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双手抱在胸前，一双眼弯成了月牙：ldquo我猜当年你祭剑之后，五洲四海肯定将你道侣为了你叛宗一事传的沸沸扬扬。rdquo空青：helliphellip海灵望着她抿紧唇瓣，沉默不语的模样，轻快地笑了起来：ldquo你看，我就没有猜错。rdquoldquo对于曼殊沙华这样的存在来说，设陷阱这样的事，就是要摆的清清楚楚，九分假，一点真。rdquoldquo我要是曼殊沙华，我也能猜到这是个陷阱，甚至还能猜到你其实没死，还和白凃勾结在一起。rdquo空青心头一窒，不得不打断海灵的话：ldquo前辈，用这勾结这个词不太好吧?rdquo她和白凃那是联手，联手拯救世界，不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坏事，怎么能用负面词呢!海灵摆摆手，无所谓地说：ldquo一样啦，都一样啦。rdquo两人插科打诨完之后，海灵继续说道：ldquo所以你们的每一步，其实都在曼殊沙华和白凃的推演之中。rdquoldquo可无论怎么样，都一定只会有两个结果：生，或者死。rdquoldquo你与曼殊沙华，同生共死。rdquo空青垂眸，想到白凃曾经与她说过的话，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她沉默着，海灵又继续说道：ldquo若是侥幸，曼殊沙华的神识消亡，十六年后，我的秘境重现于世，你的道侣或者其他厉害的修士，借着我留下的力量打破世界禁制，还天下一个璀璨群星。rdquoldquo若是不幸，曼殊沙华没有死亡，白凃也能保存下你，待十六年后你入秘境寻到我，我们一起联手，再杀一次曼殊沙华。rdquo空青沉吟了片刻，与海灵道：ldquo白凃就算是个神，也不一定能算到我就能来秘境吧。rdquo海灵微微眯起了眼，洒脱肆意道：ldquo她不用算啊，她做就行了。rdquoldquo八十年前，你在绝境中遇到她后，她兴许就开始布下后手。rdquo海灵歪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看向空青道：ldquo若我是白凃，那我在挑选了你之后，一定会给沐朝颜留下入海灵秘境的暗示。rdquoldquo甚至还会给沐朝颜一个进入秘境的契机。rdquoldquo空青，好好想想，你出绝境之后遇到了什么事?rdquo遇到什么事helliphellip空青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二十年前，从万境之森出来时，与沐朝颜乘坐飞剑，落在一座海畔小城的事情。在那里，她们从一个凡人的口中，听到了仙龟驮山的故事。空青抬眸，蹙着眉头望向海灵：ldquo我的确是听了一个故事，一个可能隐约与你有关的故事。rdquo不仅如此，沐朝颜入海灵秘境的缘由，是箜篌相邀。八十年前，在绝境中，沐朝颜替箜篌与苏知微，挡过一次死劫。她们算得上生死之交，或许早在那时候，白凃就看在眼中，有了决断。这可是一个有神存在的世界，什么样的声音，是神听不见的呢?空青想到这里，忽而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helliphellip这就是白凃，这就是神明的洞察之心。海灵挑眉，毫不意外地说道：ldquo那就对了，白凃做事可是下一步想百步的。rdquoldquo所以只要把沐朝颜骗到秘境里来，那么你一定也会来。rdquoldquo事实证明，你真的为了沐朝颜来了秘境。rdquo海灵叹息了一声，与空青说道：ldquo空青，白凃会选你，一定是你最符合她的愿景。rdquoldquo你心里有苍生大道，有苍生的人，一定有大爱。有大爱之人，必能容得下小爱。但这个小爱，是你的变数。rdquoldquo白凃选你，你不一定就要死。rdquo海灵望着空青，眼里含着光，满目慈祥道：ldquo她连我都想救下，为什么会不救下你呢?rdquoldquo让你死而复生，是你的道侣与白凃，为你争取来的两全。rdquoldquo你似乎很害怕你的道侣，会因为过于爱你，而背弃天下苍生，最终因执念入了邪道。rdquoldquo可你有时间给她机会吗?你怎么知道，她最终不会和你一样入苍生道呢?rdquoldquo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与白凃封印了她的记忆，给她下了那么多暗示，她为什么还是选择把曼殊沙华放走?rdquoldquo诚然，她是因为爱你。不杀曼殊沙华，你就不会死。可仅仅是这样，就能让她有那么大的潜能去违背两个神明的意志吗?rdquo空青被这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她颤抖着唇瓣，蠕动半晌才说道：ldquo前辈，你不了解她helliphellip她是个可以为了道侣改道之人helliphellip对她来说道侣helliphelliprdquo海灵叹了一口气，望着空青逐渐苍白的脸，淡淡道：ldquo是啊，我是不了解，我对她的推测，都基于你的只字片语。rdquoldquo但我知道一件事，唯有爱与磅礴的求生欲，才能创作出忤逆神的奇迹。rdquoldquo你好像觉得，她对你的爱仅仅是要求和你在一起朝朝暮暮那么简单，但一个能为你违背苍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什么?rdquoldquo空青，你是真的觉得自己那时候该死吗?就没有那么一刻，想活下去吗?rdquoldquo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选择让她杀了你吗?rdquo活下去helliphellip活下去helliphellip空青垂眸，鸦羽般的长睫微颤，好一会才自嘲道：ldquo我当然想活下去，就算是慷慨赴死的英雄，死到临头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刹那想苟活下去。rdquo身侧的莲池画面不断地变化，光影落在空青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ldquo活着是人的本能，活着是人生存于世最重要的事，rdquo空青死过一次，所以说不出那么冠冕堂皇的话，说自己完全不怕死。ldquo可是有些事，它比活着更重要。rdquo比如真理，比如自由，比如挚爱。死她一个，这世界就永远不会有修士无法渡劫飞升，不会有思想随时被人同化的风险，不会被困在囚笼里，如懵懂的畜生般活着。ldquo因此我的死，比我的活更加有价值。rdquo空青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也会这么选。空青抬眸，直直地望向海灵，沉声道：ldquo就算再重来无数次，我也会为了天下苍生，慷慨赴死。rdquo海灵慈爱地望着她，摊开手道：ldquo你看，这就是你的选择。你是个很好懂的人，所以你的道侣一定懂你。rdquoldquo如果我是她，再知道自己的道侣一定会死，也不畏惧死亡的时候，绝对不是顺从她的意思，而是去寻找解决掉让她必死无疑那件事的办法。rdquoldquo修道之人，与天争一线。她那一剑砍下去，就是在与天争一线。rdquoldquo你不争自己的生机，她来替你争。rdquo海灵定定地看着空青，目光柔和而坚定：ldquo不就是杀一个神嘛，那为什么不能是她亲自来杀?rdquoldquo为什么一定要你去献祭自己的一切，去为她争取未来呢?rdquoldquo你可以为了她去死，难道她就不可以为了你献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吗?rdquoldquo她对你的爱，当真如此浅薄吗?rdquoldquo空青，再好好想想，你为之动心的人，是这么庸俗的人吗?她的心里，难道就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苍生大道吗?rdquo海灵一口气追问了无数个问题，望着空青怔然的模样，最后发问道：ldquo最重要的是，你了解她吗?rdquoldquo你敢向她袒露你的真心吗?rdquo空青抬手，无意识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物，咬着唇般茫然地看着海灵。她helliphellip她不helliphellip她不敢。海灵的目光一下就柔和下来，抬手揉在空青的发顶上，温声道：ldquo傻孩子，不如去梦里问问她吧。rdquo一阵亮光从海灵掌心浮现，自上而下淹没了空青。光裹住了空青的身影，在她通红的双眸注视下，海灵漫声道：ldquo问问她，如果爱你，会不会支持你所做下的一切决定。问问她，如果爱你，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身后，在你们没有任何选择时，尊重你的决定。rdquoldquo问问她，是不是真的爱你。rdquo只听得咻的一下，光吞没了空青，化作一道光柱，投入了西面的莲池中。海灵捏着袖子，遥望着那道属于空青的光投入沐朝颜所在的世界，叹息着道：ldquo傻孩子，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事后，学会与世界割裂，却不敢握住仅有的东西了。rdquoldquo爱是一柄利剑啊，可以握在手中，斩尽一切荆棘。可也要忍受它调转剑尖，戳向心口的疼痛。rdquo海灵唏嘘着，一旁围观了海灵单方面吊打空青的争辩全程的飞雪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小小声道：ldquo她疼怕了，所以不敢要。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