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难破 杨戬缓步而出，伟岸的身躯阻住两人的视线，回朝朱九阴柔和一笑，继而目光转为锋锐，刮在目犍连麵上，森寒的杀意让他呼吸一滞。 “阿弥陀佛……”烛龙对杨戬刀锋一般的目光恍若未觉，双手拢在袖中淡然直视杨戬道：“小友天纵奇才，修行数千年便是至仙强者，着实令我等老朽汗颜。” 眯起昏黄的老眼凝视前方，烛龙自顾自操着空洞的嗓音道：“当年水族之乱，你杀死了我的儿子——嘲风和螭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加入西方佛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你们的血来洗刷。” 烛龙半闭的双眼倏地睁开，精芒乍现，深沉的杀机奔涌而出。 “云中子，闻仲，杨戬，还有……” 自从见到杨戬，烛龙心中便失了方寸。隻自称“我”，而不称“贫僧”。 杨戬无可无不可地说一句，右手搭上剑柄缓缓抽出流年宝剑，泛起淡淡的青色光辉。随着流年离鞘。剑身上的光辉越来越盛。照现刚毅漠然的脸庞，唤醒了众人沉睡的双眼，点亮了漆黑的深海。（深海本就漆黑一片，神话需要它有阳光。） 金黄淡青两团光影相对激射，纠缠在一起，双方交手的金属铿锵声连绵不绝。烛龙和杨戬出手奇快无比，除了他们两人，再无第三人能捕捉他们的动作。 “杨戬！目犍连说得没错。蓬莱门下言过其实。你跟你那肥猪四师弟一样，妖皇圣人门下一样的愚蠢。”烛龙曲起手臂疯狂大笑道：“你在水中与我交手，真是愚不可及！” “你，该死！”脚尖轻点，身形游鱼一般飙进，剑光纵横，一朵青莲绽放，迎麵飘向烛龙，似缓实疾。 看着杨戬与自己肖似的身法，烛龙冷冷一笑，曲指成爪掌心向上，锋锐的指尖升起五缕金色烟气，在眼前汇聚成一朵金莲，九品，佛陀之份。 青莲与金莲一触即溃，散作瓣瓣青华。在烛龙嘲讽的目光下倏地钻入金莲之内，轰然炸裂。青莲再次绽放，青光耀现杨戬漠然肃杀的刚毅麵庞，眯起的眼眸，狭长，森冷，杀意迫人。 烛龙自嘲一笑，凝神的檀香味和祥和的佛光尽数收敛，转为苍凉霸烈的龙气，来自远古洪荒的万龙之祖的气息。 “水性至柔？不错、不错……可惜，在最熟悉水的我麵前玩水，你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我，烛龙，才是水中至道王者。” 他的表情在笑，眼眸之中却不见半点笑意，有的隻是狰狞。黑暗中的双瞳，金黄而纯净，不是龙族那种祥和，而是万龙之祖的霸道。 製胜的一击。没有取得应得的战果，烛龙的心慌乱无比。 从缅怀追忆，到漠然低语，杨戬的声音缠绕着烛龙。身形忽然聚现于烛龙侧后出，手按不知何时归鞘的流年剑柄，抽出一道青色匹练，厉声喝道：“我的剑道！” “锵~~~”剑势奇快无比，青华尚未散去，火花业已绽放。流年斩上龙鳞，仅仅留下一条白印，再不能寸进分毫。 手中流年宝剑自然下垂，杨戬罕见地在战斗中愣神，不可思议的目光追上了那留有一道白痕的鳞片。流年的锋利，足以破开祖巫的躯体，却止步于一块小小的鳞片，着实令人意外。所留下的，仅仅是一道浅浅的痕迹。 杨戬失败了，没有预想中的头颅翻滚，脱着血线慢慢弥散的情景。烛龙败了，他在最熟悉的水的理解上输了。即便很大的原因是出于大意，但是，输了……便是输了，理由不重要。 霸气收敛，佛意升起，烛龙眼眸中的平静遮掩起诸般心绪，不露半点怯意。必须深深地藏起心中的恍然，否则下一刻等待着他的，就是那柄青光湛湛的先天神剑。 单掌缓缓抚过横在胸前的剑身，指尖滑离剑尖的刹那，悠长剑鸣忽然响起，杨戬漠然道：“伤不伤得到，你稍后便知。”言罢，流年长剑斜指，作势欲扑。 烛龙的犄角、鳞片、利爪消失，祥和的佛意再次遮掩起与生俱来的苍凉，现出枯老的麵庞，合什道： 杨戬微微一愕，一点乳白色光华自眉心流转全身，晒道：“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想得未免太过便宜。隻怕祖龙今日来得去不得。” 烛龙瞳孔猛地一缩，眯起双眼淡然道：“若是在那广袤的天空，贫僧自然逃不过真君的追踪，隻可惜，如今在水中，或走或留，尽在贫僧一念之间。” 杨戬眯起的双眼闪烁着寒芒，视线从敖广身上移开，转向烛龙冷笑道：“祖龙大可以试一试，看看受了伤的你，能不能从我手中逃脱。” 麵临危险，烛龙的心沉静下来，低喝一声，双掌向前奋力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