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源知道他说的是那台机甲大赛拿到第一名后获得的机甲，正式成为星舰指挥系的学生之后，陆明翊就把那台机甲申请了下来。 出发之前他委托达理定期帮他养护，但达理或许很快也会上战场，之后也不知道那台机甲命运如何。 “也是，”陆明翊很快喜滋滋了起来，他回头看向许清源，说道，“我先上去看看，如果驾驶舱能容纳两人，我就接你上来。” 许清源看这台机甲的眼睛亮了起来，其他倒是未启动色，半分钟后，驾驶舱重新打开，陆明翊从中探出了头：“书呆子，上来！” 因为宇宙中的引力并不大，驾驶舱进得更容易一些，许清源很快找到了一个还算舒服的位置，看陆明翊确认机甲数据。 “速度、续航性、武器种类、武器威力、装甲防御值……难怪别人说制式机甲是过家家的玩具。”陆明翊一边看数据，一边喃喃自语。 陆明翊一想也是，继续看数据。 许清源也在想这件事。 “最迟十天吧！十天后他们应该会让你们到宇宙中进行适应。” 因为没办法实操, 理论知识又够, 除了第一天，陆明翊并没有再去看那架机甲, 而是按照许清源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地熟悉着星舰。 陆明翊不觉得这件事没有意义, 更何况决定这件事的是许清源。两个人走的速度不快, 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走着走着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如果你是入侵者，你到了这里，下一步你会怎么做？” “假设这里发生意外, 我们怎么做才能最快切断这里和其他地方的联系，断尾求生？” 艾德的表情很是复杂, 心情更是复杂，不过他没有阻止他们，就像这艘临时组建的星舰的舰长普莱斯迪没有下达任何指令一样。 而他和陆明翊……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 他研究过系外文明，这个文明的科技略高于他们，前线不止一次发生过机甲、星舰的操作系统被劫持，攻击友军的事情。 他们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不是事到临头大脑一片空白。 陆明翊和布莱宁第一时间上机出发了，其他机甲驾驶水平一般的人倒是还在观望。 “不是，”许清源给出了自己十天前的分析依据，“附近有个军事基地，距离不算远，这样无论是他们本人出现什么意外，还是机甲出现什么意外，都能得到及时的救援救治。毕竟他们只是学生，又是第一次在宇宙中驾驶机甲，发生什么意外都很正常。” 得到肯定答复的许清源再次往自己脑海里的本子上记了些什么，记完抬头，看向舰桥里的追踪画面。 驾驶水平足够的话，这台机甲能在战斗中发挥极大的作用；驾驶水平不够的话，这台机甲就会被火速击坠，增加敌人的士气。 这是最适合机甲小队队长的一款机甲，比起某方面的战斗力，它的长处是适合用来稳定局势。 就像当年……就像当年什么？当年也发生了稳定局势已经没用的情况吗？ 许清源有一个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猜测，只是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但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心被针扎了一样。 最开始两人谁都没有动用武器，就是疾速拉近、拉远，后来倒是动用武器了，但也仅仅是空架子，用光剑的没有真的亮出光剑，用枪炮的没有真的开枪。 “感觉在宇宙中的节奏比在星球上的快很多，”陆明翊直接开口，既是向普莱斯迪汇报，也是向其他人分享经验，“获胜的节奏，或者失败的节奏，都很快。这种情况下对精神造成的压力还挺大的，大脑也感觉不是很够用。”候，一滴汗水正好从他的下颌划落。 “对，”震惊之后，普莱斯迪率先回过了神，说道，“速度和武器威力的增大、引力束缚的脱离，都导致了宇宙机甲战的快节奏。还有一个就是你说的大脑和精神压力，在真实的战场上，谁先恍神，谁就可能被击坠，直接结束战斗。” 他们点头的时候脸色更红了一点，半张脸都是汗水，但凡有经验的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很好的状况。 医务室的医生早有准备，也没让他进医疗舱，而是让他躺在病床上休息一下，缓不过来再议。 很快布莱宁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布莱谨，两对室友在医疗室会面，大眼瞪小眼，最终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是啊，”想到刚才走都走不稳，一路过来还要布莱谨扶，布莱宁就感觉自己死得很安详，“幸好是阿谨，如果是心上人，那不得丢脸死。” 不过陆明翊的大脑也不是特别清楚，没有意识到这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反而附和道：“对啊，在心上人面前就应该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许清源真的很想一个枕头按他脸上，看他还怎么说胡话，又听陆明翊继续念叨：“我也很喜欢他啊，应该比他喜欢我更喜欢他吧？他那么好……” 他呆了一会，等反应过来，陆明翊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脸上的异常红晕也消了一点。 许清源没发现其他视线，便低下头，飞快地亲了陆明翊一下，亲完心情很好地在心里哼着曲子：这是你夸我说喜欢我的奖励，也是你胡说八道的惩罚。谁那么喜欢你了？才没有呢！ 毕竟如果是在现实中说的，书呆子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没有礼节性地不理自己，就说明自己没有说过那两句话……吧？ 不过在日程之中，陆明翊新增了机甲训练，许清源也新增了逃生飞船与机甲的基础使用培训——后者由陆明翊亲自陪同。 不过陆明翊为他认真研究过，他感受到的不适并不算严重，后来循序渐进，慢慢也就能独立驾驶机甲、正常行动了。 众人即将驻守半年的星域, 和一路经过的星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虽然细究起来, 这个星域还有一座不小的基地, 但这座基地和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只能留在星舰上，看着基地靠近，又看着基地远离。 看着人从自己旁边被束缚着带走, 许清源的视线跟了一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清源很坦然地回道：“别说他们, 我也这么担心。” 现在这种感觉弱了很多, 那有许多颗星球的星域变成了他们“新家”一样的存在。想到自己在守护这个地方, 想到星舰里星舰外有那么多认可自己、关心自己、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他乡游魂的人，许清源就觉得自己的心理很难出什么问题。 陆明翊倒是不怎么担心：“反正我们两个在一起，只要不是两个人一起出状况，问题不大。” 陆明翊听得直笑，笑着笑着，又听许清源问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