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但他说自己没接触过青少年患者,绝对是假的。”前前后后认识了十来名心理医生——其中七八个都是被唐泽气得撂挑子表示治不了告辞的——有过充分患者经验的唐泽,笃定回答,“他的说话用词非常注意节奏和方式,他接受过非常专业的谈话方面的训练。相信我,大部分心疗科的医生不是这个水平。”
降谷零有些明白过来了,摸了摸下巴:“他主动对你说,你曾经患有孤独症这件事,对他来说属于‘故意冒犯’。”
“嗯,孤独症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发育障碍,就算是恢复很良好的人,也还是有可能被某些因素‘触发’——哪有朝着曾经的孤独症患儿直言你是个特殊案例的。”想到这,唐泽轻轻翻了个白眼。
而且他后续的语言中,或多或少表达出了“我是心理医生,在接触之后,我自认为我比降谷零更能理解你”的含义在,不好说到底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在暗示唐泽与他保持接触。
不是很明显的话术,表达相当隐晦,拿出去看绝对有人会说他太敏感了。
但是唐泽表示,我就是敏感了,我有玉玉症,我就是觉得你要害我,我不喝你给的东西,你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我认为他认识我父亲,或者了解我父亲的研究。”唐泽继续说,“我父母,主要是我父亲,都是因为观点过于前沿激进而被业界排斥的学者,其实大部分听说过他们名字的人,都不太相信我被他们治好了。这太天方夜谭了。会如此肯定地说我的诊疗记录都值得发论文,那他一定是个认可我父亲理论的激进派。”
听到这里,降谷零不需要继续听唐泽剖析,也敏锐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就是组织想要用‘唐泽昭’这个身份,去钓的那种鱼?”降谷零目光犀利地看向颓丧的仓桥,“在进行认知诃学研究的那种人?”
“是啊,”唐泽抱起胳膊,等待风见裕也开口,“而且说不定,他们是成组织的,不是单打独斗。”
他的这种考虑,有两个出发点。
一个是,认知诃学这套玄而又玄的民科理论,其实是很有传播力度的。暴论,永远比冗长的理念吸睛。
失去了唐泽一川这个学科领头人,其他或多或少信了一点的人,该怎么继续交流观点,讨论研究呢?
说得再明白一点,要是真的没人信他爹这波邪教理论,组织是从哪招聘到那么多搞认知研究的人的?
二个嘛……
唐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仓桥信彦的样子,尤其是着重看了看他的双手。
他不得不承认,在对话一开始,仓桥信彦起手说自己是个外科医生,顺便兼任心理医师的时候,唐泽就反射性地开始警惕了。
怎么说呢,就是,你们柯学世界吧,总有一种喜欢合并同类项的风格在里头。
又是外科医生,又是心理医生,接触的还都是警察,要不是仓桥的双手完好无损,不像是受过什么伤导致他无法继续做外科的话,他这句话一说完唐泽就直接报警了。
他记得,某个剧场版是真的有过盯着警察猎杀的疯狂心理医生来的吧?
“……是那个孩子想问我的吧。”听见风见裕也的问题,仓桥信彦抬起头,很肯定地说,“我明白他想问什么。是的,我确实是不受认可的‘唐泽学派’的支持者。我认为唐泽一川先生,是当世无双的天才。”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