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姨父姨母的一通牢骚,阿珂拿来炭炉,然后自己很自然地躲到了远处,不敢靠近这份诡异的温暖。
白凤见状,无奈摇摇头,随后温柔地对阿珂说:“小妹妹,你过来,让他们过去……”
客店主人一家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那里恰好毗邻客店大门,时不时会刮过一阵冷风。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俞珂的娘亲所写。”白凤举起信笺,问阿珂道:“小妹妹,这是你娘亲的笔迹吗?”
阿珂看罢,连声应道:“是的,是娘亲写的字!她终于寄信来了……”
“昨天夜里我无意撞见那二位在屋中商量,说是不想让你看见这封信,当然,还有你娘亲寄给你的钱。”白凤将信笺递到客店老板手里,威胁道:“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吗?”
“想,我太想了!”阿珂的眼角泛起泪花,心中仍然存在的眷念和期待,都是为了娘亲的信……
白凤随即举剑示意对方亲口把信中所写内容读出来:“爱女俞珂……前一封信已过去半年有余,见气候转凉,想你日渐生长必不能缺衣少食,故而遣人送去厚金以赡家中,请恕娘亲无能,不可伴你左右。”
“娘亲果然还挂念着我。”阿珂听到半途情难自已,甚是感动。
客店老板此时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大侠,接下来的,不用读了吧?”
“你敢?”
“我读,我读!”只见他捧起信笺的双手开始不由得震颤起来,“每每念及阿珂,总以为仍是婴孩模样,所幸见大姊回信中所云,得知阿珂已然亭亭玉立,我心甚慰,还望阿珂修身养性,不负大姊养育之恩。”
阿珂听罢,心中诧异至极,转念一想,倏地感伤流涕不止,她就算受过再多累、吃过再多苦,也没有像今天这般软弱过。
“还……还读吗?”客店老板道。
白凤走到阿珂身边,回道:“再读下去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阿珂喃喃罢,不禁扑倒在白凤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娘亲她……还以为我过得很好,可是,我过得一点都不好……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真是个傻孩子。”白凤摸摸她乱糟糟的后脑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责怪自己?”
“我……我?”
白凤继续问:“阿珂,你知道自己娘亲在哪里吗?”
“我记得,是在晋阳。”
“大齐的国都?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白凤道:“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刚好一样呢。”
客店老板不解道:“你想做什么?”
“阿珂,你有胆量跟我一起走吗?”白凤没有搭理其他人,只对阿珂说:“我们,一起去找你娘亲。”
“嗯!”阿珂点了点头,便即回到自己的“小黑屋”里收拾行囊,虽说是行囊,却只剩下半枚圆形的玉佩。
“这是娘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她啜泣着:“我们走吧。”
白凤拿出几个铜板扔在地上,与客店主人告辞说:“这些钱算是我赔给你们的,以后我们无冤无仇,若是仍要追究,休怪我无情。”
话毕,他牵马来将阿珂抱上去,把苏青送来的毛皮斗篷穿在她身上为其御寒,二人就此消失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