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想起艾琳给他的那叠符纸，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觉得这批玩家不对劲。” 钟明脑中闪过昨晚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的男人，顿了顿，还是说：“没有。” “离他们远点。特别是那个带眼镜的。” “老子看他不爽。”冯唐抡着铁锤，砰砰砰地将钉子砸入房梁中，微微眯起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好像在哪见过，看到就烦。” 冯唐把腐烂的木头割下来扔到地上，提高声音：“我让你离他远一点！” 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管他们之间有怎样的过去，钟明都不打算再计较了，但是——钟明想到昨天男人说的话，抬起手扶住木梯，踮起脚向冯唐靠近些许，低声道： 他话一说出口。冯唐修房梁的动作一停，低头看向钟明，干净的那只手垂下来，在他脸上摸了一下： 钟明皱了皱眉，觉得他的手有些热，上面似乎还带着机油的气味，略略侧过头：“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缺他一天又会怎么样？” “回去睡觉。” 冯唐背对着他抬起手摆了摆，漫不经心地表示他知道了。 再过去一天，公爵依旧没有回来。 大宅背后的几棵树开花了，钟明看不出那是什么花，只见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堆积在绿叶上方，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钟明看着那滴水晶莹地摇晃，缓缓吐出一口气，向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只香烟。 又一次摩擦声后，钟明看着火柴盒侧面的三道白色划痕，有点泄气。 钟明怔了怔，偏头看去，才发现有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侧后方。 钟明定定看了他一眼，将嘴边的烟取下来，在打火机的火苗上点燃。 男玩家没说什么，看着他点好了烟，拇指微动，盖上打火机揣进口袋里，朝钟明道： 钟明将烟含在嘴边，看着他没说话。 「沈」这个姓一出来，钟明便眉尾一跳。果然，下一瞬，男人道：“我想你认识沈为年。” 静谧的雨声中，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隔着烟雾抬起眼看向这个叫做沈瑱的男人，视线循过他的脸，在对方眼角找到些许细微的痕迹。 沈瑱闻言，眉眼略微一动，垂眼看向钟明：“可以这么说。” 沈瑱的长相与沈为年可以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他从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坚毅，剑眉压在眼睛上，姿态中在上层阶级固有的冷漠之外，还透着股一板一眼的坚毅。 “那……你是想替你弟弟报仇？” 但他很快压住了情绪，垂眼看着钟明：“是你杀了他吗？”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眼，轻声道：“如果是我呢？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