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稳妥,他离开的行程拜托给了老管家霍叔,霍叔是妈妈家里的人,能够避开父亲和弟弟的耳目帮他安排一切,是他最保险的一张牌。
但就像他了解涂啄一样,涂啄也无比了解他。
出发那天,涂啄早早在楼下等着。
“哥哥。”他一边端详,一边审视,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一些破绽。
“走了。”
“哥哥!”涂啄紧紧跟着他,他的急切跟两年前的一模一样,“你去的地方不是浦大对不对?”
涂抑冷冷地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要去哪儿?!”涂啄攥着他衣袖,急得掉眼泪,“我查不到你的机票,为什么查不到你的机票!”
十八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弟弟真正的眼泪。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说:“因为我没有机票。”
“哥哥!!”涂啄崩溃地抱住他,“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涂抑无动于衷地任他嚎哭,之后,他捏起涂啄的下巴,歪头,思索着道:“原来你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陷害我的啊。”
坎贝尔家盛产野兽,分为两种,一种是他父亲那样,家族里常见的体面的野兽,一种则是涂抑这样,不愿伪装的疯狂的野兽,但如今,他看着涂啄,发现了家族里的第三种野兽。
体面而疯狂,伪装而狡猾,心机而大胆,极与极的结合。
这么多年涂啄并非争宠、讨厌而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涂抑,是因为一种本能的需求。野兽生来需求猎物,但人形野兽的需求则是多种多样的。就像涂抑需求乐子,涂拜需求体面,坎贝尔家族需求荣耀一样,涂啄的需求,是家庭。
他疯狂地求取着家族的关心和爱,那是他为之生存的养料。
只是涂抑和父亲不同,父亲的爱,只要他装乖扮好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涂抑不同,涂抑漠视着一整个世界,想要得到他的关注太难了。
后来,涂啄才想到那样的方式,想到陷害、中伤,这样一来,涂抑就会多多的关注他一点点。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们永远是幸福的一家。
只是突然他发现,哥哥竟然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致,他绞尽脑汁不惜受伤流血才勉强得到的一点关注,那个陌生人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
凭什么。
凭什么!
“哥哥!哥哥!!”他面目狰狞,崩溃地大吼大叫。
他要失去他的哥哥了。
涂抑对弟弟的痛苦视而不见,他看了眼时间,淡淡地说:“时间要到了。”
“不——不要——哥哥!”涂啄死死抱着涂抑不撒手,随后,他像上次那样威胁说,“有我在,你走不掉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