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呆了一下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顿时眼白一翻又要晕过去，结果被宋南星掐住了人中，又疼得睁开了眼睛，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地说：“有、有怪物……” 男生缩了缩光溜溜的身体，说：“能不能让我把衣服穿上……” 男生显然吓得不轻，穿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摆子，也不敢去看地上散落的纸絮，使劲搓了搓脸，才结结巴巴说了和女朋友认识的过程。 宗天原联系了男生的辅导员，让辅导员把惊吓太大精神明显不太稳定的男生带走。 问出来时已经有了答案。 宋南星还在盯着地上的纸絮看，喃喃说：“《林中爱人》《艺术品》都变成了怪物，那最近消失的两幅画，变成了什么呢？”！ 《禁忌之门》和《黑夜的歌声》两幅画的内容太抽象，指向性都非常弱。 宗天原将他从沉思中拉出来：“我会通知学校暂时封校，防止有雕像伪装成学生离开学校。我们还得想办法捉住一个给技术组，让他们尽快想办法准确分辨出雕像和普通人。” “不对，白色颜料一样的怪物应该只有一个。”他立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雕像却有很多，只解决一两个没有用，得找到源头。” 那《艺术品》应该也是类似的逻辑，宋南星想起画中街道尽头的雕像艺术博物馆，画中那些灰白色的人影，就是从尽头的雕像艺术博物馆走出来的。 “雕塑系的教学楼或者类似展示厅的地方在哪？” 宋南星说：“过去看看。” 宗天原在去逸思楼的路上联系了唐修川和齐木，让他们不用守着监控室和陈列室了，四人在逸思楼楼下汇合。 宋南星一行到的时候，刚好碰上学生们下课，对学校中暗藏的危险一概不知道的学生们成群结队说说笑笑地下楼，宋南星目光扫去，看见好几个动作僵硬神情呆板的雕像混在学生里。 许来穿着蓝色格子衬衫配工装裤，总是垂在额前的刘海被梳了上去，露出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宋南星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跟几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往外走，脸上完全没有初见时的怯懦阴郁。 宋南星疑惑蹙眉，正要收回目光，却发现跟许来走在一起的女生身边跟着一个雕像。 宋南星想起周悬的叮嘱，让宗天原等等自己，就艰难穿过人群去追许来。 对方不认识自己，宋南星盯着那张和许来一模一样的脸，迟疑问道：“你和许来是……？” 宋南星盯着他那张脸，虽然发型变了，但跟许来一模一样。 他跟许来不熟自然不知道，但是周悬好像也没有提过，周悬知道吗？ 周悬确实说过许来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他独自住在501，好像也没有见过亲人来找他。 许回眯起眼睛打量他：“许来胆子小又内向，我都不知道他又交了新朋友。” “你不是学生啊？”跟许回走在一起的女生听说他的这话，好奇打探道：“那两个人不是猝死的吗？难道还有隐情？是不是跟刚发的封校通知有关啊？” 宋南星没有多说，正要转身离开，鼻尖却忽然嗅到一股很淡的气味——很淡的花香，以及残留的油漆气味糅合之后的一种气味。 他脚步一顿，目光依次扫过许回几人，最后落在许回身上，注意到他指尖残留的色彩：“你们是什么专业的？” 宋南星略微回忆，想起周悬说过许来也是油画系的。 他朝对方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便转身离开。 宋南星还在思索那股特殊的气味，姜行知身上有，许回身上也有，两人一个是油画系的老师，一个是学生，是巧合吗？ 雕塑系的大教室基本在一楼和顶楼。 教室里放着大大小小的泥巴雕塑，有的已经成型了，有的还是形状模糊的一团。 四人将一楼的教室都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乘坐电梯上了顶楼。 “是不是方向错了？”齐木猜测道：“那些雕像也不一定就是从画里面的博物馆出来的，或许就是直接从画里出来的呢？我 她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 要是能有方法识破雕像的伪装，他们的工作会变得简单很多，也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电梯在五楼停下时，他们看见一个没有目标晃荡着的雕像。 宗天原说：“就它了。” 四个人走出电梯，从不同方向包围了雕像。 宗天原站在远离战场的角落，眼白上翻，让四个人的五感连通。 齐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种子，快速绕圈洒了一周，之后她往地上一坐，手掌按在地面上，洒在地上的种子就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发芽生长，顺着墙壁攀爬绞缠在一起，织就了一座茂密藤蔓编织的牢笼。 雕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它还在模仿宋南星。 唐修川则拿出一个便携式的防护罩，准备先尝试用防护罩将雕像关起来。 防护罩瞬间弹出，将雕像整个罩了进去。 它张大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轻松将防护罩扛起来，对着藤蔓外面的齐木大声道：“木木，收工了！” 唐修川又拍了拍藤蔓，说：“木木，收了你的笼子，撤了！” 她透过伸出窗外的藤蔓看见，楼下的雕像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所有的雕像整齐划一地抬起头来，冷漠的目光穿透墙壁，看向了五楼他们所在的位置。 这些雕像在进化 两部电梯的电梯门同时打开，轿厢里站满了雕像。一模一样的雪白石膏色，一模一样的容貌和身高，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一眼看过去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