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资料所写，离开了独处的密闭空间后，oga的抑制剂效果会恢复正常，要和同样的人回到密闭空间失效才会继续，换言之，在房间外面的他和之前一样，就是一个处于抑制剂生效状态的普通人。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确实不需要那么敏感，但情感上…… 许清源思考了一会，到底还是同意了，陆明翊一边和他一起往用餐点走，一边问道：“我们一会是随便找一个地方备考吗？” “不用比如，”陆明翊非常敏捷地打断了他，脸上写满了诚挚，“你说在哪里备考什么就在哪里备考什么，我相信你。”所以不用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地方适合备考这个，那个地方适合备考那个，他不想听，听得头疼。 “你们好早啊！”两人把早餐吃完，便遇到了刚过来的狄薇尔和达理。 许清源很温和地回道：“我们今天不回房间备考，去观景台。我研究了一下，虽然我们这艘飞船经过的星域没有什么特殊天象，但也可以观察观察，验证星球地质和星域天象这门课的一些观点，顺便为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星舰考核做准备。” 这个书呆子编瞎话的本事实在是出类拔萃、无人可比，就连知道真相的自己听着都觉得：啊！那里似乎真的是一个学习的好地方啊！ 许清源的本质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备考, 因此环境不怎么样、谁都不想来的角落就成了他的第一选择。 两个人明明没有做出什么亲密举动, 但他们自带的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就是让人无端感觉很是亲密。 他们状态如常，情绪如常, 就是狄薇尔也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更遑论其他人。 “每、天、睡、那、么、少……”许清源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陆明翊的“素”字还没说出口，杀人的眼光就飘了过来, 但他还是坚持着说完了：“我睡着睡着，就感觉花香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我就开始做被花海淹没的噩梦，然后我就吓醒了。” 花香并不浓，也不刺鼻。它们一开始是偶尔溜入他的梦中，这两天则变成了一直待在他的梦里。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年龄各种模样的许清源，最开始的初见、后来的分别、在这个世界的重逢……他不止一次地梦到那天他们两个在机甲中心较劲谁会先退后，结果两个人都没有退却，两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即将相触的那一刻，他陡然惊醒。 更可怕的是，他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alpha受到了oga的信息素的影响，还是他受到了许清源的信息素的影响，只能假装除了生理，什么心态上的异常都没有。 浓到呛鼻的花香味什么的，听着就很完美，也不知道陆明翊的信息素能不能也是这种效果…… 其实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感觉房间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但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他想思考今晚该怎么办，然而这晕眩委实影响人的思维能力，他想了半天感觉大脑没有运转一点，只能放弃挣扎，早点洗漱休息。 睡着睡着他开始做梦，一个从未有过的梦——出现在他梦里的不是那个在左金吾卫当差的少年，而是在普通学院念书的少年。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少年直接推开窗户，潇洒地翻窗而出。 阳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打出了暖暖的光，然后少年回头，对着他招了招手。 他“看”到那个少年笑着对他说道。 谁的声音？哪里来的？他在喊什么？ 许清源的意识很迷糊，一直到那个声音略显清晰，熟悉的声线和熟悉的名字都出现在他的大脑里，他才恍惚着意识到这是梦，自己要从梦里醒过来。 “你在发什么疯……”许清源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 陆明翊看他醒来本来松了一口气，结果听到这一声无论从音量还是语气都毫无杀伤力的话，又没等到其他反应，一颗心再度吊了起来。 陆明翊一紧张，语速就偏快，更何况许清源真的有点迷糊，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把这些话听进脑子里，然后缓慢地开始思考。 陆明翊在旁边看得着急，却也不敢催他。源晃了晃脑袋，感觉稍微清醒了点，这才把问题思考完毕。 许清源的语气很平静，但配上他那张因为发热连双颊也变得绯红的模样，一下把陆明翊给搞结巴了：“我的……信息素？” 可惜抑制剂轻度失效表面上看起来和发烧有点像，但感觉全不相同。 尤其陆明翊似乎带着他的信息素走远了一点，这种撕扯感更强了，让许清源不得不再次开了口。 “啊？”陆明翊本来想留着灯回床上躺着，这样许清源有什么事他也好尽快发现，结果人还没动，许清源就发出了指令。 许清源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怪，但陆明翊的靠近和半肢体接触很好地安抚了他有些躁动的神经，他就觉得怪一点也就怪一点吧！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今晚就这么睡吧！” 然而许清源根本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话音落下，便重新回归到了睡梦里。 算了……陆明翊默默、默默放弃了挣扎。这个书呆子都这样了，自己就让让他吧…… 视频没有声音，亮度也调得很低，从许清源的角度看过去, 画面甚至有点虚幻, 但这并不妨碍陆明翊看得专注——和梦里那个没一刻安生的少年截然相反的专注。 “真神奇，”这画面让许清源想起了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缓慢开了口, “你这样的人, 信息素的气味居然是甜的。” 他怀疑许清源在忽悠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书呆子, 看在我一晚上待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份上, 你不要骗我。” 许清源已经在醒来的瞬间就放开了陆明翊的袖子，不过对方好像并没有发现。 陆明翊感觉自己要裂开了，下意识地说道：“怎么听起来和小孩子的奶香味差不多？” “可这就是一回事啊！”陆明翊有些崩溃地回道。 陆明翊一脸控诉地看着他：这有区别吗？洗脑自己说是蜂蜜酒的气味，不还意味着真实情况下，就是甜丝丝的…… 算了，甜丝丝的就甜丝丝的吧，总比那些呛鼻的、难闻的、攻击性强的好，不然这书呆子醒来就不是调侃他，而是让他做卷子了…… 许清源点了点头。 “幸好这一路只飞十天，不然我们只能假装待在房间里会想休息，只有待在外面才能废寝忘食彻夜备考了。” 于是他非常正经地应了一声，表示了对许清源这句话的高度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