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齐,我好像来月经了。” “──你别动,等着。”厕所外头的小少年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家超市里。 骆齐很快在货架上找到卫生巾,伸手抓了一包价格最昂贵的牌子后便赶忙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丢进来。”门内的女孩比他冷静得多。 紧接着,他将卫生巾向上一抛,绵软的包装袋先是砸到了女孩的脑袋,发出细碎的塑胶声响,然后往下滑落,正好掉入了她手中,“接到了,谢──” 后一个字自莫锦溪口中缓缓吐出:“谢…”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莫锦溪手上拿着掌型风扇,正站在帮她搬行李的少年身后,着实是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看他,莫锦溪得抬头。 毕竟三年没见了。 要不是再次回到怀溪镇,她恐怕永远也不会想起这个人,和这个雾濛濛的小城镇。 大家指的是哪些人,他们心知肚明。 这里是她家,却不能完全算是骆齐的家。 她作为独生女,从小便在疼爱同鼓励交杂的环境中长大,完美继承了自己爸妈对下一代百般宠爱呵护的性格。 在同龄玩伴被迫于无奈外出打工的双亲留在这座小镇时,她被父母带在身边。 从小学的亲子游到周末家庭出游,甚至每周都会开一次的家庭会议,一家三口从未有过缺席。 当时的莫锦溪早已跟随着爸妈搬离怀溪镇,只有逢年过节会回到外婆家探望老一辈,一待也就待个半天,一到夜晚便会被刚处理完繁杂事务的父母接回市区的新家。 尽管到了现在,莫家的生意出了问题,顾碧不得已只能将宝贝女儿先安顿在娘家,却还是向她隐瞒了真相,只告诉莫锦溪,最近经济动荡严重,工厂忙活,怕顾不上她。 箱子内的大多空间她用来装衣裳,零食几乎没有,外婆家开超市,免钱的甜食多到吃不完。 外婆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年人,身体依旧硬朗,六十多岁的年纪能跑能跳能爬梯,实属难得。 对于他的身世,莫锦溪印象很浅,似乎并未听大人提起过。 只记得,当时的外婆家凭空冒出了一位与自己同龄却没有血缘连结的小孩。 顾碧认真解释过一次,只可惜彼时年纪尚小,莫锦溪没能听懂。 父子俩的日子,一天接一天过着也算安逸。 镇上多得是像骆齐这样的留守儿童,却没有一户人家像骆家一样,屋内一个大人也没留。 他们在私底下讨论的话题,骆父听不见。 等待到假期结束,他会重新拾起包袱,接着同往年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有骆齐,两耳不闻窗外事,生活还得过,他仍旧只顾着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 最开始,顾碧是不同意的,“妈,养一个孩子不是小事。” 更何况,骆齐的抚养权始终在骆父那。 他越是听话,顾碧越是心软。 顾碧忽然就狠不下心来,表情逐渐转为怜悯。 也不是非要他给予回报。 顾家的房子是独栋透天,一楼作为超市店面,四楼摆放着各类祭拜用品,主要为神明厅。 “这一间是溪溪的房间,那一间是阿姨和叔叔的。” 女人递给面前的小孩一张日记纸。 是从莫锦溪的本子上撕下来的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