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叫不和,我更愿意称之为……确立从属关系。”修剪得十分干净的指甲从餐巾上一一划过,安室透看着留下了印痕的餐巾,微笑起来,“贸然闯进别人的领地,如果不能决定出谁才是头狼,那是要乱了套的。”
不管组织的人信不信,总之,这就是安室透为接下来的行动铺垫好的准备。
在组织眼中,唐泽还要继续扮演一年的他自己,波本作为监视者和监督者,也需要继续作为他的监护人,和他保持长期接触。
都已经闹腾了几个月了,接下来如果依旧保持针锋相对的矛盾状态,以他们两个的能力还没打死打伤,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的难听一点,赤井秀一还没跑的时候,他和莱伊都能相互造成不少损伤,和库梅尔假打太久,是要引人怀疑的。
所以,差不多也到了该进入第二阶段的状态了。
那就是波本发觉了库梅尔对组织的不可替代性,于是干脆像朗姆收服手下那样,利用许多手段拿捏驯服了库梅尔,确立了上下级关系。
手段更加高明,控制更加彻底,没有依赖组织的药物或者其他暴力手法。
这样的他,才算有了大言不惭要替代朗姆的资格。
“你确实,很有手段。”同样明白了这一点的贝尔摩德,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
所以,她现在也成了波本意图控制利用的猎物了吗?
那就走着瞧好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共犯者,做到的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他近乎是用自己的其他致命把柄,将cool guy他们保护了下来,以至于哪怕波本就呆在他们楼下,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对这一家子人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波本,不愧是波本,库梅尔,也不愧是是库梅尔。
“二位客人,甜点送到了。”就在这气氛稍显冷凝的时刻,餐厅的侍者推着餐车,走到了他们的桌边。
安室透侧目,看了一眼餐车上的酒瓶与食材,挑了挑眉。
侍者按部就班,开始当场用餐车上的烧烤装置,处理已经切好的果蔬,嘴中介绍着使用的材料。
随着酒水倾倒进滚热的煎锅中,一道红蓝交织的烈焰升腾而起,酒精与水果的芳香弥漫开来。
“酒灼。”贝尔摩德看着侍者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意味深长地说,“将酒水里的酒精点燃,让食材入味的烹饪方法……我专门点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安室透看着侍者交替用不同的酒,处理着锅中的食材,眯了眯眼睛。
贝尔摩德在谈话的过程中,惯爱使用一些,很具象征意义的内容,他对此也是习以为常的。
无怪乎唐泽会做出她会喜爱那些“剧本”的判断——确实看起来就是很喜欢一些夸张剧目的类型。
坐在对面的贝尔摩德听不见他的腹诽,仍在自顾自讨论着烹饪:“随着烈焰焚烧,酒精不留一丝痕迹,但是,却能让里头的所有东西都沾染上醇厚的酒香,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就好像……”
伴随着嘴中的描述,她的眼神朦胧而缱绻,看着这道菜的样子,像看着心仪之人,涂着寇丹的指尖却很紧地扣在手背上。
是啊,全都逃不过沾染上味道的命运。
“就好像组织一样?”安室透将她的未竟之语说完,望着菜肴的表情已经变得十足戏谑和阴险。
酒灼提供的那么点热度,是不可能将菜品中的全部酒精都焚尽的。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想要用一把大火抹除掉自身存在过的证据,只留下阴暗的传说,想的未免也太美好了。
“表情很可怕啊波本。想起什么了吗?”稍微找回一点主动权的贝尔摩德,将脸颊边的碎发整理好,重新露出很富魅力的温婉笑容。
“想起了下一件工作。”安室透看着被侍者摆在面前的盘子,自然地回答道,“已经聊到了这一步,那我觉得,接下去可以考虑一些更具体的工作了。你觉得呢?”
啧,一步都不肯退让,真是难搞的男人。
贝尔摩德挑高了被眉笔静心勾描过的眉峰,端起侍者放在桌边的餐后酒,轻轻举杯。
“客随主便。”
————
唐泽等人循着飘散的烟味,寻找到久未归来的警察和侦探的时候,两个中年人正站在船外的甲班上,交换着他们的检查结果。
“房间里没有人,1号房间虽然反锁着,但是里头是空的。”
“嗯,其他客房我们也检查过了,除了在房里休息的龟田照吉,没有其他人在。”
“该死,难道他的嗅觉就这么敏锐,听到了一点风声,马上就逃走了吗?”
“怎么逃走,这可是已经驶入大海的船……我也检查过了救生设备,没有救生艇被动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船上……?”毛利小五郎停住来回踱步的脚步,严肃着脸色看向鲛崎岛治。
“我觉得,就是因为今天的日期特殊,他才会做出这种选择。”鲛崎岛治不甘心地拍了一下甲班的扶手,咬牙切齿地说,“他就是知道,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所以在戏耍我们呢……”
除了还在关注案件的警察与侦探,谁还能注意到,古川大这个叶才三本人常用的假名呢?
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挑衅……
想到自己很可能就要与追寻了一辈子的答案擦身而过,鲛崎岛治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时间逐渐推移,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最后的几个小时时间,他真的还来得及……
“别放弃,鲛崎警视,叶才三本人的通缉令已经过期,但他的三个团伙还没有。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我不觉得,他们就能真的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了。”毛利小五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
“那,需要我们帮忙吗?”服部平次主动上前问询,“虽然这艘船不算很大体积,毕竟也是一艘构造复杂的豪华游轮。他或许,藏身在其他地方,只靠两个人,很难找到他的位置吧。”
“……也行。”鲛崎岛治看着他们,眼神闪烁片刻,叹了一口气,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你们没见过叶才三的相貌,他也很有可能做好了伪装……这是我们仅有的,疑似他真容的照片。”
被他抽出的照片上有一道明显的折痕,整个照片泛黄起皱,边角毛躁,很明显,它是经常被拿出来反复查看的。
老刑警的心结吗……
想起唐泽的描述,服部平次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