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妄这没皮没脸的家伙当然不可能出去,内衣扣还是他扣上的。 谢京妄抓着她的胳膊,又给她套了件薄外套。 她感冒也才刚好。 江怡常年跳舞,其实也不矮,在女生当中算高的了。 谢京妄垂过头,又捉着她的手腕,将长出来的两截衣袖往上卷了两次,露出女孩本就莹白似玉的腕骨。 江怡别扭地收回手,走了出去。 段清衍和程杨还站在那个位置,目光紧盯着门口,见江怡又出来了,段清衍震惊的骂了句“卧槽”。 段清衍心说,他就说怎么每回练歌一到点,谢京妄这狗逼走得比谁都快,原来是老婆在家等着呢。 江怡面不改色的嗯了声。 段清衍:“……” “我就叫我就叫,江怡妹妹、江怡妹妹……” 谢京妄薄白眼皮淡淡垂下,他快步走向客厅沙发处,上面放了不少他给江怡买的玩偶,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拿了个最寒碜的便宜抱枕往段清衍身上砸去。 他攀住程杨的肩膀,两人挨的极近,几乎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温度滚烫。 段清衍却没什么感觉,嘴里大叫着:“江怡妹妹,你男朋友打人了!啊啊啊救命啊!” 他一阵鬼哭狼嚎,程杨笑了笑,身子往前一迎,替他挡住了谢京妄砸过来的抱枕。 江怡不插手这事,她往舞蹈室走去。 段清衍还是勾搭着程杨的肩膀,有点得意的说。 叁人朝音乐室走去。 段清衍一屁股坐在了里面布置的黑色皮质沙发上,茶几上放了几张稿子。 好半天,他呐呐开口:“妄哥,这是你写的词曲?” 段清衍嫉妒说:“你这水平,就他妈以后被你爸赶出来了,混乐坛也饿不死!” 谢京妄不置可否的轻慢一笑,“真被赶了再说。” 段清衍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稿子还不是最终版本,谢京妄随手拨弄了一下手里抱着的吉他,提到江怡的名字,倨傲眉眼也变得柔软。 能让他动手写歌的,也就只有江怡了。 嘁,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宋雅姿那边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话的时候带有哭腔,段清衍说:“没事宝贝,我现在过去,你别哭。” 段清衍收好手机,指了指门外,“我女朋友有点事,妄哥,我先走了啊。” “程杨,我打车过去,车给你留下了,你开车回学校。” 看他这样子,段清衍莫名觉得自己混账。 段清衍又于心不忍地补充道:“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处理完她那边的事情,过来接你,到时一起走。” 段清衍这才放心走了。 程杨是高中时才加入他们的,比起段清衍一惊一乍的性子来说,要温和许多。 谢京妄散漫开腔,好似随便一问:“谈过恋爱吗?” 是没兴趣,还是喜欢的人不能谈,谢京妄没深究,总归都是他兄弟。 江怡练了一下午的舞,从舞蹈室出来时,段清衍和程杨都不在了。 她点开一看,有些惊讶。 开学那会,江怡参加了一个烘焙社,和季青荷不一样,她手特别笨,饭菜倒是会做几样,至少不会食物中毒。 每回做出来的糕点要不是太甜了,要不就是不成形。 加她的人是烘焙社的社长,应时序。 江怡平时忙着练舞,烘焙社其实去的次数不多,和应时序只匆匆见过几次,这会儿看见他的好友申请,真挺惊讶的。 应时序:【江怡学妹,今晚我们烘焙社聚餐,地点在东哥烤肉这边】 应时序:【学妹,你要来吗?】 y:【去的学长,大概几点?】 y:【好的,我现在过去】 y:【不用啦学长,我自己过去就行,不远】 身上还穿着练功服,江怡拽了拽衣摆,进卧室随便换了身衣服。 她只涂了一点显气色的口红,包也没背,就这么打算出去。 江怡随口应道:“社团聚餐。” 嗯? 谢京妄背靠着过道墙壁,眼睑垂下,一副被抛弃的流浪小狗模样。 江怡:“……” “今天做糖醋排骨,还有辣子鸡丁、鲜虾腐皮卷。” 江怡说:“你在家吃吧。” 被拒绝了,谢京妄不高兴地侧开脸,浓密眼睫下垂,很明显的层次感。 “回来给你带小蛋糕好不好?” 江怡小脸一板,“谢京妄,你别这么粘人。” 谢京妄嗓音懒怠的应了声,勉强看了江怡一眼,挺烦的摆手,“你去吧,我在家里吃馍馍。” 说的她心眼多坏似的。 话落,江怡和在厨房忙活的阿姨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门。 …… 这家烤肉店离京宜大学近,出门左拐,往前直行六百米左右就到。 江怡过去时,烘焙社的人都到齐了,一共四人。 惊讶的声音响起,江怡扫见一个熟人,是钟意,她竟然也加入了烘焙社。 除了钟意外,其余两人都是男生。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应时序家里是开蛋糕店的,从小就会烘焙,烘焙社也是他一手创建的。 “学长好。” 应时序招呼着她坐下,到了晚上气温开始下降,尤其是刚才还刮了一点儿风,江怡手被吹的冰凉。 “谢谢。” 钟意在旁边和她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居然也加了这个社团。” 另外那个男生和她们一样都是大一新生。 沉延戴着一副边框眼镜,长相端正,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埋头在玩手机。 应时序将手机递到江怡面前,江怡看了两眼,摇头说:“挺多的了,谢谢学长,暂时不需要加什么。” 钟意估计和她一样。 应时序也没说什么,将手机收了回去。 沉延在这时推了推眼睛,说:“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正好也在这边,他一个人没伴,能过来一起吃吗?” 钟意满口应道。 江怡也没什么意见,她点了点手机屏幕,从她出门到现在,谢京妄这粘人精居然没给她发一条信息。 她想着,几分钟后,她以为转性的大少爷活生生出现在了她眼前。 谢京妄和江怡一样,穿了件卫衣,只是他身上这件是黑色的,还戴了一顶同色系黑色棒球帽,冷厉五官被帽檐微遮,留有几分罕见的温和,配上他说的这话,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