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的衣服是谁给的？” “又是公爵给的？” 见他不答，冯唐的神情一瞬间比背后灰色的湖还要难看。 钟明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再次往后退了小半步。不巧，他正好踩到了一片枯叶，发出窸窣的响声。 冯唐瞬间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了，眉头一皱，盯着钟明上前一步。 冯唐脚步一顿，钟明立即向右迈出半步，躲在了马修身后。 冯唐收回脚，看了看只露出一片衣角的钟明，脸上短暂地露出一丝冷笑。然而还没等马修看清楚，他便收回了视线，示意马修上船。 这艘小船并不大，船内有三根纵向的木板，马修坐在船头，冯唐坐在船尾，钟明不可避免地坐在了两个划船的人中间。 总觉得，有点不妙。 “怎么了？冷吗？” 马修嘴角啜着微笑，虽然手上在划船，但是视线一直停留在钟明身上。钟明敛下眼，同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粘在自己背上。 钟明只好微微侧过身，看向远处的风景。 钟明垂下眼，看着拍档在船身上的灰色湖水，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朝湖水探去。 马修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攥住了钟明的手腕。 “你是不是想死？” 他握住钟明钟明的右手非常用力，盯着青年惊讶的脸，咬牙道：“他妈的，信不信老子把手给你绑起来？！” 冯唐哪里是会放手的人，他不仅不放，还靠近了些。然而下一瞬，钟明突然抬起眼，埋怨般地说：“而且，你又没告诉我水不能碰。” 冯唐骤然愣住，眼中倒映出青年白皙的侧脸，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钟明‘唰’地一下收回自己的手，立刻离冯唐远了些，低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泛起了红色。 钟明自顾自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钟明心中一凛，抬起头，脸上却是疑惑的表情：“什么？” 钟明的睫毛微微一动，神情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疑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钟明捕捉到了他低微声音的最后几个字。 钟明抿了抿嘴，扭过头，不是很想理他。 钟明侧过头，望着远处的风景，静静地思考。确认那个记忆中将他从灰湖里背上岸的人就是冯唐。目前看来，对方是除开公爵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世的人。 虽然很讨厌，但是钟明还是在心里默默把冯唐的名字往上移了一个名次。 这是一座颇为繁华的小城。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上粉刷了鲜艳的色彩，静静伫立在雪山脚下，期间的石板路上走着行色匆匆的路人。路边的面包店的烤炉中散发出橙黄色的光芒，氤氲的整齐在空中弥漫开来。熏肉店外挂着一大块色泽诱人的腌火腿，整个小镇充满了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