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青年岂止毫不领情,甚至开始大加讥讽起这些繁复的中原礼节,讲道:ldquo秃发阿爹,现在又不是在你汉人主子面前,何必行此周礼?我贺拔胜此次是前来迎娶你的女儿,又不是打家劫舍,你害怕什么?rdquo
ldquo是呀!我们同是鲜卑人,何必又分彼此,说着异族的话?rdquo一个冷峻尖锐的女声从贺拔胜背后传来。
众人仔细一瞧,发现她与贺拔胜的着装出奇得一致:他们皆是身着圆领红衬,两片当铠,一袭束腰马裤。只是其中一人髡发黑髯,只留头顶一小撮结成小辫,样貌威武凶恶;另一人盘发结成两条麦黄色的粗辫子放在双肩,薄唇高颧,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样貌高傲庄严。
秃发长老身边依偎着一位女子,连连说着ldquo不依、不依rdquo。可是贺拔胜却管不了那么多,挥着大柄斧便上前威逼道:ldquo秃发阿爹可别说我不讲理,若是我硬要带她走,你也拦我不住!所以,我愿意让秃发阿爹派出一个人来,证明他比我强、比我有资格迎娶你的女儿,让我心服口服,到时候我自会离开。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秃发长老向左右望了望,发觉族中青壮皆外出游猎去了,余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辈,尚不可与任何人为敌。
贺拔胜身边的女子又道:ldquo听说,御夷镇的赵家兄妹都是些lsquo四体不勤、五谷不分rsquo的废物,哪能比得上我们兄妹两个?秃发阿爹又何必要屈身在他们麾下,到我们武川镇来,你们的东西照样卖得出去、你们的安全也会得到保障!rdquo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又钻出来一名鲜卑武士,拔出弯刀便破口大骂道:ldquo你们helliphellip胡说八道!rdquo
ldquo噢?看来是有人应战了!rdquo贺拔胜凄惨地笑着,好像在他眼里那名鲜卑武士已经是一具尸体了:ldquo钰儿,你去接战,这种小厮还不足以让我出手!rdquo
ldquo是,哥哥,我这就去取他项上人头来!驾helliphelliprdquo贺拔钰儿拔出长剑,御马前去迎战。看这阵仗,她根本没打算留情,杀掉一两个人、取去几条人命应该是在计划中的事情。
站在原地的拓跋犷架势也足够老道,双手拿刀一直悬在上半身,这是为了防御驾马者最容易攻击到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可不是从前对决过的普通骑兵。
两方对峙须臾,贺拔钰儿便意欲先发制人,驾马突击而去。
本来骑兵对决步兵便拥有绝对的先决优势,如今面对的贺拔钰儿更不是任何普通骑兵,她是足以统帅千人的绝对精锐,拥有出众的一技之长。
只见在骑马冲锋的途中,贺拔钰儿忽然把另一只放在缰绳上的手松开,往马鞍袋里伸手掏出一把精致的弩,上面已经挂好箭矢。也就是说,她仅凭健壮的双腿便制住了身下的骏马。
于是,她得以一手拿着弓弩趁机偷袭,一边在马上来回挥剑发动佯攻。
本来打算挡住对方一次攻势便趁机做出强烈回击的拓跋犷生怕让箭矢击中,只能让贺拔钰儿打得连连退守。他的脸上满是惊愕,眼睛一直盯着那只漂亮的弓弩,好像灵魂已经不在战场上了,只是看上去还在挥着刀胡乱抵挡了几回合。
很快,贺拔钰儿便抓住时机,强力挥剑猛击一合,把箭矢射在了对方的左肩膀上面。随后把弓弩放回马鞍袋里,扭转马头便要冲到拓跋犷身前的取其首级,嘶吼道:ldquo受死吧!rdquo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布衣的少年便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只听ldquo铿锵rdquo一声,贺拔钰儿手中的长剑便让他人击落于地。
白凤甚至连剑都还未拔出来,便突然走出来破坏了这场本来就不公平的对决。
ldquo哪来的毛头小子,报上名来!rdquo
ldquo在下,白凤。rdquo:???
ldquo好,好一个白凤。rdquo贺拔钰儿说罢,便接过一旁小厮扔过来的长刀,然后又让自己的弓弩满上弓弦,准备发起又一轮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