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公交站台,就有一辆公交车过去,但林羲还没有出现,萧良就继续靠着站牌杆看报纸。
片刻后张斐丽牵着林羲的手从老街那边走过来,一副做贼被当场捉住似的,犹犹豫豫问道:“萧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离开公司啊?”
虽说张斐丽之前在萧良面前坦承过何红女儿林羲是她干闺女,萧良也表示过这没有什么问题,但她这次没有到下班时间一声不吭就溜出公司,还与林羲在公交站台前被萧良当场撞见,还是有点心虚。
萧良看了一眼小脸挂着悲切的林羲,心知她已经知道林学同的情况了,反问张斐丽道:“我今天没有什么事啊,你不也是很早就溜走了?”
好像他不是老板,而是两个提前从公司溜班的同事,应该相互保密。
张斐丽岔开话题,好奇的问道:
“刚才那辆公交车经过去,你怎么不上去啊?”
“啊,刚才有公交车经过吗?”萧良似乎才恍然看到已经远离两三百米的公交车一样,拍了拍脑袋,说道,“哦,刚才看报纸入迷了,没有注意到。”
张斐丽想了想,咬住殷红的嘴唇,决定如实说道:
“林羲她爸的事,你有没有听袁所长说?林羲她爸昨天在看守所突然大吐血,情况有些严重,都送进医院抢救了,何红下午打电话过来让我在林羲放学后接她去狮山。”
宿城、云社虽然隶属于狮山,却没有前往狮山的公交车——如果舍不得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专门调出租车到云社来接,最方便是先乘车到市区,再转坐中巴前往狮山。
林学同昨天送医院急救,看守所通知到何红,何红当时没有想到情况有多严重,也就没有带林羲去医院留给她妈照顾——却不想何红她妈心急慌忙,早上送林羲上学,又要赶到菜市场,在菜市场踩到瓜皮跌了一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却不得不先回家休息。
张斐丽也是下午四点钟接到何红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才知道林学同病情恶化严重,下午又休克抢救了一回,人快不行了,医院说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当然要尽快安排林羲见她爸林学同最后一面。
张斐丽急冲冲赶到学校,正准备接林曦先坐公交前往市区,没想到会在公交站前被萧良堵个正着。
“我下午去医院看过林学同……”萧良平静的说道。
张斐丽眼睛睁得溜圆,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又不知道林学同劫持肖裕军、何红,是受到萧良怂恿及刻意传递消息所致。
既然有张斐丽照顾林羲,萧良就借口说有份文件落办公室了,就离开公交站台,往文化站大楼走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林羲一眼,见她眼睛里满是惶然不安,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是平静的多看了她两秒钟。
林羲年幼的内心莫名安然了许多,看着萧良往文化站大楼走去的背影,紧紧拽住张斐丽的胳膊。
萧良夜里留在办公室里处理加班,十点钟的时候,隋婧将电话直接打到他办公室里:“林学同走了……”
“这么快?”萧良有些意外的问道。
倘若人生的轨迹不发生变化,林学同哪怕是最保守的治疗,也应该是九七年初死于狱中,萧良没想到这一世林学同的死会提前三年到来。
萧良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林学同在看守所被人殴打,单纯是监押人员滋事,没有别的因素?”
“我们立案调查了,出手伤人的是个惯犯,口供说是看林学同不顺眼,想教训他一下,没有想到会出这事。局里意见也很简单,这个案子会以伤害罪处理,但林学同的死,主因还是他自身的疾病,”
隋婧在电话里能听出萧良的声音很压抑,关心的问道,
“你没有什么事吧,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鸡肚肠?要不这样,你现在来狮山,我请你吃饭赔罪?”
萧良既然知道林学同在看守所遭人殴打,当然第一时候怀疑肖裕军背后唆使,但又没有直接的证据。
萧良想着找隋婧多了解一些情况,直接在电话问审讯细节也不合适,说道:“好吧,我现在就去狮山。”
“啊,你这个男人还真是小鸡肚肠!”隋婧在电话里嚷嚷道,“得,赶着姐今天刚发工资,能让你宰一顿!你错过这村也没有这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