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别的意思。” 宗跃苦笑：“你对我一点耐心也没有了。” “有要紧的事。”宗跃又解释，“不过因为另一件事有变动，改为下午两点后，我的时间变宽裕了，就想和 jan 聊完再和你说。今天下午，你方便来我家吗？” 他真是个祸害。 “到市区还有一个多小时，到了我叫你。睡吧。”宗跃低声说。 醒来时，快到叶家所在小区出口。 宗跃不知什么时候去了副驾驶，一直在和司机聊天。司机说要回市区才接单，不然这个点根本没车。 “今天下午两点。”宗跃又叮嘱。 那一天，叶果睡到九点才恢复力气，出门上二楼看有没有早餐吃。 “婚礼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男孩子啊？”叶妈盛泡饭拿酱菜。她有最关心的事。 叶妈叹了口气，失望了。 叶爸说：“果果啊 ，等下吃完午饭我们去超市，你没什么事就一起去吧。超市要关门了，都在打折。我们去买点东西。” 回到一楼后，她却又开始纠结，想起宗跃看她的眼神，回忆黎虹和简薇对他的表情又信任又嫌弃。黎虹甚至明说他做朋友非常好，但只是做朋友。 她会去找他，又怕他出格。 在书桌旁最下面的抽屉里，她找到一个小小的瓶子，瓶身很萌，印着一个戴着蝴蝶结的 hello kitty，旁边凶残地写着辣椒精水溶，过期两年。 叶果对着空气喷了一下，凑过去…… 下午她坐地铁过去，把辣椒水藏在裤子口袋里，到最近的站下车改骑车，天气逐渐热起来，到达时已经一头汗。 叶果进了大楼，电梯开门就看到十几个木头板条箱，叠了近两米高。 叶果看了看门铃，又看了看指纹锁，把食指放上去。 扑面是灰尘和包装物的味道。客厅里开着灯，地上是包装材和防冲撞的填充物，整个空间有些杂乱。这套房子像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那个位置之前挂月季园。 是她在艺术展上的《入夜》的原作。 她曾经想要寻找的画，只有在展览上才能看到的画，此时正将她围绕在中间。它们是她的，但右下角署名是别人，被抄袭的作品大多数都在这里。 “发炎。”叶果揉了揉，内心非常激动，想流眼泪，又不明白这个人想干什么。 叶果望着它们，回忆起过去的日子，一笔一笔画出它们的时光。 王希孟在十八岁画《千里江山图》，只有在十八岁才能画出来，她太明白这种感觉。 “你有什么感觉？”宗跃问。 它们被剽窃也被简化，虽然还是美的，但因为过分标准，韵味上差了太多。 叶果愣了愣，没明白。 “我第一次见到它，就感觉是你，所以才把它们都借来，证明我的感觉。” 医用 x 射线扫描名画非常常见，现代多数应用于古典油画的研究，区分真伪、大师合作画和以及确认某些名画是涂掉后重新创作的作品，一些欧洲的君王肖像画下曾经出现过另一幅更为幼年的画。 胶片不清楚，但报告的最后一页中截取、放大打印了这一部分。 叶果 她从未想过这种事。骄傲如郁荆生，她以为他会重绘了它们，以他觉得最好的方式，事实上他只是一笔又一笔地覆盖掉了她的影子，像一个傲慢的老师修 他恨你。 宗跃注视着她，似乎把她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中，他的表情是耐人寻味的。 叶果想到宗润临的枪手传闻。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到是这样的。” 叶果回忆陈瑞千的模样，还有他和郁荆生对话的口吻，他得意、狂妄。 “他会疯。”宗跃的笑中露出一丝恶意。 “现在还不是最后一步，我们的画廊有专职律师可以帮忙谈判，你也可以找其他代理人，我愿意帮你做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宗跃说。 “我不在乎。”宗跃说。 宗跃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放弃了，改为建议：“好，虽然我更建议你通过律师，如果涉及赔偿，你需要非常小心。” “道歉比钱难。” 宗跃无奈地笑了，他以前会对叶果露出这样的笑容。 那天他并没有提私人的事，只是再一次叮嘱谈判的风险和人身安全。 叶果一一答应后，才想到问画怎么处理。他说 rebea 当晚会上门把画收好，回寄给它们的所有人，物归原主，作为这件事一部分的收尾。 她感到惭愧，这个人爱玩小花招，但在大事面前仍然表现出敏锐的观察力，持久的耐心，强悍的执行力和性格的稳定，这令她折服，又备受压力，感觉到受了他极大的恩情。 她摸了摸口袋——那事先准备的可笑东西还是丢掉为妙，但发现它好像已经掉了。 印着 hello kitty 的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