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看也许会觉得他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回家的社会名流。 玛丽夫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应该说在受过那一番鞭打之后，这个男人还能站着就很不错了。 男人瞪着他的背影，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眉眼间的不可置信清楚地透出来。 玛丽夫人冷漠的声音传来：“客人，请您回自己的房间。” 轻薄的布料在他的行动间贴上皮肤，被伤口中不断泌出的血液沾湿，只看局部就能想象他马甲下的背部皮肤是怎样伤痕累累。但就算是这样，男人却依旧挺着腰背，脚步稳健地往楼梯上走，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背后的疼痛一般。 他若有所思，耳边回荡着男人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几乎有些愤愤不平。不知是在愤怒玛丽夫人对他的惩罚，还是生气钟明完全忽略了他。 现在，钟明几乎能够确定，这个玩家是认识他的。并且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对他似乎心存某种怨怼。 优美的大提琴曲立即如流水般传出，充斥了整间大堂，彻底盖住了男人的脚步声。 钟明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留声机的表面，这虽然是老物件，但是质量很好，唱片上面基本没有任何磨损，放出的音乐依旧悠扬动听。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左肩。 公爵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钟明微微愣住，不知是否是因为太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恍然间竟认为这是另一只大提琴的音轨。 钟明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见钟明看着自己不说话，他眉锋轻佻，抬手抚上他的侧脸： 这么多天没见，公爵还以为会得到一个柔情蜜意的吻，或者至少是一个紧紧的拥抱。钟明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也许是被他的不告而别惹生气了。 公爵的心融化在他睫毛下细碎的眸光中。 公爵抬起眼，手臂自钟明肩膀上方越过，将放针拨回原位。华尔兹优美的旋律重新流泻而出。 他反手握住钟明的手指，将他的右手拉过头顶，同时将左手扶上钟明的后腰，不知使了什么巧劲，钟明自然而然地就跟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 他转过一整圈，睁大眼睛，左手下意识地扶在了公爵的胸膛上。 钟明有些发蒙，耳边全是华尔兹悠扬的音乐，他跟着公爵走了几步，才意识男人是在带着他跳舞。 偌大的大堂中只剩下两人。公爵半垂着眼，嘴角啜着一抹微笑，搂着美人翩翩起舞。钟明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得益于公爵这个举重若轻的老师，他缓缓放松下来。 钟明依言转过身，动作比上一次流畅，梳成马尾的长发在空中划过，留下丝缕香皂的气味。 “今天怎么没穿裙子？”他抱着钟明，脚下转过半圈：“裙摆转起来会很美。” 他的声音非常轻，语气软软的，一点埋怨也没有。公爵动作微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坚毅执拗的父亲总是在温柔的母亲面前俯首称臣。他的心像是被用力抓了一把，到了有些酸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