呀,明明这招对每个人都管用的,到了夫人这里就不灵。” “开玩笑的,夫人当真了?”绣嫣凑近她,又露出轻飘飘的笑意。 没过几日,雪白牡丹裙子送了回来,几乎像是一条吴玉霜没见过的新裙子。 吴玉霜也终於下定决心,将素白的裙子染上胭脂红se,之前的那次是不小心,而这次则是有意为之。 她见过裁缝和织染匠描画的图样,但图样终究是图样。写在纸上的文字,画在画布上的线条和se彩,只是一层浮泛在空中的影子。 吴玉霜看到不染纤尘的白牡丹被胭红染透,心中不由泛起一抹奇异而微妙的感觉,就像自己的肌肤、心脏也被馨香、有毒的鲜红花汁浸染。幻化成绣嫣的吻,散发着胭脂香气的、红得过分的唇,轻柔地印在她的嘴唇与心口。 只是书本上见过一些浓yan的nv怨男痴,它的颜se、味道、声音、触感……一概不知。 然而很快她知道,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苍白的幻觉。 她也想通,世上结成婚姻者数百千万,两心相悦者并不知有几人。 婚姻是谎言,ai情是假说,凡是在折子戏和话本里熠熠生辉的,落到自家宅院只剩下一地j毛,满园冬雪。 吴玉霜闭上双眼,ai情的模样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每次看到绣嫣的身影,心弦被蓦然牵动。欢愉,痛楚,惊诧都放大数倍,於是她知道有情人被红丝牵系的传说是真的,因为她心里也长出了一根。 “呵呵…”绣嫣慵懒地笑着,纤长的手臂轻轻搭着吴玉霜的後背:“这裙子太过华贵,还是夫人穿最好看,我还是脱了吧。”说着,手指去解扣绊。 吴玉霜那双澄明如冰的眼瞳专注地望着她:“你不喜欢?” 尊卑有别的分寸,绣嫣一直谨记在心,一直把吴玉霜当成长辈与主人来看待,不敢有所逾越。 绣嫣陷在凉软的薄被里,仰头望着吴玉霜,眼中彷佛是春风拂过的烟柳千丝:“好看吗?” 吴玉霜握住了绣嫣的手。 吴玉霜照例送了她们两身新衣,又私下多送了绣嫣两身新衣和一盒头面首饰。 绣嫣穿上夫人送的簇新丁香se长裙,裙子上用淡紫se掺着银线绣的四瓣小丁香花,huax里缀着白润的小珍珠,外披一层月白se臂纱,更衬得姿容可ai。 绣嫣笑得神秘,拿出一个食盒,一包手帕。 黑漆碟子里叠放着九枚圆形桂花糕,小巧jg致,上面印着月亮和兔子,旁边还有两杯桂花茶,清澈澄亮的茶水上漂浮着碎雪一般的花瓣,看起来和糕点十分相配。 “是你自己做的?”吴玉霜问。 吴玉霜尝了一块,糕点的质地细腻,虽然香气浓郁,味道却是很清淡的甜味,并不会腻,b很多在外面买的更美味。 吴玉霜又饮了一口桂花茶,微温而清新的花气令人jg神格外清明。 “夫人太抬举我了,”绣嫣笑道:“这还是偷偷试了好多天做出来的,夫人不嫌弃就好了。我才不要开店,我只做给夫人一个人吃。” 吴玉霜拿起一块桂花糕,给绣嫣吃了。 吴玉霜低头看去,不禁莞尔。圆形的香囊如同一轮满月,霜白的底子上绣着两朵牡丹,既是并蒂成双之意,又不太惹眼。 吴玉霜也确实最喜欢这种若隐若现的纹样。 “想你做什麽?”吴玉霜突然有意逗一逗她。 “…不会忘。”吴玉霜说。 “亲手所制,心意更珍贵。”吴玉霜说:“千两金,万两银也买不到一分真心。”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侍nv传话:“夫人,老爷送的中秋节礼到了,已经抬到院中,等待夫人清点。” 沈荣舟在外做生意,逢重要节庆也会送礼回家,不过应个景,免得被外人说夫妻不和。 吴玉霜摇头:“一会让夏妈妈清点入库吧,再找出几件好的送你。我就不看了。” 她也会让人去给沈荣舟选一份节礼,再代回一封家书,夫妻之间的礼节也尽到了。 “夫人,今天真的要我一起去?”绣嫣搭着吴玉霜的手,似乎还不太相信。 昨晚吴玉霜和绣嫣说了,要她跟自己一起回家,再去拜会沈家公婆,绣嫣还以为吴玉霜只是一时宽慰她,没有当真,没想到夫人并没改变主意。 绣嫣的身份十分尴 “我守在这里过中秋也很好,等夫人回来了,就可以一起拜月。”绣嫣笑道。 绣嫣的身份低微,歌nv出身,又是妾室,难免遭到身边人的轻视,吴玉霜想要把她带在身边,过中秋节这样的大日子也带她一起去。 绣嫣聪明又会做人,倘若可以取得家里人的欢心,对绣嫣来说也是另一层保障。 绣嫣扶着吴玉霜从马车上下来,侍nv帮她们拿着包袱,吴家的亲眷们走出门来迎接。 “这位是绣嫣,我的好友,家住得很远,所以今天带她来过中秋。” 绣嫣向众人行礼问安,举止得t,又为众人奉上见面礼,见面礼自然也是吴玉霜一手筹备的。 说着,便命侍nv去采买见面礼。 饭後,母亲温雁打点了一些节礼,托吴玉霜晚上带到婆家,把节礼交给nv儿时,母nv两个在房里说话。 “是的,她十分敬我。” 吴玉霜苦笑道:“他只知道出门做生意,何曾有心思放在nv人身上。绣嫣家世不高,人是很好的。” “虽说nv婿常年不在家,可终究还是会要孩子,你若不抓紧,再让她占了先,娘只怕……”温雁面露担忧之se:“怕她会越过你去。” 吴玉霜说:“绣嫣对我很好,就算她有孩子,这一点也不会变。” “…”吴玉霜也轻轻叹气。 如果绣嫣有了孩子…吴玉霜心想,丈夫不在家,也是她们两个人在养。 路上,绣嫣脸红红的,席上多吃了几杯酒,轻靠在吴玉霜的身上,握着手。 吴玉霜担心她累了,便说:“要不要先回家,我自己去沈家也好。” 她笑道:“从前的中秋节,向来都是客人们吃饭,我和姐妹们坐在旁边弹唱,不过是为别人应景陪衬罢了,没想到如今,我也能上桌吃饭,还要多谢夫人…” 去沈家过中秋注定不会安宁,吴玉霜心知肚明。 不多时,沈家的亲眷陆续都到了,沈荣舟的兄弟姐妹也带了孩子来,沈家公婆抱了孩子,神se才好些。 “多吃呀,玉霜。” 绣嫣知道这里并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却也为夫人说了许多好话。 “玉霜,这是我向一个名医求来的方子,是帮助nv子有孕的,你喝了它再回去。”沈老夫人说。 药汤里漂浮着细沙一样的灰粉,不知道是些什麽。 “爹,我想看看药方。”吴玉霜说。 吴玉霜喝下药,微微皱眉,只觉得有些微苦,口感很涩,说不上来是什麽味道。 耳边的喧嚣终於消散,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声音。 说罢,她又抱住吴玉霜,像猫钻进主人的怀抱。 “那一会回家,我陪夫人赏月。”绣嫣笑道。 恍惚之间,绣嫣轻吻着吴玉霜的唇,嚐到了淡淡的苦涩气息,像是药气。 “何曾喝药?”吴玉霜用指节抵在嘴唇上,“兴许是沈家的茶水苦。” 车内弥漫着清新甜香的气息。 今天的月亮很圆满,银辉洒满了回程的道路,吴玉霜和绣嫣共赏清光。 吴玉霜恍然发现,望月时就好像和绣嫣在一起的感觉一样,都能令人忘却、令人宁静。 满月悬挂高天,可望而不可即,绣嫣却近在身边,只要看到她,似乎心里一切苦都消弭无踪了。 “夫人你听,烟火的声音。” 她掀开帘子,与夫人同看。 烟火从船上升起,绽放到高高的、触碰不到的苍穹。的花瓣,青如剑芒的光弹……以火se与光华塑造出的花形交叠错落,像是有一位技艺绝世的神nv绣娘在飞速绣着这匹巨幅的夜之彩锦,或者一位丹青圣手在蘸取仙草灵花制成的颜料,肆意描绘着这幅变幻无端的画卷。 吴玉霜从前不太喜欢看烟火,总觉得没什麽趣味,开得再绚烂都会消弭无踪,一切都只不过是眼前的梦幻泡影。 那些不断盛放的耀眼的光华,吴玉霜彷佛能感受到它在天空中散发出的灼人热度,她想起和绣嫣在枕畔缠绵的时候,她的灵魂、身t里也绽放过b这更加绚烂、滚烫的烟火。 焰火总有完全燃尽的那一刻,然後夜空就会重新回归平静,或许到不了翌日清晨太yan升起的时候,万花竞放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 她们的感情会在何时、何处熄灭殆尽? 绣嫣正仰着脸,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各se烟火的明灭,她的眼睛就像是镜珠一般清亮,吴玉霜从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无论是快乐、悲伤、感慨……统统都没有,这些烟火的光亮就好像是触碰到了眼睛的湖面,只是寂然地在里面盛放着。 看着绣嫣的眼睛,吴玉霜突然感觉到无b的孤独。 身边人都在注视着烟火,没有人留意她的动作,所以吴玉霜也侥幸大胆一回。 不拘是谁掏钱买的烟火,也不拘是谁放的,在烟火飞上天空的刹那,所有人都能观赏、享受到同样的美丽。 把烟火据为己有的方法大约是没有的,就连买下烟火的人,得到的不也只是一地灰暗破碎的纸片吗? 回到家後,吴玉霜坐在榻上捂着x口,眉头微微皱着,头也有些钝痛。 “…无事,兴许是螃蟹吃多了,有些想吐。” 侍nv和婆婆们也慌了,找药的找药,接水的接水,又有人端来醒酒汤。 吴玉霜握住她手腕:“不必,只是有些头晕。若叫大夫来,传出去,外人也以为我病了,倒闹大了。” “你陪着我就好了。”吴玉霜说。 吴玉霜只觉得肺腑熬煎得厉害,有一团无法下咽的浑浊之物梗在x口,她吐了一次,又喝了些调治肠胃的药,这才觉得好些。 侍nv端来清茶为夫人漱口,又有人把hui物端了出去。 她的眼角眉梢都露着担忧,心疼地微微蹙眉,有些慌神的样子,吴玉霜看到她的这副神情,心里竟然获得一丝满足,宁愿自己病得再重一些,让绣嫣的痛惜更多几分。 屏退了所有侍从,寝房内只剩下妻妾两人。 “夫人刚才把晚餐都吐了,若还有胃口,吃一些这个吧,免得夜里饿了。” “这些小事,红砚姐姐她们也一定想到的,只不过夫人更喜欢我,才显得特别了。”绣嫣笑道。 吴玉霜说着,温静如秋水的眼睛看向绣嫣的双眼,绣嫣也看向她,眼神在空中一触,像两只灵巧的蝴蝶在空中牵缠一瞬,引起心池涟漪。 吴玉霜也低垂着眼,手指缓缓绞着软薄的素白手帕,手帕好像一团云雾或浪花,在指尖默默翻腾。 “还没听你唱过呢。” 吴玉霜点了点头。 吴玉霜摇了摇头。 “好,我去拿琵琶来。” 一把上好的花梨木琵琶,背板上用螺钿贴着流云一般的花朵,琴头上雕饰着鎏金紫燕,这把jg致的琵琶是绣嫣的上一位主人所赠,因为音se上好,绣嫣还没卖掉它。 “你不问我要听什麽?”吴玉霜问。 说罢,绣嫣款弄冰弦,弹了《牡丹亭》惊梦一折。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你道翠生生出se的裙衫儿茜,yan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ai好是天然…” 绣嫣之前注意到吴玉霜床前放着两本常看的书,都是胭脂se的封面,一本《牡丹亭》,一本《西厢记》,写的都是情之所至,为情而生,为情而si。 牡丹亭中的小姐杜丽娘於梦中见到自己的意中人,现实触手可及的世界於她而言不过是jg致的牢笼,朽败虚假的幻象,她的情思绮念则流淌成了一条隐秘的、甘甜的河流,氤氲着浅红的玉光,一直注入到梦境的湖泊中去。 一曲终了,吴玉霜如梦初醒。 如果是梦该有多幸运,这样再也不会担心失去你。 绣嫣放下琴,对吴玉霜说:“夫人只把我当成梦里的人吧,我也会把夫人当做梦里的人。” 吴玉霜缓缓抱住绣嫣,吻上了她的嘴唇,绣嫣顺从地抱住她,只是任她动作。 温热的身t贴合在一起,吴玉霜听见绣嫣的呼x1声变了节奏。 然而出乎所料的是,吴玉霜却在近乎讨好似的亲吻着她,似乎是在0索怎样才能让绣嫣也得到快乐。 从前都是她在取悦主人,被主人玩弄,但这一次…吴玉霜似乎在取悦她一样。 吴玉霜的脸颊更红,绣嫣在电光石火之间明白过来她想做什麽,於是扭过头,将吴玉霜的手放在自己x前。 如果是梦里,她也会ai她。 更加ch11u0地相见。 绣嫣的嘴唇和x口是滚烫的,但她的指尖冰凉,指节僵y。 在月光即将蔓延过来的时候,吴玉霜倾身吻了她。 矛盾,复杂,绣嫣那美丽的眼睛宛如一座幽深的迷g0ng,一洞漆黑的水井,吴玉霜看了一眼,连自己也坠下去了。 她伸出手,带着吴玉霜的手伸进亵衣,无声地抚0着自己的身t。 身t发肤受之父母,绣嫣自出生起没见过父母是谁,只jg心养护皮相骨r0u,白润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年轻而富於诱惑,最初收养她的歌楼掌柜说,若不是看她是美人坯子,早把她丢出去自生自灭。 绣嫣是歌楼里最用功的孩子,也是最成气候的一个。 她也早就不为任何人所动,有人对她山盟海誓,又背叛她,将她转手送给别人,绣嫣一点都不会伤心。 人会改变主意是最常见不过了。 但不会是最後一个。 “绣嫣,为什麽哭…?”吴玉霜用手指轻轻擦着绣嫣脸颊上的泪水,她停下来。 夜深,吴玉霜抱着绣嫣盖上被子,吹了灯,屋子里只有朦胧暗昧的清光。 吴玉霜没有睡着,她听着雨声,心里想着绣嫣今晚的神情,想了半晌,又想到一场秋雨一场凉,过年的时候沈荣舟就要回家来了,时间过得真快。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吴玉霜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猝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又像是夜里墙上闪过的一道莫名的影子。 “芊儿…” “芊儿”这个名字她没听绣嫣提起过,是她师父的名字吗?或是她的一个姐妹… “芊儿…你在哪里……”绣嫣呢喃着,皱着眉,很焦急的神情:“看不见你…” 绣嫣这才不挣扎了,眉头也舒展开,在吴玉霜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像一只累极的雨燕。 心里不冷。 炭火烧得热热的,炭炉偶尔发出的细小声响使夜晚更添几分宁静,烛台上的红烛积蓄着胭脂蜜一般的蜡油,yu落不落。 绣嫣拿来棉布、棉絮、彩se丝线,给夫人缝制过冬时候要用的小物什。 纹样就选夫人喜ai的银雪柳和菩提叶。 绣嫣愣了一瞬,又笑道:“之前试着做过,自己做的b外面买的省钱,又暖和。” 她立刻意识到,绣嫣做过这些东西,但未必是做给自己,可能曾经做给另外一个人。 她的心头又回想起这个名字,但她没有问绣嫣这个人是谁。 绣嫣看了一眼,又继续做着手里的生计。 “…是,夫人。”绣嫣下了床,端过一碗银耳汤,坐在吴玉霜身旁。 吴玉霜喝了,也照她那样,喂她喝一勺。 绣嫣神情懵懂地望着她,眼睛就像一只小羊的眼睛,温驯地等待着主人的发 温润而微微摇曳的烛光下,绣嫣清柔的眉眼里又透出那种天真的神se,遮掩住了最深处的那层玩味和好奇。 静默中,滴漏的声音与烛火声交叠在一起,绣嫣眼波流转,心中早有答案。 她略微停顿。 “妹妹。” 两人异口同声,几乎是同时说出,并无先後。 究竟是什麽时候,自己亲手把窥见心室的窗户钥匙给了绣嫣?绣嫣只消捏住那亮白如银的jg细钥匙,轻轻旋扭,窗锁打开,吴玉霜的心事就如镜中之物一般一览无遗。 “亲”与“情”,读音实在是很像的,吴玉霜一时没分清绣嫣说的是哪个字,却没有寻根究底。 绣嫣又笑,轻轻拿起缝好的一只月白云锦手套:“姐姐试试合不合手。” 丝缎轻暖,如同流水一般覆过手心、手背、指节、指尖……贴合在皮肤上。 这副手套贴合得就像是从手上剥落下来的肌肤,现在又重新回到手上一样。 “绣嫣,你的手艺这麽出众,哪怕是为王官贵戚裁衣制物,也是千金难求吧。” 绣嫣笑道:“姐姐太过誉了,姐姐的手我天天握着,尺寸自然了熟於心,别人可不能做到这样。” 原本她的卧房离吴玉霜的卧房很远,自从她与吴玉霜同住,就不经常回自己房间,大约半个月回去一次。 只要她出门,房间都会上锁,这也让绣嫣平添了几分神秘,其她侍nv、婆子和小厮们不禁纳闷,绣嫣是不是在房间里私藏了些什麽,也想要探知她的底细。 “不知道是怎麽笼络住了夫人,我可也想学学,”贴身侍nv红砚说:“从前也有不少人想要亲近夫人,都想得些好处,但夫人那x子…冰山顶上的石头也b她容易焐热,现在更好了,夫人都不用我们近前伺候了。” 绣嫣走到自己房门前,0钥匙打开了门锁。 “绣嫣姐姐!”翠巧笑得灿烂。 “我扑蝴蝶呀。”翠巧仰望着她:“飞到姐姐屋子里去了,一定是姐姐的屋子太香了呢。” 两人边说边走,绣嫣把翠巧让进了自己的房间,给她烧水沏茶。 “嗯,夫人博学多闻,我跟着夫人也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绣嫣从木箱中取出几件厚衣服,放在床上的包袱里。 重重的红线秀出浓浓的扶桑花se,丽se泼洒,花瓣微皱,金h的花蕊又如同满天星似的绽开,极尽娇颜媚se。 “嗯…可是,”翠巧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每个人都想摘来把玩,花怎麽能活得长久呢?” “哇,那是什麽?”翠巧眼尖,突然看见绣嫣的枕头旁边有一只很结实的木匣子,用枕巾盖着。 “是姐姐的首饰盒吗?我想看…!” “哎呀,姐姐坏…!哈哈……” “别闹,呵呵…”绣嫣抵挡着,也不曾认真跟她缠斗,只是笑道:“快起来吧…” 吴玉霜踏进院子之後,就听见绣嫣的屋子里传来了昵笑的声音,一听就是两个人。 绣嫣的头发也些微凌乱,笑得两颊泛红,翠巧抓着她的腰,看见夫人站在门口,连忙连爬带滚地下了床。 “在吵闹什麽?”吴玉霜面如清月,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最终目光还是落在绣嫣身上。 “夫人,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翠巧急忙认错。 翠巧吓得只望着绣嫣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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