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同一天的另一节下课时间。 「什麽是今天？」 「啊、哦、对啊。」 「没什麽，随便乱写，因为上课很无聊。」 「你在瞎说什麽大实话。」 翻过去的那页、以及在那之前，满满的都是记录着我从许哲凯那里获得的灵感。 而虽然说翻页了，但其实我的纪录也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盯着那片空白思考了一会後，我终於回想起另一个被我烦恼至今的问题。 「怎麽了？」 「欸，我现在是要跟国文班排一探讨文学注释吗？」 换作是许哲凯，这时候就会老老实实地陪我直接进入正题讨论，真是省事多了，姑且不讨论他那麽无趣……安定的角sex让我在琢磨有趣的描述法时究竟遇到了多少困难。 「说起来，歌词里也净是描述要不要传达某些事物的感觉呢。」 「你要认真讨论的话也还是可以的嘛。」 「觉得你国文也很好的意思。」 「语资班……」 「呃唔欸？」 呃，他的观察力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我要忌惮什麽，他们之间有什麽关系我根本不在乎，虽然我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 「啊、不对，现在我应该要是不希望他们修成正果的状态……才不要他们在一起……」 看着那一大段要用手指滑好几次才能结束的文字，我的内心充满了b一夜一万五千字时还要更多的成就感。 其实也没什麽好特别想的，事件中心我在之前就决定好了，会围绕着罗映茹的一位曾经好友展开，并藉此带出罗映茹多年以来的心结。 一开始打算用最经典的「巧遇」让林哲宇涉入其中，制造让他能合理知情并进行g预的状况。 ——只是人会做什麽，往往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吧？ 身为一个出名的人，容易受到他人评论也是正常的，根据来自於我自己。 但是，他并不知道先前的罗映茹曾遇过什麽，自然也不会明白，罗映茹对於自身庞大的才能，究竟是怀抱着怎麽样的心情。 只要罗映茹的态度得以软化，事情就等於有了转机。 最後三人合力帮忙找出对方行踪，并讨论决定让罗映茹与对方实际碰面後，就将「究竟想对旧友说些什麽、传达些什麽」的难题，交给了唯一有资格作答的罗映茹。 这样一来，罗映茹也正式站上恋ai的起跑线了。 然後，不知道究竟是向现实中的男主角模板取材了的缘故，又或者是我单纯在脑子烧坏时会特别文思泉涌的关系。 但是，关於那篇文章的详细，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我很着迷於那样的内容。 然後，着那些文字，我就又一次陷入了回忆……我所描述的那些情景里。 我意识到了——我或许，有着名为「创造」的能力。 「注册……密码设定哦，这个的话就……」 接下来，就是把我已经写好、放着预备的放上去了。 很快的，时能不能给出有用的建议这点还有待商榷就是了。 「你偶尔也还是会说点人话的嘛。」？」 不过也只有那麽一下下。 「怎麽了？」 我趴在电脑前面的那块桌面上，用非常伤视力的姿势抬起眼，目光的落点停在了观看人数上。 大概是胃口被养刁了，看到这种不上不下的观看数时我已经没有了起初的兴奋，渐渐取而代之的则是焦躁。 该怎麽做，才能让更多的人来看我的故事呢？ 「欸？真的？」 听着叶书玮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我有些想笑，和他相处了十二年多的我很明白，这家伙在越觉得害臊的时候就越是多话。 「是是、谢谢你哦。」 看吧、被凶了。 只要我写得够好，在口耳相传之下，迟早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我的故事的。 ＊＊＊ 追踪的人多了一点。 然後，仅止於此。 我的故事不有趣吗？ 「好想爆红啊啊啊——」 是我太贪得无厌了吗？ 或许两者皆是也说不定。 那个时候，我有生以来。 吐气。 「在熟识的学弟的推荐下，有幸拜读了盈丹的作品，初次就感受到了我在许多网路作家上无法t会到的特se：文笔细腻、情感的描写入微，将普通人类nv生和外星人间异种族的文化冲突描写的妙趣横生，同时也看得出作者对於各个角se内心的变化也有着实时的掌握，个人认为只要维持着这样的水准、继续铺展故事的话，肯定是一部打动人心的日常佳作。 然而，在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些许违和感：翻来覆去、啃食、消化了我的文字，才写得出这些的吧。 我切回前一页，浏览起yo的其他文章，他似乎就是像这样经营着以书评为主要内容的部落格，而且流量还不小的样子。 而我，就是受惠於这种如此擅长使用文字、陌生的知名人士，拓展出了自己的知名度。 「……啊。」 刚刚得知的一切实在太过超现实，令我还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我的作品，被这麽厉害的人所欣赏着…… 我的嘴角此时大概露出了要是被叶书玮见到、肯定会嫌弃「好恶心」的傻笑吧，但那不重要。 「盈丹」诞生的那天，就和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一样，天气普通的清朗、也不是什麽节日或纪念日，丝毫没有特殊之处。 ＊＊＊ 她隐藏在电脑萤幕後的真身，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或许才华b一般人多了一些、引人注目的地方b一般人多了一点，除此之外就只是个普通人的少nv。 「想被人正视着、然後被认同」——那些文字和话语，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自利的念头而诞生。 尔後，少nv在现实中真正遇到了那些——被称为粉丝的存在——的其中一个。 咖啡厅里充斥着不大不小的说话声，唯独我和许哲凯所在的这桌特别安静，除了指腹偶尔摩擦触控板的声音以外，其他什麽都没有。回想结束的我托着腮，偶尔偷瞄一眼正在专心的他，接着又立刻撇开眼，装作还在放空的样子，虽然也不知道是要对谁假装。 身为作家的我，与身为粉丝的他。 尔後成为了同班同学的我们。 我得找到那个理由，才能说服他。 最终，我得到了属於自己的答案。 「想被人正视着、然後被认同」，是此前的少nv在长年面对着把她当成「非凡」，并因此将各种感情加诸在她身上的人们——真的是各种，无论是正向的，又或者是负面的——之後，自心底萌生的小小愿望。 於是，这样的少年在少nv眼里成为了一种特别。 但是没有问题，这还不是最害臊的部分——嗯，听起来丝毫不是「没有问题」呢。故事会持续下去—— 但是某一天，少年突然疏远了她。 但是，她还是想维持住这段对她来说相当难得的关系。 实在是卑鄙至极、简直可以说是贱招中的贱招。 所以说，许哲凯啊。 毕竟，它的结局必须由你来写—— ＊＊＊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盯着电脑萤幕，没有转过头来看向我，虽然我也正处於不敢直视他的脸的状况。 「你觉得，怎麽样？」 又沉默了几秒，在我以为他其实没听到的时候，他终於开口了。 「欸？」 ——却没有沾染到我身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甚至我还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甚至单就「为什麽会在意」这个问题，我也进行了一番猜想。 而我想，那是因为我在努力挤出话语的同时，也拼命运转着脑袋，思考着所谓「恰当」的表达方式的缘故。 「那个啊，许哲凯。」 「你该不会其实，很讨厌吴孟佑？」没等他回应我就开启了打哈哈模式，用我所能做到最快又能让对方听清我在说什麽的语速，试图营造出轻松随意的氛围来道出我的猜想：「就是、你看嘛，我总觉得有种被你撮合的感觉，但你之後又开始都不怎麽理我，不就很像那个吗，看不爽闺蜜到底眼瞎了看上那个男人哪一点、但基於是闺蜜还是帮到底，帮完之後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从生理上无法接受那个朋友的对象，所以逐渐开始跟闺蜜渐行渐远的那种故事情节。哦不过，说真的你不用顾虑这一点啦，毕竟我跟吴孟佑真的没可能，所以……」 说真的，这大概是我认识他以来，他最情绪化的表现了，虽然只是「接近零度」而不是「零下78度」这点，就能看得出他果然也是那种发脾气都半吊子的人，和个x难ga0的我不一样。 啊、许哲凯深x1了一口气。 「什麽叫我在撮合你们？」 我的表情从刚刚开玩笑时不自然的咧嘴转为正经，察觉到异样的许哲凯眼神也恢复了温度，用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知道那天……我在舞台上晕倒的那天，你帮了我很多。」 察觉到许哲凯又想撇开目光，还来不及深思我的手就快了思绪一步，扯住他的左手手腕，强迫他面对我。 「你不想让我知道对不对？不想让我知道你曾经做过这些，想藉由我晕倒後接收到的讯息落差，在我的认知里把功劳都推给吴孟佑，但是你忘记事先串通好韩宥颐或施煜玮他们不要告诉我了，这是你的一大败笔。」我哼了一声，但立刻又露出认真的表情。「谢谢你。」 至今为止，我错过了他多少这样的情绪表露呢？ 我的心头一松，许哲凯说出这句话，等於承认了我先前所说的一切。 如果是现在的话，「那个问题」说不定也能得到回应。 「我一直，都像这样受着你的照顾呢。」 「欸？」 我好想逃跑。但我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时候要是跑了就完蛋了，这次不解决的话下一次许哲凯恐怕不会这麽容易让我拐来，更有可能的是他不会让「下一次」有发生的机会。我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脸颊有点热，但是没有问题，我还能冷静地进行思考，嗯、没有问题，只要y是把话题接下去，就不会有尴尬产生的余地。 「噗——」 往好处想，至少许哲凯笑了。 我深x1了一口气，不是为了储备勇气，而是避免我在接下来要说的一大段话中缺氧。 什麽啊。 冷静的时候一直找不到适切用词来表达的想法，却在我彻底抛弃形象与语序安排的时候得以传达。 我只能相信。续陪伴着这样任x的我。 真的是，只要是面对许哲凯，无论对他熟不熟悉，现实总是能超出我的预想啊。 尽管嘴角还是上扬的状态，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笑意，而是直盯盯地望着我的双眼，像是想看出些什麽的感觉。尽管相当不安，但我也只能回望着他，等着他的回应。 「嗯～总之，你很希望我继续被你压搾对不对？」 「也可以是吧，嗯、我完全明白了，的确是也可以那样做呢。」 这人以前讲话有这麽酸吗？ 但我想，我大概也失常了，居然会讲出这种能被他挑到语病的话。 「要互利互惠？可是朋友之间讲利益是不是有点奇怪？」 「的确，如果是好朋友的话，确实会有互相付出的状况。」 「但是，b起我这个粉丝，你不是更重视韩宥颐的好朋友这个身分吗？」 「好歹我也是韩宥颐引以为傲的好朋友，还是你崇拜的作家。」他以异常清晰的声音复诵了一遍我刚刚说的话。「你第一个提起的是她啊，嗯、没错，就这样把粉丝摆在後面。」 「而且你最近不是也跟数理资优班的那个青梅竹马很处得来吗，还每天送你东西。」 「哦，也就是说你还和对方的家庭相处得很好罗，那不是很好吗，听起来你交游广阔啊。」 「话说你不是还和林沐夏有来往了吗？又多了一个nv生朋友这不是很好嘛，施煜玮每天放学也都会和你单独搭公车回家，听起来叶映彤的朋友越来越多了呢，真是太好了，餐具也不只能找我借吧，我相信韩宥颐一定也会很乐於帮你的。」 为什麽这家伙pa0火变得那麽强？他平常有这麽多不满吗……总感觉现在要是吐出类似的感想，肯定会被他用「你自己心中没点底吗」之类的话语顶回来就是了。 感觉好新鲜。 「太好了。」 「你终於，会和我说话了。」 「你明明就知道我在说什麽。」 他会告诉我不满的心情了。 「……你——」 真的没事的。但我的眼泪一涌出就变得源源不绝，呼x1也开始变得有些困难，还有就是我现在看起来肯定很丑。但我无暇顾及那方面的事，只能用手不断抹去涌出的泪滴。 我模糊的泪眼看见许哲凯ch0u了几张卫生纸递过来，我艰难地伸出手接过，将眼睛擦乾之後用力的擤了鼻子，毫无形象的那种，反正我在他面前也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 「真的跟你写的一样。」 「你挺ai用贱招的。」 「有意见吗？」 「敷衍。」 我哼了一声，为了强调不满感还鼓起了嘴，却没有用「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感觉就挺有损友感的」来反驳。 曾经我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关系，曾经一度消失了的关系，现在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哪里敷衍了，我可是超级慎重的好不好，还为了你特别写一篇欸。」 「讲话放尊重一点，还有我败坏我自己的名誉你有什麽意见啊。」 「废话，写得有够烂的……」讲到这个我就想把头埋进土里当鸵鸟。「但我就只会这样啊，我就做不到气质又优雅地表达自己想法咩，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有意见哦——」 「……」 嗯，我第一次看到许哲凯的脸这麽红。 ＊＊＊ 避开了放学时段的人cha0尖峰期，车厢内并不拥挤，我和许哲凯在两人座上并肩而坐，手中捧着从咖啡厅外带的饮料，我的红茶那堤还不错喝，但我飘离的思绪转而开始思考着和我完全无关的「究竟许哲凯的焦糖玛琪朵是什麽味道」。 说到底，我们刚刚那样算是有共识了吗？ 不过听过他说的那些，怎麽我总 再怎麽说，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啊，就是因为许哲凯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才让我忍不住放松了一点……大概不只一点。 我至今为止，是不是都对他太过随便了呢？ 所以，他才会想疏远我吗？ 「嗯。」 我站起身，原本以为坐在靠走道的许哲凯就是挪一挪身子腾出一个让我能过去的空间，没想到他直接踏上走道，好吧，这也是可以——不对，他为什麽走向了刷卡机？ 他……真的刷卡下车了…… 「刚刚的话，还没讲完吧？」 「但讯息上也可以聊吧」什麽的，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转向我家的方向迈开步伐，让许哲凯跟着我，彷佛一切都是如此自然。 几经犹豫之後，我还是停下了脚步。 「……蛤？」 被人讨厌什麽的，并不是我所陌生的情感。 我听见许哲凯叹了一口气。 「……咦？」 「……」 「她究竟是为什麽选择逞强着上台的呢？为什麽宁可消磨自己也要完成那场演出？我不懂，大概因为我不是她，我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行为，就和她或许没办法理解我们很担心她……也或许能理解，但还是执意选择勉强自己了一样。」许哲凯的语调很沉静，我却听出了他那时所感受到的……无力。「最後，我感觉自己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履行她的请求。」 ——如果我怎麽样了的话，要来帮我哦。 然後，还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依然遵守了约定。 我的眼眶，好像又开始热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麽笨。」 好吧，没有那麽粗暴，b较贴近笨拙的擦拭。 「我……」好吧，他说得没错，虽然应该只是吐槽，但这时候应该有更好的话能说才对：「谢谢你。」 「……不客气。」 安安静静的，直到我的脸颊不再滑过水痕为止。 「嗯。」 ……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还有，为什麽他说「走吧」说得那麽自然？ 「那个，许哲凯。」 「……没事，没什麽。」 和朋友一边聊天一边散步回家什麽的，也是很普通的吧。大概。 贴图 下礼拜课程要取消一次哦 其实我今天放学去你们教室找你了，但是施煜玮说你很快就回家了 没事啦，只是你跑得还真快，怎麽了吗？ 哦～是这样啊～ 和叶映彤她和好了？ 毕竟你最近在绘画课的时候感觉情绪也不是很好啊 不是，你也看太仔细 欸？怎麽了？ 总之，好好和她谈谈吧 「嗯，进去吧。」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说什麽话，就只是安静地走过了这段我熟悉的街道，隔着大约两个手掌的距离，感觉近在咫尺，却又难以触及。 毕竟，等等许哲凯就会转身离开了。 「不客气。」 「……嗯。」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和许哲凯好一阵子没有说话了，因而急着想在分离前把许多想法传达给对方的关系。 「……」 我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麽。 只是，有一点点——就一点点，不太想让这段时光就这样结束。 「……下礼拜，会和我好好说话吧？」 「那，掰掰了哦。」 我挥开心底奇怪的想像画面，朝许哲凯挥了挥手，而他也对我点了点头，接着往後踏了一步准备转身离开。 「我想想，牛r0u咖哩饭两份，姊的那份要加滑蛋——姊？」 更正确的来说，从他刚刚的自言自语来判断，他似乎是准备出门觅食。 「啊、学长好，上次姊姊承蒙大家关照了。」 「……咦？」 呃，话都还没有说出口的状况，好像也没有打断之说就是了。 「你们……认识？」 「……」我有种叶书玮在趁机酸我的感觉，但我决定坚强地无视掉他带刺的话语。「你要出门哦？」 「……啊。」 在我赶忙掏出手机确认家庭群组讯息的时候，叶书玮再度转向了许哲凯，接着说出了完全出乎我意料、让事态变得完全不在我掌控之中的话。 「蛤？」 「不用客气啦，我正要去买晚餐，一起进来吧。」 「……欸？」 奇怪的想像画面成了真，我和许哲凯正坐在一起吃饭……虽然之前在学校也是会一起吃饭啦，但先不说那已经是好一阵子前的事了，这里也不是学校，而是我家的餐桌。 「怎麽样，这是我们家附近最推的几家餐厅的食物哦，我们家可是吃了十几年了，味道绝对有保证。」 我挖起一口饭送入口中，日式咖哩那甘甜浓郁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口腔，混合着米饭香与滑蛋软neng的口感。明明是相当美味的一顿晚餐，但我实在太过在意这两个少年的意图，因而不是很能专心享受美食。 还有，叶书玮为什麽会如此泰然自若的进食？ 不过，按照套路推想的话，下一步就是「被留下来吃饭的那个人进一步被留宿」…… 「噗——」 嗯，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会打扰啦，要是我们父母在场，八成会b我更热切的挽留你下来哦，毕竟你是稀有度堪bssr的叶映彤的朋友。」 「我说的是事实吧？」 「你也只有被说中的时候才会这麽生y的转移话题呢。」 「我就朋友少，怎样你咬我啊。」 「……蛤？」 不、我也不是说不欢迎哦？毕竟许哲凯是朋友嘛，但是、该怎麽说，没必要啊，而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要是在这里开口表示不反对的话，会—— 脑袋快运作、动起来……在思绪里瞎紧张的我为了避免对话之间的断层，随手抓住了许哲凯留宿在我们家的第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 话语脱口而出之後我随即意识到自己犯下多麽严重的失误，在内心不停嚎叫着。 重点不在那里吧！我为什麽要那样子说啊？ 失常得太严重了吧我！ 「——我去一下厕所。」 实在是承受不了这种气氛，放下筷子我起身快步走向厕所，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逃跑，但反正没有人知道……至少没有人挑明这点，再说也可以很好听的称为「战术x撤退」。关上门并确实上锁後没有脱k子我就一pgu坐上了充当椅子的马桶，然後终於得以长长的舒了口气。 被b到如此慌不择路……慌不择语的状况大概还是第一次，我烦躁地用手指卷起发尾，但无论如何蹂躏发丝，心里的躁动还是无法平抚。 难道他看上了许哲凯——才怪，他对许哲凯很明显还保持着对待外人的客气，没有特别想趋近对方，会对我开玩笑应该也只是想让许哲凯放松一些吧，委婉地传达「跟我姊和我说话可以不用那麽拘谨哦」之类的讯息。 …… 只是，总感觉要是我说出「不讨厌」的话，会变成担负在许哲凯肩上的一gu无形压力。 又或者，就算不留宿，他的心里可能也会在道别时萌生愧疚感，纵使十分没有意义、毫无必要。 在他那平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为人着想、愿意替好友尽心尽力的温柔的心。 但是，我为什麽……不是都用来堆杂物了吗？ ＊＊＊ 「呃，你们平常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哦……」 「…………原、原来如此。」 「你承认那些话是用来故意支开她的了啊。」 「怎麽这麽问？」 「……也没什麽事。」 「…………是有稍微和她聊了一下事情。」 「怎麽了吗？」 「……」 「你们感情感觉很好呢。」 「……咦？」 「你说了什麽吗？」 我深呼x1了一口气。 接着，小心翼翼的转开了厕所门，从门缝探出头来。 只是，越靠近厨房，一gu流动的水声就显得越发清晰…… 「洗碗。」 从许哲凯右手边流理台上那明显已被清水冲洗过的纸盒来看，他大概是吃完饭完之後来清理的。 ……以防万一我先声明，那是吾家在饮食上走健康派的父母每天早上享用过亲手制作的美味料理後，由於急於上班而暂置在水槽之中的残骸……该说是遗留物才对，绝对没有叶家成员生x脏乱之嫌，还请诸位切莫误解。 「不、我跟叶书玮会收啦，你不用这样……」 「……那就有劳你了。」 许哲凯一脸淡定的微微点头传达出送客到底这是谁家？之意後，就拿起了第一个盘子开始进行刷洗，实在拿他没辙的我在略带犹豫地望了他一眼後，还是乖顺的回到了饭桌旁边。 「对啊。」 「是说你怎麽让许哲凯去洗碗啦，很没礼貌欸。」 听见这个问题，我握着汤匙的右手停顿了一下。 「你今天在b平时晚得多的时间让学长送回家了，很难不担心吧？」 「那个啊～我不是想b问你，也不是想要求你要一五一十的回应我的问题，就只是，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可以跟我说，就这样。」他放下红茶，纸杯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有些沉闷的敲击声。「像是你跟孟佑哥之前吵架的事，你应该很打击吧，可是你却选择了忍耐。」 「是我让你不想倾诉吗？」 「那还是有什麽缘故？」 ……就算如此，前几天才刚与韩宥颐深谈过、今天还跟许哲凯彻底摊牌的我已经明白了。 也不会像他一样，平淡地埋怨我。 但是、大概、或许、说不定…… 真是，为什麽连面对家人都还要持续这种告解行动啊？ 「那你会觉得不找人说这些b较好吗？」 被拒绝……被回应了那种肤浅的答案後，不讲理的对吴孟佑大发脾气还扭头就走，之後再也没有来往的日子，真的难受到不行，事到如今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他是故意要让我难过的」。 我不就，只能如他所愿的难过下去了吗？ 然後，怀抱着那般丑恶情感的我，并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因为、或许——会拥有那种情绪的我，就是吴孟佑想伤害我的原因也说不定。 「你肯定是想说既然难受你还这样做之类的话吧……以後不会了啦，不如说我现在不就在报告了吗。」 说真的麻烦si了。感受方面姑且不提，真的麻烦si了。 然後，在瞄了我一眼後，不知道是否从我脸上看出了些什麽，叶书玮浅浅的笑了一声。 「……话说你这不是很清楚答案吗？还有那个情报是从哪来的？」了课後行程。 「你是不是跟许哲凯学长吵架了？」 「唉、毕竟叶映彤又胆小又固执又没用啊，感觉就算随和的学长也有可能被惹火呢。」 虽然确实是那样，但是我才不要在反应变得讨人厌起来的这家伙面前示弱。绝对不要。 「放心，我没有问学长发生了什麽事，对你也不会，更不会追究在孟佑哥和许哲凯学长之间脚踏两条船的你的huax程度。」 「……只是，我想到了以前的事。」 但是眨眼间，他语气中含藏的戏谑就变了调。 「我只是突然想到，国小有一段时间啊，在学校的时候你完全不跟我玩，连我去找你的时候都躲开。」 「哎呀、说实话，那时候我满难过的。」 「後来孟佑哥是有跟我说啦，你在班上被严重排挤的事，还有你说不想牵扯到我的事。然後，我就更难过了。」 为什麽，那时候我不在姊的身边呢？ 虽然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不被一起欺负，可是什麽都不知情、就那样让你独自面对…… 叶书玮不会那样责怪我。 再说那也已经是陈年往事，而「过去」就残忍在无法改变。 大概是属於那种「即使能消化，也依然会有残留」的事物——就像进食之後即使肠胃再努力x1收营养，还是会有杂质变成便便一样。 「……原来你知道啊。」 「对不起，我真的有认真在反省了……」 ……该怎麽说呢。 然後，同样是在不知何时，他变成了能像这样浅浅笑着、包容着他姊姊我的懦弱的少年。 同时，心底涌生出了一丝丝的焦躁。 「所以说，另外一边也去好好解决吧？」 「那个，碗洗好了，我看到有烘碗机，但是不太清楚怎麽使用……」 「不会。」 ……不过，时机这麽恰巧，让人有点起疑心就是了。 不，应该完全只是刚好吧。 「唔哇，好暗。」 踏出大门後迎接我们三人的是已经彻底转变为深蓝se的天空，仔细看还能看到几点星光，五根手指数得完的程度，毕竟都市光害还是很严重的。 没错，正值高中生年纪的少年还是不要随意留宿在同龄少nv的家里b较好，纵使对方的家人只会欢迎以对，但也烦请考量一下那位「同龄少nv」的心情，尤其在那位少nv还是一个脑内妄想相当严重的网路作家的状况下…… 「没有哦，我没有要送学长，要往这边走。」 ……然後其中一个人立刻策反……我是说改变了目的地，叶书玮用大拇指指向了和公车站完全相反的方向。「你们两个同学b较好聊吧，我在反而很尴尬，我就先去便利商店晃晃了，你有要什麽吗？」 「现在是冬天欸。」 「那是哪来的理论？」叶书玮露出了一脸无语的表情，但他还是问了：「什麽口味？」 「好哦，有带手机吧？」 「有需要再打电话叫我。拜拜。」 「……」 「那个，走吧？」 於是，我们也转过身，再度迈上了傍晚时曾经走过的这条道路。 ——所以说，另外一边也去好好解决吧？ 与此同时，我在心里如此嘀咕着。 我用双手微微遮住嘴巴，对着掌心呼气，冬天的户外简直是我这种末梢血ye循环不良的人的天敌，纵使身t穿得够暖，手还是很容易冻到很难c作各种东西。 「你弟对你很照顾呢。」 但也许，许哲凯的脑袋在这方面b我还优异一点。 ……总觉得有点可惜。对友人生气时的正确感想。 「那是假象、假象，平常我可是很照顾他的。」 「你说什——呃，嗯，对不起。」 「没、没事啊。」 没办法，谁叫我一回想起来，脑海里就全都是会让人不禁感叹「他怎麽到现在还没跟我绝交」的事情…… 就连面对这麽麻烦个x又扭曲的我的时候，也是淡然、自在地走在我身边。 纵使我真诚地道歉了，还跟他争论了一番，甚至是在回家路上听他表露了心里话。但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事情确实已经结束了」的实感。 ——大概因为我不是她，我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行为，就和她或许没办法理解我们很担心她……也或许能理解，但还是执意选择勉强自己了一样。 「许哲凯。」 「我啊，是个无可救药的文字创作者。」纵使两人仍然踏着同样缓慢的步伐，但我能感受到他将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於是我也就继续说了下去：「磨耗自己、和有点吃紧的截稿日与灵感之神互相博弈，产出自己喜欢的故事、看着读者们因为自己的一字一句而产生情绪起伏，果然还是我最心神向往的事情……然後，虽然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但我在唱歌上也感受到了同样的乐趣。」 「施煜纬推荐给我的那首歌啊，歌词很清新、很辽阔，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了一定要诠释好的心情……到头来，无论是在哪里，我就是个迷上了文字和话语、醉心於拼凑词句、试图用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来c纵他人心情的，傲慢的人。」 而且，凭藉着这份力量，我何其有幸的看见了更上一层的风景，事到如今怎麽可能就此止步。 ……那些脸孔，如今也成为了我放不下的存在啊。 是我的错觉吗？ 彷佛、似乎……有gu心痛的感觉。 「哎呀、真的受不了的时候我会找你们帮忙的啦，话说你也不用那麽担心我跟吴孟佑的关系，虽然托你的福我们看起来姑且恢复了邦交，不过其实在更之前就和好了，所以也不用你给他创造逞英雄的机会哦。」 「哦～骗子。」 果然，这家伙的心路历程，和我推测的是差不多的。 而今，我再次理解到，那时的认知果然不假。 不具有鲜明的个x，也没有深厚的过往，更不用提复杂的心境情绪，一点都不像我笔下描绘过的那些角se。 在我晕倒之後，普通的努力奔走帮忙。 为了在他眼里「好不容易和好的两人异x」着想，刻意拉远了关系，甚至不惜为此说谎。 他或许当不成主角，或是男主角，nv主角更是绝对得等到下辈子才有可能。 同时，我果然，很高兴…… 在咖啡厅时听完我的告解後，变得又多嘴、话里又带刺、尽是想往我的痛处踩去，对於我过往的表现不停挑刺、斤斤计较。 哎呀、不过笨拙也没什麽不好，不如说生涩感更能显现那份单纯的心意。 或许明天……倒不如说他现在就已经恢复了自然本se，但即使如此，今天那个难ga0的他，我肯定会深深记在心里。 「总之，这样你可以理我了吧？」 「你真的要在这时候装蒜？小心我每天去你座位缠着你，就算你要上厕所也会追你追到男厕。」 面对刻意打马虎眼的他，我也变回了以前厚脸皮又敢y拗的模样，并在如期得到他略带傻眼的回覆後，摀住嘴发出了恶作剧得逞的轻快笑声。 ……嗯，果然躲在他身边b较不会被风吹到呢。 「公车还要十分钟的样子欸。」 「没问题，我弟有带钥匙，应该说没带钥匙的是我。」 「反正他会帮我开门啦，大概，应该不会狠心到放亲姊姊在这种寒风凛冽的夜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吧。」 「我说啊。」 「在都市里真的看不到星星欸。」 「是没错啦，但是突然好想看到满天的星星哦。」 「这麽说起来，我们毕旅是不是会去山上？」 「好期待哦。」 「跟你们一起去毕旅。」 国中时的毕旅究竟是怎样的行程，如今我已经几乎没有了记忆，毕竟也不是愉快得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旅程，我也没有为了写和毕旅有关的情节而取材的必要。 而且，如果是跟现在这些人——这些朋友一起的话…… 「……」 我所唱的，是盒中花火的第一段副歌。 往那染上晚霞颜se的天空飞去 正下方那随着我逐渐飞高而变小、消失的 盒子之中绽放出了花朵 就这样把整颗心留下启程吧——想起自己曾如此思考着 「怎麽样？」 「事到如今翻旧帐？！」 我重新有所领悟後的新唱法，真的连我都会被感动了。 我的脑海里真的浮现了我飞上天际、一边笑着一边向下俯瞰这座我从小生长於之中的小小城市的画面。 不知不觉，我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放开，变成了有些松懈的傻笑。 接着，随着我身躯的略微倾倒，左边脑袋似乎靠上了什麽温暖、略显坚y的东西。 「公车还有几分钟来啊？」 「七分钟啊……」 那麽，就像这样，待上七分钟好了。 「什麽怎麽了？」 林沐夏有些狐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递了过来，我0了0脸颊，然後十分镇定地回答了她：「没有吧，应该是你的错觉？」 「你好像不太相信？」 「……反正不会影响到我的进度，你也不用问得那麽细吧？」 「…………唔呃呃呃好恶心好恶心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叫了！」 顺带一提，曾经会和我有一样反应的她，似乎很快就习惯了那孜老师之类的称呼，因此我大概是没办法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为何你会有那家伙知道我的心情状态的读心能——错觉啊？」 唉、毕竟那家伙昨天上绘画课的时候心情看起来也很好，和他之前的紧绷表现不太一样，於是我不可避免地将同样在前阵子显得抑郁、但现在看起来心情也很好的你做了一点联想。 这麽说起来，许哲凯之前回去继续上绘画课了的样子。 g嘛咂嘴？ 唔、就是啊，你想嘛，我和宥颐不是同一班回家公车？ 怎麽了，吃醋了？ 下意识打算否定的瞬间我突然有些语塞，韩宥颐毫无疑问的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是好朋友，话说我应该也不是喜欢nv生，毕竟我喜欢过的人也只有……咳，因而那个词汇怎麽听怎麽怪，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很在意「韩宥颐和林沐夏变得要好了」这件事。 「……她要跟你当朋友是她的自由，而且和你来往很好啊，那家伙开心就好了。」 话说，我也不觉得自己的理解有错——韩宥颐与林沐夏变得要好，本来就是件好事，无论是之於谁。 「怎麽了？」 「不好意思，别扭的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害羞了吧？害羞了吧？！扳回一城！ 在经过一段g心斗角的闲话家常後——先不论「g心斗角」与「闲话家常」两个词汇在氛围上产生的矛盾感，这会我终於和林沐夏提起了这次通话的重点主题。 在我做完说明并递出委托之後，对面一时没了声音。 我先确认一下。 你真的确定要在这个时间商业出道？在升大学最关键的时候？ 咦，你可以的吧？ 文风流畅、措辞洗链、内容生动有趣、逻辑也十分通顺，我觉得你的作品离更广大的知名度只差适度的包装而已，而这点的话，赢得b赛之後那些社会人士就会前仆後继地帮你做到了吧。 在别人来看的话，有到这种程度……？ 「没、没事。」 我真的有一步登天的能力吗？ ——你以後想靠写作维生？ ——也对。 然而，被告知了「可能x」的现在，我却无法像三年前的我一样，轻率地用同样的否定句回应同样的问号。 「小彤。」 「小彤，你是不是昨天没睡觉？」 「果然没有睡觉？」 「好了知道了，乖、睡觉。」 「我问你哦。」 「等一下啦……就是啊，你有想过以後要做什麽吗？」 听到预料之外的答案我有些讶异的睁大了眼，虽然无论睁得多大我的视野依旧处於被韩宥颐的手臂遮挡的状态。「这里是三类组欸？」 「是哦。」 「也不能说是烦恼……」 ……我是不是要跟她解释一下，我既不失落也不需要安慰？ 林沐夏对自己的未来是怎麽想的呢？ ……吴孟佑才真的是「不管想做什麽肯定都没问题」的人吧。 「啊！」 「我们，圣诞节一起出去玩吧！」 在下课钟声结束的九分钟後。 终於，在上课钟声响起的前一刻，我所等待的脚步声从我身後的门进入教室、走进了我座位右边的走道、经过了我，接着拉开了我前面位置的椅子。 「怎麽了？」 「咦？要约圣诞节吗？」 我搭话的对象——一下课就冲去了厕所、直到现在才回到教室的施煜纬，在听到了我的邀请之後，朝这里看了过来：「有谁会去？」 虽然提议的人是韩宥颐，但订出这些名字的人则是我。 「我们，圣诞节一起出去玩吧？」 在下意识发出了疑问声之後，我随即领略了韩宥颐的用意：「你想去哪里吗？」 「呃、为什麽是问我？」 「因为小彤不常出去玩吧？出去走走的话或许能够转换一下心情，不过b起去我想去的地方，感觉还是去你想去的地方b较好。啊、也邀请你想邀请的人就可以了哦。」 尽管用了这种像是在抱怨的语气，但我的思绪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起了韩宥颐的提议，接着我就t认到了一个事实： 这麽说起来，这年头的高中生在假日都会去哪里来着？ 再说，我能邀请的人也……咦？ 「……好像、是可以呢。」 因为，我的心思有些偏移了。 ……虽然这样听起来我简直是被韩宥颐百般照顾着，但就算贴心如她，果然也还是会有疏漏的地方： 呃，之前的读书会不算。 「不找你那个资优班的朋友？」 「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 「所以说你是打算之後再私下跟他一起去罗？」 「这种事情不用一般论吧？还是说你就是习惯一个节日只约一摊？」 「……你说成这样我还怎麽吐槽，我都快替你哭出来了哦。」 真的。虽然唐突被询问的时候我突然有点不太确定该怎麽回应，虽然字里行间透着一gu哀戚的氛围，不过我其实并不觉得多惨，毕竟在真需要同行者的时候我还有叶书玮，再说就算是自己出门，我也不觉得有什麽问题。 「总之，看来我是最後被问的罗？」 「真假，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让许哲凯当第一个呢。」什麽会那麽觉得啊？」 ……不得不承认，施煜纬观察入微的程度确实一流，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真的会这麽做。 「在这麽短的句子内连用两个一样的词就语感来说实在不太恰当哦，再怎麽说也该把後面的那个关系改成缘故吧。」 施煜纬翻了个白眼，而使用小手段应付掉了分支对话的我则将话题带回正轨：「所以，来吗？」 「那要去哪里好呢？」 「蛤……」 我装作无辜的瞄了一眼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的施煜纬，接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麽我身边的友人们，最近都用这种像在教导小孩子的态度对待我呢？ 「圣诞节出门的行程？」 苦思了一个早上依旧没有任何想法的我，在午餐时间又很没用的窝到了身为常识担当的许姓男子身边。 「怎麽突然问圣诞节的行程要怎麽安排？」 「……是哦。」 ……在此声明，并不是我残忍地抢走了他唯一可以用来进食面类食品的道具，事实上对於自己一直寄生着对方这点有着自觉的我曾经提议「不然今天就交换回来怎麽样」，但却被他平淡地回绝了。真的是、完全ga0不懂他在想什麽，姑且先不论我到底有什麽资格说「交换回来」这句话。 「有啊。」 「你的交友看起来也是挺广阔的。」 「施煜纬，还有原本七班的其他几个。」 「哦、她不在我们班上那群，应该说我们就只是一群臭男生，再说以前课後跟她每个礼拜都会在美术班碰到面，也没必要特地约。」 唔呃。 「怎麽了？」 「咦？」 「一群人？」 「……所以你不是跟施煜纬单独约圣诞节出门？」 「……没事，我误会了。」 察觉到异状的我维持住拨弄面条的姿势，看向已经恢复平常表情的许哲凯，但在想了几秒之後我就乾脆地放弃了思考，反正现在的重点不在那里。 「呃，韩宥颐、你、施煜纬、林沐夏……大概这样子？」 「那家伙呢？」 「……那个14班的男生，你不找他吗？」 「感觉你会想找他。」 「我是觉得我们和你b起来都算擅长跟陌生人社交啦，你觉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我总觉得许哲凯正在拼命给我盖阶梯。 话虽如此，但许哲凯刚刚那副怪别扭的态度，却又不像是十分情愿这样做。 一个荒谬的可能x窜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俗话说现实b更加离奇，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漠视任何一种猜想。 「你该不会喜欢吴孟佑吧？」 「唔——不太好说呢——」 嗯、没问题，表现一切如常。 於情於理，我和他都确实和好了。 唉、不过现在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嗯哼，还是你有计画了？」 「因为是圣诞节啊。」 顺带一提，虽然是没什麽意义的说明，但为了与规划用笔记本做出区隔，打发时间用笔记本的封面是浅蓝se的。……在二次段考前出去玩，你们好有胆量啊。 「……我要去。」 这麽说起来，你有要找那个谁、吴孟佑吗？ 我右手的动作停住了。 「你是第三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往後躺，仰靠上了椅背，感觉到自己的嘴角g起了苦笑的弧度。「你们该不会是说好的吧？」 「你最近是不是对我越来越不留情了？」 「你真的是对我越来越不留情了呢……」 明明和我不熟的人会擅自对我抱持着畏惧的态度，但不知为何身边的人却都对我很不客气……到底是为什麽？ 「是哦，那我偏要找他来。」 「……？」 问你哦，圣诞节那个周末要不要出来玩？ 被拒绝了？ 我的话语微妙地终止在了最後一个字的尾音之前，因为萤幕右上角跳出来的通知。 「……」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念资优班的人都会第一个考虑到段考的事情。」 「对啦。」 「他说可以。」 「……就那样吧，毕竟是国小认识到现在的。」我刻意不去思考「感情很好」这个评价能连结到的各种想像，只回应了关於「青梅竹马」的部分。 「才不要，这样好怪。」 「……唔，没什麽啦，我先回一下讯息。」 唉，毕竟是社交活动贫乏到趋近於零的我，会是这样的情形大概也不那麽让人意外。 呃，虽然那完全是可预想的状况，我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动摇，嗯。 国小的时候他就一直都能普通的和大家谈笑、玩耍。 高一每次去他班上等他收拾书包的时候，也能看见他被几个男生调侃「居然有nv生来等你」的画面……虽然如今我也已经不太能确定，当时他们调侃的内容是否真的如我所预想，还是其实是「传说中的叶映彤怎麽会跑来」。 所以，正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很普通，才会这麽自然地答应吧？ 预习什麽的，稍微调整一下行程就可以啦 不会 ＊＊＊ 我又如此低声地对自己说了一次。 而在有了那句自我鼓励之後，我进步了——我能够好好地搭上公车、在目的地站牌下车，然後到目标的百货公司上厕所了……没，最後那句的状况倒没有出现。 不过约定终究是约定，更何况是我的提案……虽然一开始的始作俑者是韩宥颐，但没有否决掉是由於我的默许，再说我也确实邀请了剩下四个成员。 「你们几点来的？」 好的，作为少nv的这边看起来完全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於是我不得已只能将目光转向了作为少年的那边：「呃、你是几点到的？」 我要的是确切时间……算了。 仔细想想，韩宥颐之所以会如此热切地扑进我的怀里，或许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和少年聊些什麽。 「……唔、嗯，对啊。」 总是一脸平静，难以让人理解想法的存在。 ……讲了那麽多，简单来说其实也只是「和韩宥颐并没有什麽交集」的关系，所以她觉得难以应对也是当然的。吧！ ……不，会觉得讨厌，或许是我的问题。 我害怕他对於我兴奋地谈论着的话题表露出没有兴趣的模样，所以选择乾脆不开口。 真的，青梅竹马什麽的，实在是既深远又扭曲、棘手到不行的关系。 但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好好地向吴孟佑介绍韩宥颐。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说想和我当朋友的nv生。」 听到我说话的声音，韩宥颐抬起头一脸讶异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同时对於自己以这种唐突的形式参与话题感到紧张。 「怎麽样，是个可ai的孩子吧？啊然後，韩宥颐，我也跟你正式介绍一下吧，这家伙是有幸跟我从国小认识到现在的臭p优等生。」 「你要否定的只有这个啊？」我露出狡黠的笑，同时伸出了双手，分别抚0着韩宥颐的脑袋和拍着吴孟佑的肩膀。「那麽你们这样就算是认识了，四舍五入来说可以算是好朋友了对吧，嗯嗯。」 「那个、吴孟佑同学，她从国小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吗？」 「这样啊，那你很辛苦呢，虽然感觉也过得满有趣的。」 「……喂，你们怎麽突然就很和乐的开始说我的坏话了？」 叶映彤的圣诞节行程规划 「所以我们要吃的是吉x家对吧？」 在全员到齐之後，施煜玮率先确认了接下来的行程，而韩宥颐也点头肯定了他的认知，下一秒吴孟佑平淡中含藏着满满讽刺感的语句随之响起：「还好事先有讨论行程呢，要不然就会被带去不得了的地方了。」 差点成为领路人的我除了乾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反应，同时脑海里还浮现出了当时的状况： 「对啊，怎麽了？」 「怎麽了？」 不过在叹气过後，他很快就点出了解答：「这种餐厅，对身为学生的我们再怎麽说金额负担也太大了。」 猛然顿悟的我，有些发愣的望着餐厅那设计jg致的网页首页。可恶、疏忽了……没有办法啊，谁叫我出门吃饭时的同行者几乎都是家人。 「啊——好像可以！我还没吃过呢，我们去吃吧？」 呃…… 真、真的？ 你会不会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叶映彤小姐？ ……如此这般，虽然似乎因为太过没有常识而被当成笨蛋看待，不过总算是好好决定了大家都能接受的午餐地点。只是在和大家走进餐厅、并在柜台点完餐後，另一件没想过的事又让我在前往座位区的路上顿住了脚步。 「走吧、小彤，我想坐里面！」 我还来不及思考出这种状况下的最佳解，就被韩宥颐拉着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沙发位，而剩下的四个人中，吴孟佑在犹豫了一会後走了过来，坐进了沙发这边的最後一个位置，剩下的三人则是林沐夏坐在韩宥颐对面、我看着许哲凯的脸、而施煜玮和吴孟佑两两相望。 那麽，接下来该怎麽办才好呢？ 只是，再怎麽说，这次都是我找大家出来的，我总该拿出点主办人的模样。 「那个，关於吃过饭之後的事……」 令我意外的，率先回应我的是吴孟佑，不过其他人也抬起眼看了过来。但奇怪的是，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後，理应习惯了演讲之类场合的我却反而无法顺畅的继续说下去。 咦、难道…… 「是啊，怎麽了？」 「没有，那个，就是想说……你们觉得ok吗？」 过了几秒之後，施煜玮总算贯彻了他一贯的吐槽役身份。 「你说了！你刚刚说了检讨对吧！」 「呃、倒也不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无聊……毕竟除了这家伙以外，我并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想待着看书。」 「原来是这样……但你喜欢归喜欢，为什麽要抱上来？」 「这麽说起来，以前确实是很常听你说要去书店。」 「我也会去看漫画和轻啊，逛书店没什麽好奇怪的吧。」 「怎样啦！」 「好啦，既然你们都可以接受，那计划就照旧罗。我这就去把其他备选方案地点的预订取消一下。」 「唔、因为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 「……所以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拼过头了啦。」 只不过是，在面对你们这一群不知不觉间已然陪在我身边的傻瓜时，总会想要把为你们而做的事情处理到最好而已。 「咦，会吗？」 ＊＊＊ 二、13:30-15:30书店 在吃过饭之後，我们就去了楼上的书店。 「那麽，接下来要去近身观察谁好呢……？」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搭话对象」是一个我必须慎重思考的问题。 「对了，还必须想办法把这孩子甩掉……」 「没、没事。」 我抬起眼，恰好瞄到了畅销书架上的心灵疗癒区，最近这类书籍似乎十分热销的样子，但是不行，再怎麽说，面对现状我也不能《与其尝试改变，不如直接躺平》。嗯、不可以这样。 「欸？我？」 「倒不是……没、没关系，我自己去看就好了，小彤去看自己要看的书吧。」 「那麽，接下来……」 然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毕竟，面前最近的区域，正好是…… 「怎麽了？」 「……总觉得你说了让人很火大的话，是错觉吗？」 「又怎麽了？」 「呃，就推广简称？」 「应、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你要问这个？你确定要问这个吗？」 「可、可能是为了让读者身历其境、容易将自己带入主角的视点，好更加沉浸在故事中，才特意不将主角的形象定型吧？」 「啊——你这家伙！刚刚那句话出局了！out！アウ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