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空渊狩鸟 虽然作为一名专业人员不应犯下追丢对象的错误，但徐警官仍多少为两人离场的发展感到庆幸。 ──话虽如此，可是跟丢人还是无异於功亏一篑。 当然，若以地理环境判断，确实多少能理解为何出现此般离奇现象。 除去东西两侧邻近海岸线的住宅、林地，路径的配置格局，此村中央可说是一座新旧时空交错的复杂迷g0ng。 徐警官至此不经意想起一个宇宙最神秘、最可怕、最复杂，可能也是最简单的天t──黑洞。 反正就是这样，所以那名医师跟书店nv主人才会在如此环境下一转眼就消失。毫无疑问是在自己拐入小巷前就转移至其他暗巷，进一步藉由夜se的掩护行踪。 关键在於他跟着两人经过鲲笼村派出所的这个过程。 所以他才认为曹明渊不简单，更可说是善於心计。假如这家伙真的是医师，大概专业就属心理或jg神病学那类的吧？又或者本来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不，说不定刚才貌似与面摊老板及村民的冲突也是一场戏。 想到自己可能被玩弄，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菸瘾的叼起香菸，准备开始另一个能揭穿这对男nv目的的良策。 何况就算这两人打算逃走，从这里回到停在村口的私车也不会太远；为此徐警官还事先在车上装设可与手机连线，监控村口至联外道路的监控装置。并没有其他离开村子的手段，只是这座被内湾海域包围的村子形同孤岛，两人选择利用船只或游泳的方式离开未免也太不实际？高调行径无异是败露形迹的破绽。 「好了！现在我就问你们，刚才跟那对男nv在吵什麽？还有，你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警、警察？」 此番猜想可说是近乎犀利的命中，该村民，也是方才的中年男子只差没有拔腿狂奔，直到老练沉着的面摊老板出言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很难想像这是刚才不知见到什麽事物而陷入恐慌的老人，不过徐东和当然不会这样就退却。 「我是刑警，刚才在这里吃饭的其中那个nv的疑似跟某起案件有关，所以我才会跟她来这座村子的，劝你们最好不要妨碍公务。」 「好……我用词不够jg准，应该是跟监。反正这不是什麽违法行动。而且既然提到派出所警察，那我问你，为什麽刚才发生冲突的时候不请你们村子那几尊出来协调？」 「怎麽？有什麽不能说的吗？你们该不会在秘密谋划什麽吧？我劝你们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对於老人沉默半晌後略带怒意的回应，徐东和不禁笑出声来。 然而，紧接着这名警官耳边却蓦地传来一声低沉nv声的质问。 「唔！」 惊恐莫名的他环视周遭，可是这里哪有什麽nvx，只有清一se围绕着自己的中老年男村民。 岂料，这次却是对方先开口。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麽，但是这里想必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就跟那对男nv一样。不过……如果是祂要你们留下，你们也走不了吧？」 而对方口中的「祂」，也让他涌升不祥预感。 随即老人从面无表情转变为微微g勒起带有绝望情绪的嘴角。 只不过，这般的故弄玄虚并没有让徐东和完全吓着，愤怒与不耐终於让他忽略惧意抓起了老人的手臂，双眼更是瞪如铜铃。 至於什麽鸟事我大概也猜得到，不是活人献祭就是什麽仪式的。现在是怎样？每座村子都要有自己一套民俗文化吗？而且还不惜牺牲人命？所以你们刚才也是像这样讲给那对男nv听的吗？还是利用什麽话术骗他们留下来？」 「不，不是我们的神，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神。」 面对态度yyan交错的老人，让徐东和下意识地放开嵌制之手。不是察觉自身的失态，单纯是基於自保本能。 「时间就快到了，十二小时之後，这里就会被重置，大cha0会带着它们而来，而在此之前我们会先消失……末兴之时，空笼人净，此前生灵闻声，默观黑水镜台，cha0来风起，入坛参拜，红霞笔墨落款，共伴亡骸归来。他自天边俯瞰，滋养此地千年百代，始於鲲鹏远游，直至笼火弃世。只盼垂暮之时，有幸再赏沙鲲鱼火，见证流芳百世……末兴之时，空笼人净，此前生灵闻声──」 然这次不光只有老人诵之，周遭村民竟也开始喃喃附和了起来，现场顿时成了某种邪教徒对漆黑深空祷告的诡异光景。 谁知转过头去哪有什麽东西，仅有如黑洞丝毫没有光线逃逸出的夜se，但那全身上下被打量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是准备被带去哪里了吗？ 没想到，他的这番「挣扎」还真获得了回应，突然他触碰到一只细长柔软略带冰冷的物t，没有多想，他马上紧抓住此根浮木。 接着nv人缓缓抬起脸来，不对，那并不是脸，只是感觉长在颈脖上的应该是叫做「脸」的东西。 拾柒、si壳 非指进入鲲笼村後可能面临超脱既定逻辑法则的遭遇，或是危及x命的情况。如前所提过，这名不久前历劫归来的警官，早就设想尹诗雯扯上命案的背後存有「怪异」的成分。 徐警官有预想面对怪异袭来的场面，可是他没想过那竟是在村民的诡谲举措後来的又急又快，根本完全没有反应时间。 即使你不关心怪异，怪异也会找上你，不是不到，只是迟早，当你的名字在无形力量的名单中开始的那一刻。 回想人从最初就不是自愿选择出生，自那刻起「宿命」就跟人生脱不了关系，而从中找到逃脱跟改命之法，便ren生中富有挑战恶意意味般的趣味x。 好吧，这些他徐东和都勉为其难的接受，变相可以解释此时此刻总算是对自己与「怪异」有着不解之缘这点认命了，可是这仍不是他的「预料之内」。 「早知道si也要带个像样的防身武器来了，虽然就连枪也未必有用……」 结果这次就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原本nv鬼那五官、四肢跟周遭景物还有光线全都搅和在一起的不可名状猎奇「脸部」本就让徐东和无法直视，如今大脑更是连同认知陷入障碍般的浑沌，不对，是连同全身彷若被挤压塞入某个微小无b的奇点一样，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脱口而出，眼前似乎还可见不久前刚吃的面条。 反正无论如何，徐东和眼下在脑中剩余唯一清楚的念头只剩下── 他没想到就连那自己所讨厌且恶名昭彰的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无用武之地，想暂时摆脱窘境都没办法，形同宣判人类认知的「表里世界」法则根本不适用於对手身上。 ──不过这次好像是莫名其妙又没建树的情况下牺牲？ 全身被挤压、电击，脑袋糊成一块，意识好像随时都会中断，但他还是在这过程中观察到nv鬼似乎并非未受影响。 或许该说，这片混沌现在竟从仅限於脸部跟周围范围，扩张到了整个眼前所能及的画面，什麽夜se、面摊、村民、建筑物、马路、路灯等现实景物都被其给吞噬，加入搅和变形的行列；期间隐约还能听到一阵状似由许多男nv老幼混和在一起的嘶吼声。际，突然一道金se光芒乍然闪过，随之而来的强大劲风，将他整个人向後弹开。 只是他连喘息休息跟ga0清楚状况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马上又被移动到某个载具上头；因为意识蒙胧的他隐约能感觉自己正在移动，耳边还传来一阵nvx的喘息声。 ──妈的，我都快要si了……至少已经是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了，为什麽还要强人所难？ 「你也太夸张了！都快昏迷了，还能下意识的拿菸起来要ch0u？」 「的确让我有点意外。」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已是他和尹诗雯离开那前往广播塔之前，临时起意前往的「地点」的时候。 「医生，你该不会是认为家中被……那栋被si神入侵过的房子，照理说，现在理应会是荒废或无人居住的状态吗？」 晚上八点，距离曹明渊nv患者所言会出现诡异广播的时间还有两小时，尹诗雯与他离开了在此之前查看、探听的《神秘客》之屋，此刻於村中巷弄迷g0ng的某个街灯下转角驻足。 就如我不久前说过，这种沿海小村庄就算村民没有彼此熟识，多少也听过谁住在哪里；加上我的故乡由於历史悠久、空屋废墟众多，其中更有某栋名为上吊屋无人出入民宅疑似住着鬼婆婆，大人警告小孩不能随便独自靠近的庙宇後方等传言，从这些都可看出这块土地上关於神、鬼、人共存的传闻不曾断过。 简单来讲，假如之後某户外地来的人家看中那栋房子想要搬进去，即便听到那里可能有不太妙的东西，发生什麽不解的现象，除了新屋主不信邪坚持入住，进行作法、改建等应变，剩下的就只有让它空置下来的结果。 尹诗雯跟着思考，不一会儿提出看法。 「对，老师你说到重点了。」曹明渊一个响指打在旧书店nv主人面前，在此收回盘绕於脑海中的片段。「还记得老师傍晚跟我前往堤防捷径路上看到的景象吗？那时我们经过一段地上残留建筑地基石块的荒烟漫草区域。」 面对尹诗雯的惊呼，曹明渊回忆年幼时的记忆道：「是的，所以我那时候才说：没想到这条路还留着，只是也没有全都留着。」 「那里本来是有一座私坛的，我的印象是一座y庙，也是一个大人禁止小孩不能随意靠近的地方。那座庙据悉是早期为无名流水屍设立的祠堂；在於这座靠海村庄，过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接收到流至岸边的身分不明遗t，所以最终在村子神明指示下对此下策。经过若g年，则在另外的人接手後，增建成一座私坛。」 「是由……清笼寺的人接手的吗？」 「应该是，也好像不是，但确实是跟神职有关的人所接手的。根据我小时候的印象，应该是一名跟母亲年纪差不多的nvx。」 尹诗雯感到诧异，只是想到近代逐渐开化的男nv能力权衡，不禁认为或许真有可能。 曹明渊闭上眼睛摇摇头，其实这段记忆十分零碎，就如同方才脑中被植入什麽东西般的违和感，他选择暂时放到一边。 「那两棵……绑着红绳的巨大榕树里面也有神灵？」 「不，是曾经有过神灵，至少以我那时候的感觉来看的话，尽管我知道这听起来很ch0u象，不过以如今情况来看反而显得真实。简单来讲，当下我感觉不到榕树里面有东西存在。 「你意思是说……《神秘客》之屋、y庙，甚至是我没有找到的那间上吊屋，都可能被村民拆除了？那……那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 「结合刚才面摊那夥人的立场跟态度，还有我们推断出来的这座村子下面可能有几gu势力存在，我想鲲笼村肯定曾经在某段时期历经突如其来的混乱，只是最终，也是现在，却被不是原本这块土地上的人物得胜并掌控了。 听完医生有如阐述古老乡间传说的推理，尹诗雯细思同时，却也发现其中盲点。 随即是几乎没有思考，彷若预判到此问题会出现的回答。 至此，距离诡异广播的出现，还剩下一个半小时。 鲲笼 不过九点後这座村庄几乎可说是近乎进入休眠状态，即便仍有住宅点着灯火，但数量明显少了许多，路过那些屋舍更是诡谲得连人声都未耳闻，宛若里面的人们都遵循着某种门禁一样，不是选择早早就寝就是噤声，此况至十点之前来到临界值。 这距离出现诡异广播前的一小时半间，两人处於现行情报量有限，手上所握资讯又无法验证的窘境中。 是因为发现没有价值情报选择放弃或先行回报了吗？还是村内的巷弄本就形同迷g0ng，所以跟丢了？ 没错，瞬间。 这里所指「断了连结」其实与「不再察觉到」，以及入侵者取代鲲笼村原神灵进而掌控这块土地上人事物的推论相同，意即没办法再感受到对象的存在。 对方就跟鲲笼村的原本在地神一样被抹杀掉了吗？前者既然可能真的发生过，那瞬间除去一名人类对那名入侵者而言绝对不会有太大的难度，但这麽做也显得如杀j用牛刀般过度。 曹明渊猜那名「警察」的到来应该不在原本的盘算中。 因为就以他从尹诗雯那里听来，《搔耳》的导引估计还未到瞬间让一名活生生人类消失的地步，因此，唯有握有力量支配此村又杀神的那名入侵者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麽重点便会转移到那名警察消失的本质上──为什麽他必须消失？换个角度讲，也可称侵略者不想让双方有实际接触才刻意为之。 「我也认同医生的看法，假如真是《搔耳》的安排，应该是从最初就让那名警察跟我们错开才对，而不是入村後才这麽做。所以就变成是那名入侵者突然发现他不能跟我们接触的理由才出手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期间他们也有尝试拜访村内居民想打听一些情报，只是结果却不如预期。 注： 在此作为对象无从以现有法则物象b拟之喻。 伴随广播塔工作日志中间篇册的离奇丢失，带出村子面临如今灾变下的关键角se，到最後生动跃於纸页上的谜样生物，从小就接触过众多书类的尹诗雯，很快便於脑中浮现出对应资讯。 鲲，鱼子──《尔雅．释鱼》 因为「鲲」本就是古人记述揣摩、现代人分析解读，归属反映玄想时空背景、人类想像，浪漫念想创作下的虚构生物。 ──青蓝se反s天光的厚实背板与头部，外层皮肤布满累月深嵌的伤痕和节瘤，後身尾部有着波浪状的边缘，下巴腹部长着灰se喉腹摺，其中还有一对做为明显特徵大且长如翼的x鳍，一门能容纳好几十吨并带有灰白须刚毛的无齿巨嘴…… 因为过去的古人未有与现代人所拥有的一样学识，因此他们便以当时自己所看所见的常识、知识，加上想像，给出了在後者看来夸大虚幻的描述。 的确，以一个现代人的观点来看就是如此，可是，此刻尹诗雯竟有如之前曹明渊作为绝对科学信奉者时的矛盾。 无疑是理x跟感x的拉扯。 「这个鲲……就是侵略鲲笼村的外来者，又或者说是村民口中的外神吗？」 低喃出某关键字的尹诗雯，重新被激活的脑袋忍不住就其出现其他推理异想，并连结上某部流传至今影响後人的经典系列着作。 「虽然现在也没办法验证这座村子除了管理现实村内事务的村长之外，还有一位与之抗衡管理村内非现实事务的人物，但以这座仍保留且重视祭祀活动，还留下大cha0年的纪录作为来看，基本上我们的推测是不会偏离太远的。 而我之所以认为跟住持有绝大的关系在於牵涉到巫nv一事，另外就是与我们面前这三头犬神神格化後栖身的祠堂被拆，以及《神秘客》故事中，被疑似鲲笼神化身成的si神带走的主人公朋友一家曾住过的房子被拆空有关。」 事实上，此刻现实与虚幻的交界正在逐渐模糊，回到重新交错的区块，那也是将进入神怪化物主题领域前的浑沌前廊。 曹明渊闻此看了一眼三犬，目光再与尹诗雯对上，笑道：「事实上主人并没有同意不是吗？」 尹诗雯不禁咀嚼这句话的意涵，同时想到方才所提及广播塔管理人林先生执意写下与留下工作日志的背後可能动机。 「老师，您应该注意到了吧？这座村子其实一直存在的不得不做、不得不妥协跟必须去做这三种业因，最终它们都会变成默许，理所当然地发生。而理所当然里面也包含了鲲笼村结界破坏，引来如今──」医生讲到这，指向日志上的虚构神怪。「被这头村民视为外来神的鲲入侵。」 「看来老师又想到了什麽呢。」实际上曹明渊在对方盯着鲲图想得出神时就注意到这点，因此便将谈论内容引导到这。 貌似认同尹诗雯的话般，在其怀里的褐犬与其他两犬皆不约而同地抬起脸来望向她。 清晰的思路令尹诗雯无法停下急於将想法脱口而出的冲动。 所以他才执意要写下日志、留下日志，而且愤恨地认为就算这座村子被外神吞噬掉也没关系……这里进而论证了为什麽会有这种看似不像工作日志的纪实笔记不是留在村务机关，而是广播塔的缘故。」 「从日志本来看林先生是从二十八年前开始记录，他说自己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以上，这样……当时不过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 医生语毕，将日志本递给尹诗雯，为1995到2001年的文本，摊开的内容记述似乎是大cha0来临的前几天。 巫nv们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出走，就算她们最终决定把「那件事」摊在台面上，村子的多数人仍然认为那是必要之恶，不是选择同情，实属荒谬却忠於现实，这就是人x。 的确，假如这里的人神鬼的平衡分崩离析，肯定会挡不了祂的回归吧？谁知道祂下一步是否就是更进一步侵占整座岛呢？ 只希望到时候地下防空洞的人不要集t中邪，左家的巫nv可要撑住。 字里行间确实证明了尹诗雯於三犬记忆中所看到老巫nv提到的「真正的外来者是否为我们这群人类」这段话，然而，也带出了另外的谜团，不过随着其他内容，「神si日」的核心事件真相亦逐渐浮现轮廓。 预料中的事，「鱙人」跟巫nv的後代有关，这下纸准备包不住火了吧？不过这件事应该早就不是秘密了，为了村子跟自己大家都选择沉默姑息，无能老头任由庙公那里乱ga0，只有老子跳出来在这里写遗臭万年的纪录。 「鱙人」寻获，可惜猜错嫌犯了，不过巫nv跟庙方的对立更严重了呢，真是辛苦警察同仁了。 笑si人了，「鱙人」遗失就要广播全村人到庙口被警察搜身？谁来告诉我村长跟庙公那群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麽？遗失不是正好吗？那本来就不是应该继续留在这座村子跟世界上的东西，那可是si去的小孩啊！被你们放在庙里根本是亵渎神明，重点是用来镇住那东西还真的管用？ 1999年11月5日── 也真好奇为什麽它没在战争中不见，不过这座防空警报塔都屹立不摇到现在了，要说是鲲笼村的神明庇佑倒也如此。 受不了了！我要把我知道的说出去！管那该si的无能老头跟独裁庙公，管那该si的yyan平衡，管taade结界稳固，都去si吧！ 1997年7月3日── 1997年6月30日── 结果真的要变成各管各的吗？说到底不光是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前者变得进步，後者却原地踏步。据说巫nv还打算安置并供奉更多神祉下来，为了应付除了孤魂野鬼跟cha0魂之外的东西，算了，反正各自安好、村子安好，不用再广播哪里发现谁家小孩的屍t就好了。 真可怕，到底是几个小鬼失踪啊？庙方到底在g嘛？所以是真的跟巫nv撕破脸了？谁来救救海笼国小的学生，警察看来也束手无策。建祠堂的事还在吵吗？水鬼都作祟了！ 流水屍又来了吗？现在得照三餐广播不要靠近校後地了，所以祠堂什麽时候才会建好？看庙方一点也不积极。 挺过来了……村子还在，也庆幸还在，感谢鲲笼村的神灵保佑 所以我跟那没用的老头要求开始记录这座村子每件事，当然我不会什麽都揭露出去，除非触碰到我的底线，那群巫nv要离开庙也好，可是关键那个不走也没用啊，好吧，她的确也走不了，真的可怜。 2001年9月4日 最大的讽刺莫过於这座烂村还是挺过来了，但业因已孵成了恶果。如住持所言，那个东西，叫做「鲲」的东西回来了，毕竟结界已破，此村将逐渐被鲸吞蚕食，最後什麽都没剩下吧？ 或许也该庆幸至少我很确定自己是那老头的儿子，至少到关键时刻总是犹豫不决很像他呢，可是，左家留下的唯一独生nv，她未来会认同自己的身分，原谅自己的母亲吗？ 见尹诗雯脸se逐渐铁青，同样神情严肃的曹明渊总算打破了沉默。 「可是，为什麽到今天为止，还是有结界支撑这座村子不让其被全面入侵呢？」 不，现在她反而觉得这座村子毁灭了也没有关系。 只因为她们即使不愿去做，也不得不去做、必须去做。 与此同时，鲲笼村的另一个角落，一抹人影无声地来到一栋建筑前，咧开嘴巴笑望眼前生人勿近的骇然光景。 神视下关於鲲笼村「神溃」的故事，紧接而至。 相b後头而来的白h人造机械光源，眼前出自巫nv之手的丹红火光更像有如要夺走视线那般凶残。 像是很久以前有过这种t验，实则为铭刻於记忆深处跟基因中置身母胎的安心包容， 仔细一瞧才发现自己正沉入水中，但不是冰冷y沉的海水，不，是海水！可是没有任何不适的窒息与咸味，而是宛如与它融为一t，终於回归到这里的心满意足。 可惜，一道传入耳中的突兀声响猛然拉回徐东和的意识，灵魂与r0ut水r交融的仪式就此中断。 「哇！刚、刚才那是什麽？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在做什麽？哈……」 想起前一秒呢喃出的一连串自问自答并一一於脑中解答後，下一个动作便是举起手中所握，不久前g扰红衣nv鬼跟巫nv，祖先留给他的碎片项链，此物无疑是b没带在身上，说不定带来也没用的手枪有用多了。 此刻刚好有一对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稍b左涵高半颗头，一个紮着低马尾身穿墨蓝se连帽外套及白se短k，一个放发身穿白衬衫加大地se长裙，皆有着棕灰发se的年轻nvx，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拉进屋内。 「痛痛痛痛痛！涵姊饶命！小弟莫非又做了什麽惹你不开心的事？」 「不，来得正好，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对象发泄一下而已。」 从两人面对左涵瞬间犹如待宰肥羊瑟瑟发抖四掌交握、相依紧靠，泫然yu泣的模样，徐东和已经猜出应该是一对双胞胎，这时候，左涵再度开口了。 「等等等等等！现在又是在讲什麽？什麽结界？果真一个人？还有这几位是……以及刚才你说你要跟我结合。」 不对，就算知晓了一切，由於主导者过於行动派，他还是有这种感觉。反正现在谁来跟他搭话一下也好。 「对啊，看来还需要进行第二次才可以。」 「姊姊，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难怪左姊这麽生气。」 「徐警官，收起你的项链吧！就不用再对我有所戒备了。简单来讲，刚才的结合就是所谓我的灵魂会进入你的r0u身，然後藉此骗过鲲笼神跟外面那些怪物，藉此进入村子的结界。 外面那台厢型车就是每次我要带鲲笼神的目标，也就是祭品移动的交通工具。 此所说的无非是仍在地上因脸部疼痛挣扎的司机男，接着左涵豪迈的用拇指指了指双胞胎姊妹。 ──又是巫nv？ 专注力重新拉回的徐东和快速就听到的现有情报，於脑中拼凑出一个大略轮廓。 然而，徐东和却没料到这简单的一句话会又挑起左涵的敏感神经。 面对巫nv脸se剧变的质问，从头到尾莫名其妙的徐东和也一gu火气涌至x口。 而且为什麽要讲觉得可惜？我对你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突然说要结合惊恐的反而是我啊！不然我为何要拿项链出来做抵挡？」 此也算是这个团队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当然三人也已大致看出现况为何了。 徐东和没料到紧接而来是这麽一大串的指控，尽管发现重点好像已经偏离，但眼下埋怨加上想为同x缓颊的冲动，还是令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再说，你跟我争论男nv天生的基因设定、软yt问题根本没意义，我不是生理或心理相关的医生，更不是你们有在信奉的神。」 可惜，前方之人已怒不可遏，下一幕即跨步向前b近对方。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被c控的人知道自己为何被c控，就算对方不愿接受依旧能够心甘情愿，甚至不心甘情愿也选择继续被c控的作为者，不是真的神就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神的那种人。很遗憾，鲲笼村从过去到现在就是如此，而且是不管是人或神都是如此，可说是可悲至极！ 这座村子毁灭了也好！ 这座村子果真有着影响他们家族，甚至到後人不惜想将其舍弃掉的丑恶故事；最终对方更连同血脉都不愿意继承的那种怨，内化成也不该触碰到的逆鳞。 「好吧，抱歉，我不该这麽激动的，只是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协助一个人，现在看起来是一个阵营？既然答应我就不会反悔，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尽量达到资讯对等的程度。 徐警官的态度率先软化，顿时令现场安静到可以听见远处海cha0，左涵虽然有些拉不下脸，但还是醒酒般拍拍自己额头，别扭的双手环x回座。 「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的确是有点太敏感了……想起来倒是更像因为刚才的结合过程失败加上你的表情让我想到过去的事才会这样。我得强调，你没有错，说得也有道理。」 左涵没有回应徐东和，脸se凝重盯着桌面一角，後者看了看时间，又说：「没关系，现在救人要紧，刚才的结合仪式吗？我接受了，再进行一次吧！」 「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徐警官，你的误认没有错，以我们刚才的结合，确实正如其他人被误导且误解的那样，是一种仪式，一种关於内丹的修行仪式，也就是相传我的祖先左慈擅长的内丹术，或称为男nv合气之术，中医学理所称的房中术。」 「作为当时同为鲲笼村巫nv其中一人，yan家姊妹的母亲也知道这件事，而她们母亲跟反对派的巫nv人马最终选择反抗并脱离清笼寺的掌控。 左涵话说到这，怨恨目光投向身後盖在黑布下自己的祖母枯骨，又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 可笑的是，这种事在那个鬼东西回归之前，自大cha0祭开始就传到现在了。那鬼东西的回归，只是让前面这些鬼话找到一个更合理又情感绑架的理由。」 「而我之所以痛恨我的父亲、祖母还有这个家、这个血脉，可不只有是作为巫骨後代，母亲被迫与那些满肚肥肠， 在於，我同样被私下传说不知道生父是谁的杂种这件事。」 参拾壹、来自《蒐神计画》 入夜後，逐渐汹涌的波涛临至堤岸，水平线悄然斗升，海床下ch0u象虚幻之物鬼祟蠢动，现实、彼世与异界遂成蛛网般连通廊道，外来访客前仆後继等不及邪红东昇之时，未循规则者与漏网之鱼提前破水上岸，进入海鲲破笼之地。 只因那足以说服众人的「舌身」怪象，使其证实与奇蹟连结。 不论长幼男nv，脸上有疑惑、惊慌、烦躁、焦虑各式情绪的他们受人驱使走入这处接下来将成抵御外来「怪异」的堡垒，犹如逃离迫害的僧侣或难民般。 根据这名t0ukui者的事先获知情报，眼前不是什麽突发状况，如此有组织x且快速接近避难的行径，已是鲲笼村的「惯例」。 能够追寻到村民在种时间点往某处移动是此名t0ukui者感知到「炁」的流向，连带使他能粗浅略知一旁引导村民进入派出所者的几人身分。 之动能；可与人t内部的「气」互相牵引作用。 虽然就玄理上两者有别，实则普通人身上都存有或多或少的「炁」息，因此这时候的t0ukui者寻迹来到派出所前的暗处旁观，除了是想验证手中关於村子接下来村子将遭遇什麽的情资真伪与满足个人好奇，另一方面也算是找到了进入地下的其一入口。 只恨自己的专修方术非探寻脉流之类，不免令他小小抱怨教团上头因应鲲笼村背後神祉指派给自己的临危受命任务与轻忽态度。 因此，作为g部的他就这样被交付粗略情资、简单准备、匆忙启程的来到鲲笼村，於「大cha0」方至村子转变的前一天潜伏村中。 实际上他不想跟村民有太多接触，只能说自己的x格一直都与身任职务及能力有所冲突。喜欢独自行动的他，恰恰被天道选中赋予「舌言」之力的天赋，所以自小时候开始听人言语即是他感到痛苦之事。 当然，此人身世并非此次入村及整t事件的重点。 根据地下气脉可知其主要连结清笼寺跟派出所，第三处则晦涩一片，仅略知大概方位。 早在前一天他便与师妹分头并进，这自然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亦是碍於情报尚未完全掌握的保险作为。 估计自己所扮演的就是g涉者吧？ 尽管他以可确保对方最後的生命安危以求保密两人曾接触过这件事，但看得出对方是兴致缺缺；这倒也无妨，因为透过观察跟言谈便能得知此人有自己的原则，另外也对这次村子迎来的劫难早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以上可知此名t0ukui者已知晓鲲笼村的情况跟神视下的黑暗，只差他没预料到「结界退行」的情况会是这样──如此的混乱迅速，而且蛮横刁钻。 现在进入午夜的鲲笼村，自那广播塔的诡异声响响起後，整片村境已呈现可进难出的态势。 要说得更明白点即是──鲲笼村此刻的结界正进入三层「原结界」退行，被外神力量构成的「新结界」融切取代的状态，这也是眼下土地气脉跨过晚上十点後转为紊乱的主因。 ──如教团内部「观天仙」所预见的那样找到作为越界的关键人物或该说是祭品了吗？ 不对，上头是下达若能捕获即捕获的指令，不然就只有根据我这里蒐集到的情报被上头判断成不可蛮g须重新谋策，改成g0u通跟合作吧。 除了广播塔管理人跟部分村民可以探听到关於村子的故事历史，清笼寺那边可说是滴水不漏。没有在地主神，成了被鲲笼神的力量入侵c控，藉此x1取人身上的「炁」壮大自身力量的巢x，而是里头有些道行跟位阶的人，一眼就看出他非单纯的游客，当下即下达逐客令且缄口不语。 对於仙道方术讲求规则这点他不会说什麽，这终是宇宙建立乱中有序下名为「天道」的约束力。 就算是成仙亦是借力使力的一环，这点如同现在鲲笼神融切结界的行径。 当然，对方的最终目的都还只是揣测阶段，就连少数知情的村民、长者都没办法jg准判定鲲笼神所为为何，至於清笼寺庙方那边的人就不清楚了。 就村民方面，t0ukui者──舌言仙还是获取另外两组人马未必知晓的部分情资。 他们有移民、偷渡客、海盗、逃亡者、政权流亡者。这里由於地形险峻维生不易，加上难以定居、地质不稳，过去并没有原生住民，也因此被外来者们给侵占，所以追根溯源，我们都是侵占这块土地的外来居民。 可是这批由传说流着方士左慈血脉後裔所领军的巫nv一众的历史貌似反过来还b清笼祖师还要久远，有趣的是最初九名巫nv进驻村子的迹象，被村人後传成对应最初九座沙洲上有九名仙nv守护的神话，视它为鲲笼村的天命，尽管最终清笼寺跟巫nv之间有了矛盾而分裂…… 毕竟每每大cha0带来的不是只有大涨cha0的灾害，另外si者也会回到这里，就像鲑鱼返乡一样，所以三百多年来才定型了大cha0祭的举行。 它是安定、供养、追思、遣返──si者的祭祀仪式。 而鱙人最好是有着握有修行力量、道术的神职者或巫nv血脉的人担任，庙方是这麽说的，非但只有这样，这个人还必须有分离r0u身跟灵魂的特x，作为yyan两界的调和者。 舌言仙能从村中最年长的婆婆那里获得的资讯也就以上这些了，不待他继续窥探，对方就被nv儿给拉回家中，这场对话是於前一天的午後所进行。 只是他并不是来调解历史共业下的人x纠葛的，这些顶多只能成为他了解背後神祉的素材，过程中甚至产生了或许可将清笼寺的人与巫nv带回教团，作为冶炼「人丹」上交给教主的材料，不过这些也得挺过今天晚上再说。 舌言仙道出此话同时，手上正拎着踏入派出所前斩杀的鲲笼神化身──龙首人颜的恐怖si吏流着鲜血的头颅。 「外、外面……那些si吏的屍t都是你杀的？你从昨天就在村子里，到底想要g嘛？」 「原来是叫si吏啊……这方面倒是没有从村人口中探听出来，疏忽掉了。」 「啊啊……不然我怎麽能g掉挡在门外的那些si吏啊。」舌言仙耸肩不以为意，同时把切下来的龙首人颜头颅丢至员警脚边，顿时惨叫充斥。 虽然惊诧莫名，但言谈也变得言简意赅，这也是此仙人最喜欢的对话方式，它能使心思情绪表露无遗。 唯有如此，他才能步入地底深邃之处，进一步感知气脉连结的尽头是否真为《蒐神计画》的其一对象。 「不是怪物喔，算是……仙人吧？有我在，你们更能安全无虞喔。」舌言仙行礼致意，接着抬起头来继续笑道：「果然，有东西在这底下，对吧？」 注： 说明yyan、自然、人和生si老少循环流转等宇宙万物元素互相对立亦可转化之奥义。 参拾贰、四清斩仙令 舌言仙──自称「仙人」之人，以实力及言语说明来意并展现身分後，不顾仍处惊愕状态中的周遭员警，转身走回派出所门口。 被称作「si吏」的这些外神化身，同时也於方才与舌言仙战斗中，砸破派出所大门，地上尽是大门断裂扭曲的骨架与玻璃碎片，而仙人折返并非打消 不少鲲笼村住家门口都贴有这张符纸，目的无他，正是不管平日或是重要的「大cha0祭」来临时，追求自保，神职人员所赐之物。 宛若听到不可思议的异音，这时三名员警才醒了过来，再次举枪对准来者。 「你们就没有别的台词了吗？」舌言仙毫不遮掩的表现出厌烦并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先帮你们做一张新的驱邪符，它会b原来的有用一些，但我想对方应该也不会放任我继续g下去吧？」 舌言仙这次直接置若罔闻，挥动袖摆自袖口亮出一张hse符纸，眨眼瞬间，上头已出现闪耀嫣红光晕的黑se符篆，并将其直接盖在地板上。 「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不，那是植入震摄灵魂以致大脑与身t瞬间无法自主的气势，不容质疑、激发听者恐惧本能，不得不屈服的话音。 待反应过来舌言仙已走过身旁，就像从一开始便知道前往派出所地下空间的入口，对方毫不犹豫地朝所内某个方向前进，前面看似多余的互动，实则为了行事方便、避免冲突的过场。 所谓的「规则」就是这麽麻烦的东西，偏偏那也是取得力量不被反噬的必要，不然以教团的力量，大概早就利用术法c控这个国家了吧？ ──或许待教团完成一连串的计画就会真的开始跳脱暗中c控与钻研玄学等各种学问领域，真正深入国家的统治上了吧？虽然凡人终究还是有其存在的必要……无妨，反正教主会有自己的想法。 「结界」玄学对修行者而言是简单却也复杂的学问，听起来形同废言，然其实学成结界施展不会有太大难度，就连凡人也可以自成简单的「九字箴言咒」构筑单人结界，重点在於结界术式力量累进所达到的效果。 结界不同於攻击防御咒术，乍看字面主要用於防御，实际上它存在多层面向的作用；是以攻击、防守、封印「三相」为基础，另外可加入侵入、削弱、幻象、治癒、转移、标记等附加效果的法阵类术法。 另外随其展开的炁，除了可以一窥话者心思，同时亦能令受者短暂被自己言语震摄陷入灵魂晕厥、恍惚的状态，这又与诅咒、念力、c控、暗示一类有所不同。 基本上中高级修行者都具备明显的「炁」场，而且绝大多数人在感受当下都会下意识跟着对方所言而行动，这主要是惧怕权威者的本能，相信不少普通人在面对上对下、凶对善的关系有时也有这种t感，只是前者是更加显着且强迫承受的。 舌言仙自然也能在炁的基础上参杂入术法，加强受者的言行c控，这与他的自身能力特质有关，而且在教团内可说是无人能及，故才有了「舌言」的封号。 然而，当下他就看出清笼寺的部分庙方成员没那麽好对付，至少正面交手仍会有受伤的风险在。若利用术法也会马上被发现而遭遇反击，甚者更有机会惊扰那身处最幽深黑暗处的某「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清笼寺的住持吧？不管是庙方主委还是庙公明显就是他的傀儡。不过这个人也是处在不上不下的状态，尽管仍作为这块土地的交涉核心。 咒言仙离开鲲笼寺时思忖亦同此刻撕掉符纸显露出的嗤之以鼻反应，不过眼下仍得回到教团交付的任务上。 穿过派出所办公处来到一间堆放桌椅、置物柜及杂物的房间，挪开明显有移动痕迹的置物柜，果不其然下方出现一只方形铁制盖板，这里正是进入地下防空洞的真正入口。 舌言仙回首笑望身後三名员警，顺带揶揄方才过程中三人有意引导对方往楼梯方向前进的行径。 ──估计还是避不了啊…… 在走过派出所下方爬满管线与废水通道，穿过一扇厚重铁门後，一幕不可思议的光景映入眼帘。 显然这里已不属於防空洞的范畴，不对，或许正是有此临海而成的天然涵洞，过去的村民才会将它做为躲藏空袭的防空洞吧？ 没错，所谓的鲲笼村地下防空洞并不是一个仅有单一出入口的空间。 「原来如此，这边继续走下去会到达村子西南边吧？就是堤防跟学校的下方。」 过程中仅靠员警的手持电筒以及与舌言仙衣着格格不入的个人手机光源作为探路工 因此，为了验证自己猜测没错，还是得再跟身旁的员警确认一次。 「别这麽紧张，就是要缓解你的紧张才跟你说话啊。看来我还是稍微乐观了点，以为这条地道能够通往清笼寺，不过方向看起来是通往晦涩不明的第三处呢。 警察先生，你现在是打算退场了吗？」 不久前「还是避不了」的预言终究兑现。没错，它并非单指最终将遭遇的鲲笼村神，而是此刻来到身後，以及自前方b近的气息与脚步声。 舌言仙将手机至於脚下，令其犹如聚光灯般投s在自己身上，也因为光线打在顶部，多少驱散了身周漆黑。 是来自清笼寺的四名修行者。 黑暗传来的低沉男声苍老乾涩，然「炁」洪量饱满，同时挟带杀意，过程中，四人已将舌言仙包围其中。 「闭嘴！嘴上说没有兴趣，结果却──」 「少在那里耍嘴皮子！谁知道你会不会反过来想拿什麽好处？」 「竟然有两名壮汉，是不是觉得我是仙人大概用法术斗不过，就想透过t术g掉我？」 只是舌言仙在听闻此言後却收起笑意，神情转为严肃起身拍掉沾上道服的灰尘。 可是，你却说是要代表村子跟神来否决掉同为修道，只是流派、jg神、方式、目的、结果不同的我们？」 「以你们这种明知村子情况选择消极抵抗，最终转为姑息甚至协助鲲笼神恣意妄为，还要村民们默许你们对弱势者的不正常暴行，发给他们表面是驱邪符，实际参杂标记术法，要你们的新神去找小孩来吃的符纸，想要从祂身上分到权位跟力量的你们这群疯子，是有何资格说要替天行道？ 一坨臭不可闻的「怪异」本身。 参拾参、刨r0u榨血──《赤水阵》 这短促不过几秒瞬间，不待清笼一众反应过来，显然是从眼前「仙人」而来的无形攻击让他们神经来不及反应，此刻总算反馈身t的皮开r0u绽的剧痛，血ye迅速流失的晕眩及意识游离感一一而至，与此同时，现场出现红雾扩散现象。 「攻击型法阵？」 「你也知道作为仙道不可伤人的道理吗？那为何仍对我方出此毒手？」 啊……你不用回答，看来右手边的两名壮汉是本来就守在我接下来准备到达的目的地前，只是恰巧给从後面追来的你们前後包抄，对吧？ 见对方施展法阵的能耐，被仙人尊称为「前辈」的斩仙众之长已不对自己心音被窥知而惊诧，眯起的双眼背後是见机行事的诸多思虑，以及想藉此再行刺探的话语酝酿。 「这就奇怪了？意思是说如果我是仙人，难道就更有理由对我下重手吗？」 「对嘛！所以打从一开始你们就否定我是仙人的这项前提，可是这里却又跟你认为我是仙人理应能抵抗你们的围攻，与在这里潜伏的一连串动作互相矛盾啊！又假如我本来在你们眼中不过是个扯谎的修行者，那你们也违反修行者不可任意伤人的准则。」 「可是无论如何，你作为仙人还是伤害了我们。」长者话至此，斜睨倒在一旁不远处的同伴身影。 我也知道你现在还跟我扯一大堆，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在此之前得先进行牵制的铺垫。 长者甫一话出，舌言仙右手边原本仍因r0u身绞伤失血的壮汉立即回神，宛如被jg神c作的巨大泥偶各执法鞭与铜剑急速奔前，无疑打算以物理降服眼前仙道。於从头到尾未开口，舌言仙无法藉由对话预判进攻心思，但所幸长者的「命令」给出了破绽让他来得及反应。 然而，即便全身渗血、毛孔血沫出涌，两名壮汉依旧不屈而立，仅在每一波扩散开来的红雾与自己接触当下短暂驻足，後又强忍r0u身剧痛向前，这令舌言仙低叹一声，变更赤红法阵的攻击模式。 不过，另一人却撑了过来，在一息尚存之际掷出铜剑，因为被雾气遮挡视线关系，舌言仙直到剑指面颊仅数毫米才千钧一发避开，但还是在鼻翼与右脸颊上留下划痕。 ──啧！利用那两人转移注意力吗？该si的老狐狸，只用防御咒法保全自己…… 蓦然，枪声乍现！ 如此一来四周陷入漆黑，却也因为自身动作发出的声音又给了热兵器能够伤及自己的机会。 这的确是预料之外，即便舌言仙已先透过对方言语判读到接下来的攻势。 接下来老狐狸会在过程中以法对法，期间壮汉势必会被排除，另外早就倒地的那位就更不是值得防御的对象，若单以术法对抗，前辈势必不是自己的对手，这点便显现在对方要以物理结合术法击退我的策略上。 舌言仙首先没料到其一壮汉倒地前会藉由雾气掩护丢出法剑，这倒不是不能躲开，重点在於，他没想到长者会上前接剑，有违最初心音决定好的对决预判。 灯火与烟硝消退、雾气满溢，地下战场回到仅剩水珠滴落水洼的环境音，以及双方试图压抑气相紊乱，可能会被找到所在位置的微弱气息。 ──原来所谓的「避不了」不只有是跟清笼寺的人正面交锋，还包括因为轻敌而受伤这件事吗？该si，早知道就先问问观天仙那小妮子的「预视」结果了。 天道永远是无法完全参透也不可参透的。 旨意非在参透，而是停止参透，新译参透之理，重塑神鬼人仙怪jg等一切存在的表里世界，并以「人」为中心作为新的开展。 但若真要执行传教跟执掌鲲笼村，也得先查明「鲲笼神」的目的跟真面目，後由上头判断是否「搜捕」，再来考虑。不过如此一来，势必就逃不了最终要与清笼寺一众合作的结果？ ──除非先完全汰旧换新过一次。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衍生结果往往都是悲哀遗憾的。 两方喘息的空档，舌言仙脑中流窜过上述思绪，眼下红雾已彻底灌满涵洞，开始流泻至通往海cha0出口的通道内，舌言仙稳定气血後，最後决定忍着疼痛起身。 岂料，一条炎龙竟直b眼前，那是挟带真火术法的飞驰之剑！ 耳闻水滴敲打石块的细响，那是无法视物环境下鲜血如雨的喷溅，之中夹杂柔软物t啪嗒掉落，手执炎龙铜剑者紧盯同样被火光照亮侧脸的舌言仙，内心已得出另一名尚存同伴的下场，以及自己准备迎接的结局。 可是其仍不愿服输的目光如炬举剑指仙，尽管剧痛与快速流失的气力已挤不出话语。 「原本以为还需要这个东西，看来是不用了。」舌言仙晃动夹在指尖的绿se符禄。 这个法阵可是很注重时间跟强度上的分配。它安静也能够迅速或缓慢去力道，很适合我这种主要负责探查情资与暗杀的人，绝大部分我还会配合幻术去运用。 从这里，仙人面容从浅笑转为罗刹之相，一把抓住「前辈」的天灵盖。 火光中的罗刹继续睁大眼睛露齿笑道：「前辈，你可真聪明又有胆识啊！马上就看出我读取说话者心思的盲点，想到利用随机应变让我措手不及，清笼寺真是人才济济呢！」 「而之所我说命中注定是在於你一开始就打算用枪杀我，对吧 火舌之剑因为激动情绪不断於黑暗中挥舞，亦加深听者惧意。 终於，这时清笼寺斩仙众之首，总算用气弱悬丝的剩余力气挤出话语。 细如蚊蝇的嗓音，随即被睨视之仙给打断：「躲过你那搭配手枪跟法器的远近相互牵制、辅助跟判定位置的轮攻策略吗？ 开枪跟你攻击我的时机不是同步的，因为首先你得藉由这样判定黑暗中的我在什麽位置，肯定是先扣除你所站的同心圆攻击范围外的剩余地方，那麽我所在位置的最高机率便会是枪的火光往前延伸处。 这般策略可说是jg巧又完美，当然，也要是你的那名同伴本身就是警察，如此一来才会有使枪的技术跟准度。」 只是接下来舌言仙的一席话，可说更加带走自己正残喘凋零的魂魄。 接着有着一只「眼睛」的舌头吐露而出，一阵转动後定睛注视着天灵盖的主人，仙人嘴巴没有再动作，却有声音流入对方耳中。 忘记说一点，你最好是祈祷自己赶快si，因为《赤水阵》也很适合凌迟拷问喔！嘿嘿…… 语毕，术法燃尽的真火熄灭，最後闪过红雾罗刹的可怖容颜。 房间内的小夜灯忽地闪烁，也中断因日志所陈述的鲲笼村过往「」，尹诗雯身心引发的不适，可惜手边没有能缓解反胃感之物，她也只能轻r0u眉心、甩起脑袋瓜。 无疑这趟「邪红的呼唤」探险与寻根的旅程，仍无法以对谜团的亢奋支撑r0ut的消磨，医生也不住疲惫。 不，其实在走进这座村子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论作为被《搔耳》或「鲲笼神」摆布的棋子都是如此。 如果结果早是决定好的，那麽分析理解是否还有意义？难道不是更朝深渊接近的绝望凝视吗？ ──的确，最终仍然是为了「想要活下去」这件事，咫尺绝望不是为了接受结果，而是想从结果中看出转机的可能，不对，是获知事情仍有自己可以掌握与实现的感觉，人类探究生命意义与宇宙莫过不是如此。 果然即使是想让脑袋暂时休息还是没办法停下思考，人只要活着、为了活着，就无法停下r0ut的活动，jg神与灵魂的奔腾。 「所以，他们最终找出了应对这座早已无法改变结局的村子的办法。」 尹诗雯闻声回神、困惑未落，却注意到其中一犬与曹明渊竟已消失，下一秒她赶紧下床走出房间，过程眼角瞥过可能因自身走过拂起之风，自动翻阅的日志本，一道想法蓦然闪现脑海，只是走入客厅瞬间意识又回到现实，倒不如说，她已经ga0不清楚眼前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的景象了。 祂们有着两人最初见到宛如一团黑se烂泥却长着人脸的模样；有些则是仅有头部、身t一部分顶着巨大的昆虫形骸；或根本就是全身上下长着眼睛、舌头与人类手脚的恐怖r0u团。 可惜，过程中，怪形的碰撞与摩擦声仍令人j皮疙瘩无法止歇，要不是方才房门关上，恐怕早就被这般动静折磨到jg神崩溃吧？此刻尹诗雯能感觉得出，保护他们的结界早晚会被冲破，不约而同涌现方才医生相同的绝望念想。 「有些事情看过一眼了解就好了，不管能不能改变，久盯驻足不过是浪费时间。」 尹诗雯看到曹明渊喝起手中另一杯水後才将水杯就口，随即如获甘霖般一饮而尽，生命能量获得补充也让她双眼重新泛起光芒。 脑神经也瞬间活化，将累积的疑问倾泻而出，尽管方才饮水时感觉好像不似平常的口感。 「我想对我们两人都很重要吧？还好老家还有水，只差没有煮过而已。」 ──的确，哪有选择的余地。 见此，尹诗雯不由得脑中警铃大作，倒ch0u一口气後出声：「医生，你该不会现在准备闯出去吧？这就是你刚才在房间里说的那句话的用意？」 见到泛h灯泡下的冷峻微笑，尹诗雯不由得脸颊发烫，赶紧ch0u离手臂 「医生……现在就算我们知道了这座村子的黑暗面，还有揣摩出被带来这里，外神能够夺回这块土地的真相，又要怎麽逃出这里呢？抱歉，我还是得确认你的做法是否会带我陷入危险。」 曹明渊见状也不得不收起从容神se，为了稳定对方心绪。 此刻三犬神皆聚集到尹诗雯身旁，面对医生没有警戒或愤怒，瞬间「深表同意」的意念流入尹诗雯脑中。 一边说着，曹明渊双手抵在老旧洗衣机上，近距离凝视贴满墙面的hse符纸。 这个问题不免让刚才的我重新检视有关自己、有关这座村子，乃至於世界法则与人生命运的课题。 面对突然讲起玄学哲理的医生，尹诗雯能够理解，因为这般无奈只要是人迟早都会遭遇到的。 可是又该如何保证「自己」是自身掌控的真实自我呢？因而便有了订下约束法则的必要，然後这个法则长久下来会变成共通法则、宏观大道，最终便会发现，自己早就被法则所禁锢。 质疑法则是「跟自己无关似有关」的暧昧恶意，将其冠上「天道」之说。 此番亦接近佛学所提：「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si，亦无老si尽。」的概念。 「所以，他们最终找出了应对这座早已无法改变结局的村子的办法。」 「就是离开这里，回到受制法则诅咒的最初。」 曹明渊的目光离开符纸，转回尹诗雯身上。 从找上我说会听到广播声的nv患者，以及原本全家搬离村子，後来又回到这里，日志中提到不可能还活着的邱家一家人，也就是《神秘客》中主角所提到的童年玩伴一家人，都能看出与鲲笼村有关的居民，都会回归这块土地，不管是在世，还是si去的灵魂。 因此，为预防si後灵魂被召回这里，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活着离开。 大概这一天，鲲笼村的si者会随着邪红回归村子，让村子短暂陷入活人与si者相会共存的局面。」 「不管是自然、超自然，生与si，或是医生你前不久提到，村子的破晓正是鲲笼神的h昏──邪红，都在这一天全部重叠了！」 当然，不管是科学、哲学、生命学、人类学、玄学等角度来看，这绝对是违反自然法则的，也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的情况，才必须有人跟神主司控场，避免如日志本里面提到好像每七年村子就会被毁灭，生人不得不走避一样。 这是基於除了被选上的人，今天我们都还能看到待在村子里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大可在大cha0时间来到前离开村子，即使是有自外部侵略或回归这里的鲲笼神，祂也没有完全支配村民甚至洗脑。撇除被选上跟si後灵魂的回归，从今天看来、日志本提到的人们生活轨迹，不觉得这里的人无不像自愿留下来的吗？ 「只是──」 不顾铁门後方的哀号碰撞，医生神情愈发严肃，双眼紧盯着尹诗雯。 如同无法改变原生家庭、原生父母生下自己，给自己作为活物的基本一切，健全或勉强长大ren的条件，实际上逐渐成长後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狗p倒灶、是非善恶晦涩不明，公平正义其实只是理想论的世界；可是，最终人的血缘与恻隐，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头发渐白的亲族，回过头去看顾关心对方一样。痕，乃至於断绝恩怨情仇的过程。 不改变、不抹消，也不否决，就仅是旁观与看顾，所谓的尊重顺应便是这样。不过说穿了，也许他们也改变不了鲲笼村的特有现象，况且，论到底，居民们不管来此定居的时间点，就是外来者，本来就该把共存相处的理念摆为优先。」 「可是在某个时间点起，这样的人为平衡被打破了，那也是人们所带进自然的规则出现变异的开始；从本来的有序转向无序的契机，如同热力学的熵增定律。 也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不属於这个宇宙的庞然大物回归这里了，那个大物即是──鲲笼神。 巫nv、鲲笼神，出现意念、慾念产生变化的鲲笼村神职人员，也受到影响的村民，他们让这座村子更快走向它的既定终点，也不知何时，原本的不用改变、不想改变，反而变成了一种必要又默许的恶，巫nv跟庙方人员也开始从守护看顾、积极抵抗变成无能为力的消极应对，只为了在最後美化自己的定位，或是乾脆依附更强大的外来者j犬升天。 在这场内外世界拉扯的角力中，村子的神被吞噬；si者灵魂被x1收或影响、无法控制变得狂暴；巫nv最终选择离开，留下勉强能保护居民抵御怪异的结界。 听着曹明渊长篇阐述的尹诗雯心情跟着再难受起来，却也对对方为何能猜出左家之nv是「自杀」而si表现出诧异。 「上吊屋，老师想起来了吗？就是那篇《上吊屋前的nv访客》，村人不让小孩们靠近，表示疑似住着鬼婆婆的上吊屋。 如果清笼寺一方与感到罪恶的村民们想要自我说服必要之恶，他们就得妖魔化那些动摇自己立场、道德感的事物。那麽可能的故事就是该名左姓巫nv於2001年前的那场大cha0祭，再也无法承受身心压力，最终上吊自杀了，然後留下年迈的母亲跟年幼的nv儿；只是老母亲之後选择继续留在村子，被村民称作鬼婆婆，nv儿或许被接走离开这里了吧？ 不过，她也许某一天也会因为对这块土地、原生家庭的又ai又恨，选择回来见最後一面，无法改变、也不去改变村子的结局。」 「如果真有那种契机，即使我们跟这座村子的命运无法改变，至少她还是能够为作为鲲笼村巫nv末裔的自己落下一个句点、一个了结，真正的ch0u离这则充满苦难的故事；而现在我也希望自己能有那个机会，能够为自己的人生落下一个完整的句点，伴随探究、分析与理解种种谜团。 注：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si，亦无老si尽，指除去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漏尽四相达「无明」，漏尽无明达「无无明」。 参拾伍、巫鱙之梦上 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即便有着他人普遍认为道德处世观念应该要更高标准、正面的巫骨血统，其实这些岁月下来，我身心早朝着y暗失序那面崩毁到连我也感到讶异的地步。」 眼下正是在进行左涵口中所谓要骗过「鲲笼神标记」，方才中断，两人第二次的「结合仪式」。 有些事情没有历经过，尽管人类具备共感想像等近似仿造t验的能力，最终还是得回归身t经验上，不论是主动、被动或是意外形式。 如此看来，人像是容易受到外在左右吗？不，jg准来说，是受自己「认为的外在」左右。 人类不过是在自己的圈子里面称帝满足，终究逃不出大千世界手掌心中的沙尘。也因此，人随着年纪增长、见识越广，反而越来越抗拒外来的事物或接受新的元素。应世界上各式变迁，可是不可否认，在去适应的当下，由於所见所闻增广了，很容易那些事物在进入自己的「圈子」之前，就会率先被既定认知的舒适圈屏障给阻隔在外；不然就是第一时间转换成自己认为应该是怎样的型态，藉此缩短适应时的阵痛期。而且深知随着年纪越大这样的阵痛期愈久，最终甚至可能伴随惰x，乾脆从最初便选择不去触碰。 遗憾的是，这些却也是自己与自己之间、自己与他人之间、生物与环境之间，共生共存的必经过程。除非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活在这个世界上，或是已经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活着。 在最初不大不小与他人组成的圈子里面，至少可以生存无虞，互相t谅理解协助变得更加容易，毕竟圈子内的所有成员会有也需要一个共同信仰、理念、价值观或是目的。 那麽，接下来要是那些影响到自己的外来物，有人可以帮忙替代决议去过滤掉是否就更好了？因而，领导人跟决策阶层出现了。随後圈子与圈子间竞争、融合，持续壮大，再从成员与成员间组成同伴、同侪、同事、伴侣、家人、家庭、家族、族系、氏族、聚落、领地、村镇、城邦、都市、市区，到最後的国家社会，然後我们会发现，前述这些演变会不断的循环包裹，形成一层又一层的复杂关系圈。 如前所述，鲲笼村的「圈子」出现了，之後来到此地的巫nv为了打入这里生存，选择与最初的鲲笼村圈子结合，然後，也因为圈子的复杂x跟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扩大，造就了更多的小圈子，不断包裹、分裂，又结合，最终迎来再也无法挽回的失序，加速迎来h雀在後的终局。 可是，随着人x与中心思想黑暗面被揭露至yan光下後，清笼寺终於发现再也没办法巩固既定的舒适圈，他们这时想到回归最初的原始状态，即「个t」这个单位。 这麽一来，原本担任决策的那些人就能够慢慢退场，褪去承担责任的外衣，然後……转而投向那本就无法抗拒的宿命。」 那也是徐东和的自身的圈子，无形的结界，每个人保护自身的防卫本能。 毫无疑问，左涵所提到的「宿命」即鲲笼神，也可代表为鲲笼村；找到最终推诿保护村子责任的「决策者」即村子高层与清笼寺，而那名不幸的「个t」就是巫nv团t中──左涵的母亲。 在对象知情情况下接受所谓的「安排」，无非就只有三点，让对方感到光荣，不然就是使对方感到自责愧疚，抑或是万念俱灰。 「後来我才知道，原来清笼寺那些人选上我母亲作为最终的牺牲者是早就决定好的。是在我母亲自杀的五年前的流水屍事件开始，到後来四年前的海笼国小学生的连续失踪。 简单来讲，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发现鲲笼神是没办法抵御的，而清笼寺学童失踪正是那鬼东西越来越近的显着徵兆。这也让庙方可以藉由巫nv想要在学校堤防造祠堂安抚流水屍亡灵，实际目的是以供奉方式，将那些亡灵神格化作为一起巩固结界力量的泛灵神提案，让双方起了争执。 可是，想必每七年仍按照惯例举办大cha0祭，为了追思与迎接逝去祖先与在地亡者回归的村民们肯定不会接受祭祀中夹杂外来神的侵略吧？因此为了确保鲲笼神正式回归前不受到阻碍，庙方隐瞒迎神计画持续与巫nv方合作，如过往一样维持村子的结界，殊不知，这座村子所有神灵的崩溃早就已经开始。 但……这件事最後还是被压了下来，直到我母亲过世前两年，某天清笼寺所供奉，用来定锚结界的鱙人乾屍不见，才真正的完全爆发开来。 左涵的回忆言谈中夹杂许多鲲笼村中特有的玄学名词，不过大致上徐东和还是都能听明白。 在此之前，鲲笼村的结界主要由被选上为「鱙人」者维持，可说是结界的定锚人柱。 「鱙人」除了需要本身有在修行，会使役道术的修行者或资质者，还必须有分离r0u身跟灵魂的能力特x。 在巫nv来到村子之前，「鱙人」都是由庙方选出，常为富有玄学资质与修道者。而每七年都会更换一次「鱙人」，在真相被揭露之前没有人知道每届「鱙人」後来去哪了，传闻多以依据规定离村或隐藏於庙内作结，可是直到某一次被一名误闯进清笼寺後方的孩童才东窗事发，发现了这些一旦被选上等同於「光荣牺牲」的祭品，原来都被送入了鲲笼神的腹中。 当时，鲲笼神的 令人吊诡的是，这名孩童却在後来巫nv一众进村後，丢失了当初听到鲲笼神事情的记忆。 首次的「鱙人」选制改革，变成由巫nv选出一人作为主司结界的代表替代，亦即，「鱙人」七年间与七年後不再会被牺牲，这也让庙方主动把人送给鲲笼神吃掉的黑暗情事给出了解套。 随後，鲲笼村过上几十年和平安稳的日子，直到流水屍事件的出现。 村子当下已有派出所的警察驻紮，会协助处理无名屍相关安置，清笼寺与巫nv们即负责丧葬法会上的协助，也在这时期，迎来了「鱙人」第二次选制改革。 「实际上，流水屍、学童失踪，跟後来出了人命是三件不同的事，只是村子高层与庙方将它们混为一谈，对村民捏造出了流水屍作祟事件，伴随之前双修丑闻被告发出来，这也才让鱙人制度又一次出现变革。」 在此期间，爆出村内神职权力责任分配不均情事，因流水屍设祠堂一事让巫nv被驱离神职事务核心，而随着之後的学童失踪，又经过巫nv私设祠堂供奉泛灵神後，双修丑事总算被爆料出来。 这件事没有大举延烧，知情的大多数村人也选择为了自己「圈子」的安定，选择姑息。如前所提到，直到「鱙人」乾屍不见才真正的完全爆发。 当时庙方给出的说法是双方两情相悦，然而巫nv却指出无法接受双修情事，加上本来的新仇旧恨，双方就此各玩各的，正式分裂。 可是，噩梦还没结束。 而那具乾屍，正是我母亲与前一名父亲产下的可怜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