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源看他们嘀嘀咕咕在那里猜原因，直接给了他们答案：“他已经看过了。” 许清源迎着四双瞪大的眼睛，看向了他们手里用礼品袋装着的纸质书籍：“我们看电影的时候，他在二楼观察了我们；之后再问怀谦我们每个人挑了什么书，就算完成了考察。” 果然自己和这些了不起的人不共用一个大脑。四人都在心里想着。 只是…… 做好心理准备吗？这种事情，比起提前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还不如事到临头才知道，这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就不用心神不宁、不知所措了…… 在怀家的时候还好，要顾忌位高权重、目光毒辣的怀礼信；在外面的时候也还好，热热闹闹, 喧嚣嘈杂, 有很多东西可以分散注意力。 陆明翊“啪”地一声把窗户打开了，开完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站在这呢，还是回到往常他们聊天交流的小沙发上坐好。 他也不是没见过提及媳妇脸红耳赤的小兵, 当时他就在想，这种事情不是人之常情吗, 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次还和他们刚刚重逢、两个要确定未婚夫夫关系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其实没有往歪了想，现在嘛…… 相较之下, 许清源的不自在轻上许多。 只是正常来说, 这个不可控的标记行为会发生在两三年以后。 “你现在能咬吗？”最终，许清源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清源，后者也抬起头看他，眼神非常认真。 许清源微微皱起了眉：“咬不了？” 他其实有点怀疑这个书呆子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因为标记这种事和发生关系差不多吧？不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许清源听着陆明翊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心声，很正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生理行为和心理行为是两回事吧？生理行为就像人困了想睡觉一样……” “之前在飞船上的时候是不可控行为，就像发情期；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可控行为，就像生孩子，”许清源很正经地回答，“按照第二性别的特性，这是两回事。” “我没想到你那么纯情？” 这书呆子还能不能好了！明明纯情的人是他才对好吧？！连发生关系会带来什么后果也搞不清楚。 “书呆子，你不要说得那么简单！有本事我们一起看‘教学’片，谁先脸红谁纯情！” 许清源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冷静，即使从怀礼信那里得知入学前很可能需要完成标记，他也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心神不宁，直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和陆明翊一南一北坐着观看“教学”片，他才发现标记事件对自己的影响还挺大，不然他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一件仿佛没带脑子的事情？ 陆明翊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金吾卫出身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于是他完全可以说是面不改色，假如身边坐着的人换了一个，他甚至能泰然自若地把酒言欢。 事实也确实如此，许清源虽然不是那种规矩到迂腐的书生，但也不是那种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他也谈不上看不起小画本，只是用不上他就懒得去看。 入耳的声音、入眼的画面，因为没有了科学性，就变成了很纯粹的小视频。 因为视频里的这两个人不是为了科学或者艺术献身拍的，而是为了取悦画外人拍的，当视频中丝丝缕缕的萎靡之感透过声音画面传出，许清源再一次生出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反思。 许清源很难得的觉得陆明翊说得也没有错，他确实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一点，要不…… 陆明翊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猛地回头看向许清源，后者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脸红得比自己早，但他只是想书呆子承认他没有不行——啊不是，他没有很纯情而已啊！不是要这个回复啊！ 他说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视频里的低吟声，他的脸再次红了，却不是因为视频。 这回他把视频关了，陆明翊很难得的没有揪着他要个胜负，他也很难得的没有吐槽对方到底 他只是很努力地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但越是努力，刚才看到的画面就越是清晰，最终他还是放弃为难自己。 最后陆明翊是同手同脚离开房间的，离开之后他就想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往这边看，不对，往那边看，也不对，他这才恍惚着反应过来自己离开的不是许清源的房间，而是他自己的。 很快许清源也下了楼，四目相对，刚才的话题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脑海，让他们一瞬间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全无杂念的吵闹让两人的大脑逐渐降温，等到唯一对感情敏感些的狄薇尔回来，他也只是觉得今天两人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又好像没有。 两人各自回房洗漱，等躺到床上，便是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 陆明翊猛地把枕头按到自己脸上，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到此为止，不要想到更远的地方。 许清源也睡不着。 但这个令人磨牙的念头之后，就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提及标记连脖子都红了，这件事和小视频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主角…… 他翻了个身看着墙壁，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但越来越烫的双颊还是让他油然而生出挟私报复的冲动：明天！就让那家伙做卷子！至少一百张！ 况且在面对陆明翊的时候残存的一点道德提醒他，这件事最开始是他挑起来的。 许清源其实有点怀疑这件事, 因为他也好陆明翊也好，在大闵二十四岁没成亲, 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只热衷于跟对方互怼，怼了就很开心，异世界重逢瞬间如释重负、感觉异世界也没那么可怕什么的…… “清源, 你和陆哥吵架了？”狄薇尔观察了半天, 凑到许清源身边问道。 狄薇尔想了想，回道：“就是感觉你们今天不太对劲，都没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以前会一起下楼、一起吃饭、一起看资料……就是那种找到一个人, 那么周围两米内肯定能找到另一个的感觉。” 有吗？他们以前有那么亲密吗？没有吧？他们不是还挺有距离感的…… 许清源正准备松一口气，就听狄薇尔喃喃自语：“你们今天也没隔得太远, 就是一前一后下楼梯、吃饭的时候座位稍稍挪远了一点、一个人在这张椅子上看资料一个人在那张椅子上看，两米的距离变成了四米……吵架应该没有那么含蓄？” 而且陆明翊并没有背对着他, 依然是正面对着他，他也是同样, 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眼看着狄薇尔还想思索下去，许清源非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和明翊是在探索飞船上认识的，算是青梅竹马，感情也趋向于潜移默化，那你和达理呢？我好像没听你说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感情又是怎么升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