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自己没带睡衣,带出来的衣服洗了还没干,撕了他穿什么? 他本来以为都抓现场了,沈渡总不能再鬼鬼祟祟躲着了吧?谁知道他刚睁开眼人都还没看清楚,就感觉到手里的触手一抖,接着就看见一团黑影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地钻到了床底下,只有被宋南星抓住的那条触手,好像被鱼钩钩住鳃的鱼一样还在慌乱地扭动。 不是,到底在躲什么?! 宋南星拽了拽触手,用了点力,试图把钻进床底下的男朋友拽出来:“沈渡?” 宋南星久违地听见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被看到了。” “会被讨厌。” 想不通沈渡在心虚什么,只好赤脚下床,蹲在床边往床底看。 宋南星:“……” 毁容了?还是变成了什么奇怪的样子? 触手们明显有些意动,开始涌动起来。 “男人都会花言巧语。” “可是好想星星。” 触手们涌动得更加激烈,犹犹豫豫半晌终于被宋南星说服,那些堵死床底的触手们朝两边分开,隐隐约约露出了躲在后面的人形。 他嘀咕道:“也没有毁容嘛,躲什么?” 沈渡亲昵地在他颈边耳侧厮磨着,低声唤:“星星。” 宋南星被凉得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了什么。 他勉力将黏过来的沈渡推开一些,目光看向他下半身——精壮的腹肌两侧,漂亮的两条人鱼线往下延伸,连接的却不是人类男性躯体应有的构造,而是纯然黑色的、流转着诡异蓝色花纹的无数触手。 但很明显这些触手平时并没有这么“团结”,拧成了一股绳的“尾巴”到了中后段就散开来,触手末端各自翘起卷曲成扭曲的形状,还有一些甚至小心又讨好地试图来触碰宋南星,但又似乎怕被讨厌,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宋南星四周扭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沈渡的脸,又看看他由无数触手绞缠而成的下半身,又看了看沈渡的脸。 宋南星叹口气:“你之前忽然离开,就是因为变成这样不想让我看见?” 宋南星:“……” 他没什么气势地指责:“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小角是宋南星的敏感点,他顿时打了个哆嗦,要去推沈渡,结果四周的触手像是察觉了他的态度松动,纷纷凑了过来,从松散的衣领和下摆钻进来,冰凉的腕足在温暖的肌肤上磨蹭着。 本来还黏黏糊糊不愿意放开的触手们顿时作鸟兽散开,可怜巴巴地地上爬行游走,时不时发出难以分辨的窃窃私语声。 宋南星:“……” 但沈渡那张脸实在太有迷惑性,宋南星捏了捏凑到面前的触手尖尖,说:“你总得先跟我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想你”的时候,他又凑近亲了亲宋南星的鼻尖。 他身体后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沈渡,又摸了摸他的脸,不解地咕哝:“怎么好像变傻了?” 说完又蹭了过来,高挺的鼻梁在宋南星颈侧磨蹭,冰凉的触手也趁机往衣摆底下钻,宋南星被蹭得发痒,警告性地拽了拽男朋友的头发:“不行。” 那难以分辨的嘀咕声变清晰了一点,念念叨叨:“骗人。” “就说不能被星星看见。” 宋南星神色微动,认出来这是小章鱼。 宋南星捉住这条触手,捏了捏它的触手尖尖,解释道:“没有讨厌你们。” 沈渡见状眉头皱得死紧,有些粗暴地将触手从宋南星手里拽出来扔到一边去,手臂将宋南星紧紧箍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星星是我的。” 幸好沈渡虽然变得有点奇怪,但还能沟通,闻言如同铁钳一样的手臂松了松,宋南星连忙大口呼吸。 沈渡眉头紧锁,英俊的脸沉着,看起来不太高兴。跟被遗的小动物一样,和以前判若两人。 宋南星不由多看了几眼。 不过这也不是难以接受的大毛病,就像现在这样,话都说不利索却会黏人,还挺让人有保护欲的。 沈渡没应声,默默扭头看向床的另一侧,又转过头眼神幽幽地盯着宋南星。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宋南星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无语地说:“这是程简宁家,总不能我们鸠占鹊巢,让程简宁在地上睡吧?那太不礼貌了。” 宋南星又说:“这张床也挤不下一个你了,不然我去睡沙发,你和程简宁睡床?” 触手们将宋南星抱上床,又小心给他拉好了被子。 沈渡表情不愿,粗暴地卷着程简宁扔到了床边上,程简宁在梦里哼唧了一声,砸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渡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室。 他是被程简宁的尖叫声吵起来的。 宋南星睡眼惺忪地坐起,还没晃过神:“怎么了?” “卫生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