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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短篇小说---江湖游)(1 / 2)

(' 第98章 (短篇小说-——江湖游)

作者的话:这篇小说其实7年前就已经写完了,因为那时候是手写,大约有8万字左右的稿子,但是上学、搬家,导致手稿已经不见了,如后期还能续写上一定写。

ps:作者写诗词歌赋可以,小说这种叙述比较强的逻辑比较吃力,不是我的强项。

——

(1)-——她?他?

落日仓凉,天近黄昏。

一只乌鸦从路旁的枯枝上突然跃起,惊飞了几只鹊鸟。

夕阳的残辉斜照在蜿蜒的山路上

无风,树影绰绰。

远处,忽闻有人放声高歌,声音高亢,整个苍山都像跟着节拍似的,回音盈饶,久久不绝。

歌声愈来愈近,顺着那方向望去,只见一白衫书生,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头带一青色毡巾,手持一把珀色折扇,自山下款款而来,在他身后,蹦跳着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柳眉杏眼,身材婀娜,满脸尽是调皮之色。那书生走起路来,犹如踏着云彩,片刻间已移出数丈,轻功之高,令人咋舌。他边放声高歌,边欣赏着这青青山色,浑然忘却了身后的小丫头,直到听见后面闷哼一声,才倏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去,见那小丫头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嘟起一张小嘴来。书生不禁哑然失笑,快步走了过去。

“医儿,你为何不走了啊?”面上虽带责备之色,语气却甚是温柔。

“公子施展轻功,叫医儿如何跟得上?”又是一撇嘴,将眼睛转到一边。

“好好好,我慢点走就是了”

那医儿突然大眼睛一转,坏坏的笑道:”我要公子背我。”

白衫书生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但也拿这小丫头没有法子,只好蹲下身去”来来来,公子背你就是了”

医儿一听,急忙欢喜的从地上站起来,爬到书生的背上,嘴里念叨着”起驾,起驾”

夕阳西沉,百鸟归巢,夜暮也将山色掩盖了起来,山下亮起了万家灯火。

走了一段路,那书生自顾的念道。

“医儿,你也不小啦,以后不要总让公子背你。”

医儿将脸贴在书生的背上,撅着嘴道:公子轻功过人,医儿整天跟着你,脚都快磨掉了。”

“对了,公子,下了山就该是三邪镇了吧。”

“嗯”书生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知爹爹让我找的人还是否健在。”

“放心吧,公子”医儿说着说着,不觉上了困意,竟就在书生的背上睡着了。

那书生无奈的一笑,施展轻功,朝山下飞奔而去。

——

(2)奇人——一

转过一片林子,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借着依稀月光,便看见前面立有半尺高石碑,碑上赫然刻着三个苍劲大字”三邪镇”。白衫书生走上前去,伸手拂了拂那石碑。暗自叹道:终于到了。

时至四更天,街上已无行人。月光照在发黑的石板路上,折射出一种夜晚独有的冷清,只偶尔听得几声犬吠,便再无声息。就在这黝黑的夜里,突然看见一点灯光,灯光不亮,但却温暖,快走了几步,灯光便愈来愈近了,原来是家客栈,门前挂一灯笼。书生走上前去,伸手扣动门上的铜环,过了半晌,门吱咯一声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店小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囔着,刚想埋怨几句,抬头见那书生眉宇轩昂,气度不凡,便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嘻笑道:”客官住店?”白衫书生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道”找两间上好的客房,备上好酒好菜””这么晚了,厨子已经。。。”白衫书生回头白了他一眼,扔过去一锭银子”客房在哪儿”那小二一把接过银子,受宠若惊,立马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阳光透进屋子,暖洋洋的照在深色的床幔上,深秋中难得的好天气

“懒虫,起床起床”书生睡得正熟,忽听耳边响起银铃般的笑声,他睁开眼,就看见医儿那张乖巧的小脸,她正拿着一根羽毛儿轻轻的戳着他的鼻子。

“医儿调皮”书生从床上坐起来”你为何起得如此早?”

“公子,外面好热闹啊”她跑到窗边,指了指喧哗的大街。

突得又一嘟嘴“医儿肚子好饿啊”

那书生咣然拍了下脑袋“昨天见你睡得太熟,就自顾吃了些酒菜,倒把你这个小丫头给忘了,我们去街上寻些吃的”

“好啊好啊”医儿上前去拉住书生的胳膊“快走快走”

“你啊.”他点了下她的鼻子,两人便连跑带颠的走下楼去。

正值早市,街上行人接踵摩肩,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牲蓄的味道,顿时显得一片乌烟瘴气。

医儿东跑跑西看看,这也中意,那也好奇,书生跟在她的身后,一时手忙脚乱。只喊着“医儿小心,不要走散了”

时至中午,人也越聚越多,狭窄的街道上已成拥挤之势。这时,突然从远处奔来几匹高头大马,马蹄过处卷起阵阵尘烟。马上有人高呼:“不想死的快点让开”顿时街上的人群乱做一团,打翻了菜篮子的,踢飞了烧饼摊的,更有几个跑得慢的妇孺被马踩倒,蜷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白衫书生紧张的四下一瞥,见医儿还浑然不觉的蹲在路的中间捡拾别人掉落的木偶,而身后一匹快马正呼啸着朝这边直冲而来。他眉头一蹙,脚尖微一点地,人便凌空飞起,两个起落便到了医儿面前,右手一抄将她拦腰抱起,再一跃便已到了路的边侧,那马刚好飞弛过去,地上的木偶变成了一堆碎渣。

——

(3)奇人-——二

医儿惊慌的望着那一堆碎木,又抬头望了望白衫书生,红润的脸上仍带着因惊吓而留下的红晕,。而那书生此刻也眉头紧蹙,暗忖道:“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再望远处,那些大马早已无了影踪,所过之处,一片狼籍。书生不禁摇头轻叹:“咱们还有要事在身,暂时先不要多管闲事了”轻轻拍了拍医儿的肩膀“走吧”

三邪镇虽然繁华,但也有不进人烟的地儿,眼前这座宅子不禁坐落在荒郊野岭,而且异常的凄凉。几棵老槐树伫在那里,一阵风吹过,飘下几片黄叶,路过的飞鸟都似受不了这冷清似的,不愿在它上面做片刻的停留。一面早已褪了色的红漆门在这荒凉中犹显得醒目,书生走上前去,刚想敲门,,那门便自个的开了,放眼望去,倘大的庭院里竟空无一人,满院的落叶深及脚踝,看似已好久无人居住了。

“公子,这里好像没有人”医儿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嘟囔着“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书生俯身拾起一片落叶,深思了下道:“不会错,就是这里”举步正想往正厅走,忽的一道寒光闪过,眼前便多了一柄长剑,书生手中玉扇一挡,“叮“的一声脆响,那剑就往后退了几尺,稍一停顿,又化做一簇剑迎面而来,招式犀利凶狠,竟是峨嵋的“翠剑九鼎”书生不急不慢,身子朝左一斜,巧妙的避了过去,那剑招式落空,立马又一回转,直刺书生的面门,书生身子往后一纵,手中玉扇往前一点,又是一声脆响,都各自移出数丈。

就听一声清笑:“我当是谁了“随着笑声,眼前便多了一青衫少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电目如寒星,两弯浓眉如漆刷,手中执一把寒光长剑,上书”倚天“二字。那少年又接口道“原来是小王爷,玉扇公子——慕容杰,多有得罪”说着躬身一揖。那被叫做慕容杰的书生也将手中折扇一收,朗笑道:“呵呵,没想到四王爷的消息也这么灵通,这么快就派了他的干儿子翠羽青衫——轩辕北来”,到这里。

——

(4)奇人-——三

“公子,你看这”在屋子里长明灯的隐约光亮下,赫然看到屋角那里坐着一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一堆白骨才是,身上的衣服俱已破烂,四肢展开,头低垂着。奇怪这医儿非但不惧怕,还大胆的走了过去。她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白骨说”公子,这个人应该死了两年了,致命的是颈后这处伤,是被双指掐碎了脊椎骨窒息而死”。慕容杰亦蹲下身子”传说五墓奇人武功甚高,江湖中已少有敌手,能一指将他致死的会是什么人呢?”

“对了医儿,五墓奇人的脸上有个十字型的刀痕,你检查过了吗?”

“嗯,在他左边的额头上的确有一处刀痕,是利器所刺。刀痕四周平滑,应该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

慕容杰点点头“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五墓奇人,可现在他人已死。。。。。”

“公子,你看,墙上有一幅画”慕容杰站起身,顺着医儿手指的方向,深黄色的墙壁上确有一幅画,画上一妙龄女子,峨眉粉黛,面如白玉,一双秀目如深秋之波,不动似动,初看下恍若真人,慕容杰一时看得呆了。“公子,公子”医儿伸出手在他眼前划了两下,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的自嘲了几句。又细端详起这幅画来”医儿你看,她身后的柳树怎么是直的呢?再看这里,还有一首诗:一人高在上,大字不为下,情权欲酒肉,看透俱是空。青青覆在头,造化愚人弄。一意差毫厘,万事皆是谬”

医儿狡黠的看了一眼慕容杰道:”公子,你可猜出诗中之意?”

两个人不禁异口同声道:”无”

”一字在上,不是天字,万事皆空便是”无”青青是草,草字头加个化字就是”

慕容杰手中玉扇轻一拍掌心,恍然道”柳树本是弯的,这幅画不就是指”柳正”嘛,江湖中有柳正有无的地方就只有柳正关的无宫了”

“无宫?”医儿迷惑的皱皱眉

慕容杰忙解释道:”无宫宫主心若寒是武林中人人俱怕的女魔头,行事忽正忽邪,无宫最近几年在江湖中没少惹出是非,但也没有人敢去议论。医儿,你我这就起程前去无宫一行”

”公子”医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那轩辕北一定也到过这里了。他身上应该带着一个荷味儿的香囊,方才你们在外面比武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刚进这间暗室,我也闻到了一样的香味儿”

慕容杰一皱眉:”他想毕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他为什么不将此画毁掉呢?”

医儿也摇摇头”或许这幅画画在墙上,他毁不掉吧,不对,那也可以用剑将它划掉。。。唉呀,公子不要多想了,我们还是快快起程吧”

“恩”慕容杰点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

(5)奇人-——四

两人出了三邪镇向东而去,一路打听,原来那柳正关离这里有千里之遥,必先经过一条大河,还得再行上半月路程。于是便在河边租了一条船,那船家咋看便是老把式,一张嘴一口子的山东味儿。慕容杰陪着医儿在船头坐下开口问道”老丈,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啊”船家大笑道”客人这都不知啊,这条河叫做阴阳河,贯通南北。宽有百丈,长有千里,是你们去柳正关的必经之路啊”慕容杰点点头也呵呵一笑。

但看那沿岸风光,青山高耸,树叶繁密,再望江面之上,河水滔滔,欧飞雁鸣,蓝天白云之下顿显豁达之气。两人不禁沉迷于此湖光山色之中,神离忘形。这时,忽听远处有船声,船家惊道:”好大的船啊,必是官家的啦”慕容杰和医儿都顺着那声音望去,果然见一船高大如楼,底尖面阔,首尾高昂,首尖尾方,船上立着几个戎服士兵,俱是披铠带甲,头系红缨。船中间树有一旗,旗上锈有”轩辕”二字。正观望间那船已到了近前。慕容杰和医儿相视一望,心中都已明了,原来那轩辕北并非大意将画留下,而是故意引他二人前来,慕容杰毕竟是王爷身份,在城内他实在难以下手,但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江之上,人不知鬼不闻,就算你把皇上杀了也怕只是落得个客死异乡而已。果然,听得一声清笑,船上便闪出一个人来,青衫玉面,不是那轩辕北又是谁。他来到船头拱手一揖道:”小王爷,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杰冷哼一声:”此处风景虽好,但总有些抹煞风景之事”

轩辕北笑道”王爷怎得如此说呢,在下素闻小王爷武功天下第一,早就想找机会和您一较高下,今日大江之上,就不妨让这江水做个鉴证。”

慕容杰亦自一抱拳道”那就承让了”又转头对医儿道”医儿,你在这里小心呆着,公子去去就回”

医儿望着他,惊恐的点点头”公子你要小心”

慕容杰长身一纵,人已跃至大船之上。轩辕北当然不敢轻敌,刚待他站定,便以一招”行云流水”取得先机,他身形轻盈如燕,再加上那倚天剑本就是天下名剑,削铁如泥,人剑合壁,真是巧妙之极,慕容杰在那荒宅之中只是防守了几招,此刻手中玉扇出手如电,脚下月挪星移,轩辕北不禁暗叹: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剑尖一转,又是一招金龙戏凤,慕容杰轻叱一声,剑扇相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时,大般缓缓开动起来,船速也愈来愈快,慕容杰心中一凛,那船竟是朝着医儿坐的那艘小船而去,他玉扇一收脚步一挪,想要飞下船去,但轩辕北哪肯罢休,手中长剑又化无数剑,迎面击来。慕容杰只得收身回挡。

两船撞击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庆幸的是船还没有沉,但已被撞出数米之远,偏离了原来的航向。那船家一边拼命的划桨一边高呼”不得了,不得了”医儿赶忙上前帮他一起用力”大伯,不要慌啊”

那船家”唉”了一声”你可知这河为什么叫阴阳河,因为它有两个分支,一条是通向城里,一条是瀑布。那瀑布高有百丈,神仙都难生还啊。”医儿不经意朝前一瞥见河中间有一块绿地,上面有官府的石碑,碑上写着:前方瀑布,绕道而行。

——

(6)红楼——一

在这剧烈的撞击之下,船速早就失去了控制,愈接近瀑布,水流愈是湍急.小船在急流中打着转,朝瀑布那边冲去.

医儿不禁失声喊道:“公子,公子,救我..”然而这声音已被瀑布巨大的流水声所淹没,在这轰天声响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那边大船上的慕容杰此刻也早已心急如焚,几次欲抽身而去都被轩辕北挡了回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船由近至远,由清晰变得模糊,渐渐的从视线中消失,海天连接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几只海鸥在上面盘旋着,偶尔发出几声低嚎.

深秋的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肥沃的土地上,潺潺的流水唱着歌儿往前飞奔着.

医儿朦胧中觉得耳边热热的,有微弱的呼吸声.她勉强睁开眼睛,一只白色的兔子蹦跳着跑进了林子.她想试着站起来,可是浑身的疼痛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那样躺着,仰面看着蓝天白云.“公子,公子呢”这突来的念头让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努力回想着:公子应该和轩辕北在打架,之后,她和那船家随着船掉下了瀑布,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然后呢,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那公子呢?他有没有遭到毒手,他还活着吗.医儿挣扎着站起来,她沿着河边发疯似的找着喊着,然而除了流水声和几声海鸥的啼声回应着她,她什么也听不到.

“公子,公子”医儿跌坐在那里,失神的自言自语起来.她想起两年前,她没有了家独自一个人流浪,在路边受别人的欺负,打骂,是公子收拢留了她,给她吃给她穿,待她尤如自己的妹妹般疼爱.公子出身贵族,但为人和蔼可亲,而又武功高强.她随公子一路游山赏水,抱打不平,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天机之盒,”都是那个天机之盒医儿恨恨的一搓拳头,眼里充满了忿恨,转而又是一片茫然.“公子现在不在身边,让医儿该到哪里去呢”.

她沿着河边漫无目的走着,夕阳也带着它的最后一抹余辉慢慢的沉入海底,傍晚的凉风吹来,医儿不禁将湿湿的衣服紧了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前,依稀的出现了一片城镇,这让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了.

华灯初上,夜市里的商人也陆续摆出货来.本来稀落的街道上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医儿在街上走着,诱人的食物的香味儿使她觉得饥肠辘辘,她摸摸腰际,装银子的香囊早就不知了去向.

“包子,包子,刚出锅的包子”一个包子铺的老板一边吆喝着一边用白色的抹布驱赶着闻香而来的蝇虫.医儿站在那一屉屉白宣宣的包子面前,使劲儿咽了几下口水.那老板斜看了她一眼喝道:“死要饭的,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你说谁要饭的”医儿柳眉一横刚想反驳几句,但下意识的一瞅,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乱篷篷的头发将白净的脸蛋挡住了,诈看上去,确和叫子无异.便也无心再做辩驳,扭头跑了去。

——

(7)红楼——二

医儿失神地站在集市中间,茫然地看着身边的行人.几个孩童举着葫芦嘻笑着从她眼前跑过.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雪白的长衫,青色的纶巾.手里执着一把折扇.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刹那袭遍她的全身,她不禁脱口叫道:公子.医儿飞般的跑了过去拽住他的衣角,那人一回头,她满怀喜悦的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手也不自主的松开了,重重的低下头去.

“臭要饭的,滚一边去.”那人说着一脚踹了过来.

医儿只觉得腿上一阵疼痛,一屁股跌了下去.那人还不解恨似的,走过去又踢了一脚嘴里叨叨着:死要饭的,把本少爷的衣服都弄脏啦.要不是本少爷有事,定饶不了你.边骂着边转身去了.说话间早已围上了几个行人在边上指指点点,但确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拉这少女一把.医儿想着慕容杰的好,又想起现在孤苦伶仃的处境,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越想越哭,越哭越伤心,几乎不能自已.哭了一阵,她忽然嗅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儿,而这香味儿仿佛就在她的眼前,她睁开眼,一个香喷喷的馒头放在她的鼻子下面,她顺着拿馒头的手往上看去,一张带着微笑的白静的脸庞正在静静的注视着她.医儿一把抓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功夫便吃得一干二净.那人笑笑,转身钻进了人群.

走了许远,忽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一回头,便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儿.他想了想,似做了很大决定的从衣服里取出一个馒头,咬牙道:“算了,把我明天的早饭也给你了.”医儿看看他,接过馒头,几下便吞了进去.那年轻人拍拍胸脯一本正经的道:“这回我真的没有了”医儿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你饱了该放了我吧”说着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见那女孩子还在后面跟着.他一顿脚道:“不信你搜搜看,我真的没有了”

医儿低着头小声道:“不是的,我没有地方可去,我能不能跟着你.”

“你跟着我?喂,我可是个大男人哦,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我,开玩笑”他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要不然,你在哪里做工,我也可以做的,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会饿死的”

“唉,碰上你真是倒霉,看来我这人是不能做好事.”他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下医儿“我做工的地方不适合你啊,妓院?妓院知道吧?”

医儿看着他,摇摇头.

“你看,你连妓院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要跟我做工.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会啥?”

医儿道:“我会医术”

“医术?”那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会医术?那我还会绝世武功呢!”

医儿细瞅了一下他“看你的脸色,你这几天一定常去茅厕.并有恶心,呕吐,头痛的症状”

那年轻人一听,立马变了脸“你怎么知道,我都难受死了”

医儿笑道:“你这是轻微痢疾,不用怕,你去药房买些马齿苋、地榆、苦参、地锦草等单方草药煎汤口服,早晚各一次。三日便好”

“哇”那年轻人拍了拍医儿的肩膀,一脸佩服的神色”你还真会医术啊,那好吧,我带你回去问问妈妈,她要是同意你留下,你就留下吧.”

医儿欣喜的望着他“说话算话”

那年轻人一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医儿,崔医儿.你呢?”

“我叫阿福,你多大了?”

“我十五岁了”

“哦,那我大你七岁,你该叫我哥哥”

医儿一撇嘴道:“阿福哥”

阿福不禁憨笑道:“嘿嘿,第一次有人叫我哥。

——

(8)金童玉女-——一

从楼上往下看去,正好对着小镇的街道.这小镇之所以叫“松月镇”皆因它四周均是柏松所绕,月朗星稀夜晚,明月青松,景色怡人.在有钱人家的院子里也四处栽满了这种罕见的松树,葱葱郁郁,四季常青.红楼当然也不例外,虽是深秋,翠色掩映中,红仍艳.

崔医儿正望着楼下的街道出神,肩上猛的被人一拍,不由得惊呼起来.回头见是阿福,便嘟嘴道:“阿福哥,你坏死了”

阿福手里提着个白毛巾,将手往嘴唇上一放嘘了声道:“我是偷偷跑来的,下面好多客人啊”

“我也是刚上来的”医儿转过头,仍望着窗外.

阿福走到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往外看,看了半天挠挠头道:“医儿,你天天在看什么啊,都看了三年了”

“我在等人,我怕他一旦路过这里,找不到我”

“等什么人?”阿福更是不解了

“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对了,阿福哥,你知道柳正关吗?”

“柳正关?不知道,听说好远的”

“唉~”医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福”“阿福你死哪里了”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除了那柳枝姐还能有谁,果不其然,声音刚落一个窈窕的影子就闪上楼来.紧接着,阿福的脑袋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你个死阿福,跑到这里偷懒,让妈妈看见了不罚你才怪.“阿福立刻讨好的贴上去:“柳枝姐最好啦,我就上来透透气啦”

柳枝一瞥崔医儿,笑道:“看我们家医儿都出落成大姑娘啦,瞧这小模样俊的,阿福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啊”

崔医儿一听,脸刷的红了嘟囔道:“柳枝姐不要拿人家开心”

“就是,就是,我待医儿就像自己亲妹妹一样哦“阿福说着一搂医儿的肩膀:“我俩有兄妹相不?”

柳枝也被逗笑了,挥了下手帕儿:“好啦,好啦,快下去干活,下面来了个大客人”

“大客人?”阿福搓搓手”又有钱赚了”

柳枝又道:“医儿也下去帮忙吧”

崔医儿应诺了声,三个人便一起走了下去.

楼下果然热闹,黑压压的坐了一片子人,几个丫环端着茶点穿梭于人群之中,头上已有汗珠.灯火通处一个鹰鼻高鹗骨着五彩锦袍的青年人正襟危坐着,在他左右矗立着两排黑衣大汉,身后俱背着一把红绸系柄,通身漆黑的大刀。那青年人看似来头不小,红楼里最红的吉祥如意两姐妹分侍左右,连妈妈都陪在一旁嘘寒问暖。他目光炯炯的眼神里略带色意,怀里搂着还不忘四处寻目。这时就听妈妈道:“唉呀,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正龙镖局的总镖头都给吹来了,真是红楼的福份哦。”

那被叫做总镖头的人哈哈大笑了两声,不屑的一瞥妈妈道:“我卢松以为这红楼里当真百云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妈妈闻听此言,脸不由一沉,但她毕竟久经风月场,立马又堆上一脸笑容“这些要是总镖头不喜欢,我再叫些姑娘来,您不妨慢慢挑细细选”说着朝身边的姑娘呵道:“还不快把姑娘们都叫来”

——

(9)金童玉女-——二

“不必了”卢松一摆手“你这里的姑娘我都看过了,凡脂俗粉,我卢松见过的女人何止万千,这里个个都入不了我的眼。”说着将怀里的吉祥如意往旁边一推,拂袖而起。妈妈一见,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唉呀,卢镖头切勿生气,来来来,坐下喝壶茶。我再给您叫去,茶哪,都凉了怎么也没人换。都瞎了眼吗”

那端茶的姑娘一见这阵势哪还敢吱声,瞧见崔医儿在她身后收拾果盘,急忙凑过去低声道:“医儿,妈妈让你把这茶送到那桌去”医儿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茶盘来。

她将茶小心的放下,然后在杯子里慢慢的斟满,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咔嚓”是茶碗碎裂的声音,医儿只觉得手腕被人抓得很疼,手中的茶杯也随之落在地上。众人皆是一惊。这时就听见卢松的笑声:“你这红楼里的红儿原来都藏着啊”

医儿想挣脱开他的手,可她越是用力,他便抓得越紧。妈妈急忙上来道:“唉呀,卢镖头啊,这是我们这里看病的丫头,哪是什么红。”

卢松的眼光丝毫不离医儿,啧啧叹道:“什么?看病的丫头,那我最近正好有些不舒服,就让她给我看看吧。”

“您要是有病可以去医馆,她就会看些小病,您这贵重的身子看不得的。”

“看不得,有什么看不得的,我偏要她看了”说着,手一用力将崔医儿拉到身前“看病的丫头,我们到楼上去慢慢看个明白。”

众人皆皱起眉头,确又束手无策。

这时,就听有人呵道:“放开她”

众人寻声望去,阿福,竟然是阿福。妈妈的眉皱得更紧了,她当然知道阿福平时懦弱的就像一只狗一样,别人说了他就听,让他去做他就去做,他来红楼五年就没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阿福,你干什么?”妈妈厉声说

然而阿福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卢松,卢松也看着他。他想不到这一个小小打杂的竟有如此胆量。阿福站到他眼前,一字一顿的道:“我让你放开她”

医儿看着他“阿福哥。。”

卢松微微一惊,但马上仰天大笑道:“你,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在本镖头面前大呼小叫,你去镇上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天龙掌――卢松。”

“我让你放开她”

卢松显然已没了和他耗下去的耐性,朝旁边的几个黑衣大汉一使眼色,那几个大汉便狼一样的扑了上去,拳头如雨点如般的砸在阿福身上,阿福用手捂着头,蜷缩在那里。崔医儿的眼泪不由夺眶而出一边哭一边喊着“别打他了,你们别打他。”打了一阵,那几个大汉也似累了,卢松一挥手,他们便退到了一旁。过了半晌,阿福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鼻子和眼睛都被打得鲜血直流,血淌到嘴里似乎有些苦苦的味道。他用舌头一舔,瞪着卢松:“你快放了她”

——

(10)金童玉女-——三

卢松显然吃了一惊,上下看了看他道:“你还真不怕死啊。好小子,那爷爷我就成全你。”说着朝旁边一个大汉道:“他既然想死,你就依了他吧”那大汉冷冷一笑,刀已握在手中,他喜欢杀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人。”

“不要”崔医儿一把挣脱开卢松的手扑到阿福的身前“你们不要伤害他”

卢松哈哈一笑:“放心吧,宝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等着你给我看病呢。但这小子碍手碍脚的就必须得死”他又一瞅那大汉“还不动手”

“卢镖头。。我看。。”妈妈刚想说话,那卢松就狠瞪了她一眼“你们谁说话谁就跟着他一起死。”妈妈无奈的摇摇头,众姐妹也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我说话了,那我跟他一起死吧”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大汉忽然齐齐的向后飞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击倒他们的竟然是几个小小的瓜子皮。众人皆大惊,那卢松更是吓出一头冷汗,拔出刀来护住全身:“谁,是谁,快出来”

就听一个声音道:“他好像让我们出来哦?”

又有一个声音冷哼了一声:“不是他要我们出来,而是我们本就想出去”

声音原来是从上面传来的,众人寻声望去,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坐在房梁之上嗑着瓜子。

卢松只觉得几个瓜子皮从他的眼前轻轻飘落,和瓜子一起飘落的还有两条人影儿。他手里的刀也不由的握紧了。

那少女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嵌在圆圆的脸上,穿着一身紧身的绿衣裤,正好称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那男孩儿,眼睛虽不大,但生得跟会说话似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也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衫,中间扎根黄色的绸带。这两人往那儿一站,真是应了那句话:金童玉女。但这金童玉女可不是一般的金童玉女,能用一个小小的瓜子皮在数米之内连伤几人的江湖上并不多。这点,卢松当然也看出来了。但就是他这个久经江湖的老油子竟也看不出这两个人的来历。他正踌躇间,那“玉女”已开口说话:“哥哥,这红楼原来是个青楼,不让你来你偏来。”

那金童道:“我哪里知道,我看见红两个字就进来了”他又一瞥周围的几个人“你又怎地生了好心要来打抱不平。”

“玉女”一嘟嘴“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好色之徒,看见一个打一个。”

——

(11)勇敢的阿福

卢松当然知道说得就是自己,当下眼珠子一转,走上前去一抱拳道:“在下天龙镖局的天龙掌卢松,敢问格下是?”他本以为报出天龙镖局的名号会吓对方一吓。

哪知那,玉女横了他一眼道:“你还不配问我们的名号”

卢松本就勉强压住心中火气,闻听此言不由怒气又起,还管他什么来头名号,右手一提,一掌拍了过去,那天龙掌本是内家功力纯厚之人才能练就,他这一掌看似轻巧,绵绵柔柔中确藏无限变化,一掌拍去,确拍了个空。卢松怔了一下,他竟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是怎么躲闪的,他当然看不到,因为他的人已随着破碎的窗棱飞了出去,飞了出去就没有回来。

“金童”朝手上吹了口气道:“废物”

那“玉女”更是拍起手来“哥哥你倒是轻一点啊,一下就把人家弄死了。”她话中似带怜悯,确又在拍手咯咯的笑。

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妈妈这才回过神来,指着满地的尸体一顿足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天龙镖局必不会放过红楼。”

“金童”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一样的刺绣“你只要把这个挂到外面,量他一百个天龙镖局也不敢来动你。”

妈妈如获至宝的接过那块刺绣又似半信半疑的问道“这个真的那么好用?”

但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地上只剩下几具尸体和一些散落的瓜子皮,那金童玉女早就没有了踪影,没有人看到他们从哪来,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往哪里去。

窗外月色正浓,红里酒意正浓。

长廊里传来阿福夸张的惨叫,他满身的伤难怪会叫得这么惨。

崔医儿一边替他涂沫伤口一边掉眼泪

阿福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医儿你哭什么啊,我是故意叫得那么大声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崔医儿哭得更厉害了。

“好啦,好啦,我真的不痛,你别哭了好不?”

“阿福哥你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打不过他还去送死。。”

“我是想吓吓他嘛,万一他是只纸老虎不就吓跑了吗”阿福一眨眼“可惜他是只真老虎

不过真老虎也罢,假老虎也罢,现在这只老虎都死了,你也别哭了。”

“我是心疼你的伤”

“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啊,我阿福的身体健如牛,用不着几天你就可以看到以前生龙活虎的阿福”

阿福的身体果然健如牛,他现在已经能像以前一样在楼里跑上跑下,但大家却不再喊他笨阿福,而叫他勇敢的阿福。

——

(12)佳人一舞

一棵活着的苍松永远都不会发黄,所以你无法根据它来判断这个季节。但如果上面有雪,而且是很厚的雪,那么冬天就真的到了。

红楼日渐红火兴隆的生意却没有因为这冬季的到来而冷清,却比以前任何时候任何季节都红火,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单丹。

大厅里生着暖炉,桌子上放着酒,都是那种极名贵的酒。能喝得起这种酒的无疑都是很富有的人,也只有很富有的人才能看到单丹。

大厅的台子上挂着一层簿如蝉翼的帘子,帘子后面有袅袅的青烟。随着青烟的徐升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由远至近,由天上至地下,在座的没有人听过这种笛声,这声音甚至已到了你的骨髓。如果这声音让你陶醉的话,那么现在如果让你为她去死,没有人会不情愿,他们都看到了单丹,她在青烟中,像一个坠落红尘的仙女,但她有着仙女没有的妖饶的身材,她又像一个魔鬼,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魔力,却又有一张仙女般纯净的脸庞。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天地间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忽的又一阵笛场响起,她柔软的腰枝随着笛声摆动起来,越来越快,两只五彩水袖也随着一起舞动,一时间整个人就如一朵蕾由含苞待放直到百群中一支争艳,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是天上还是人间,如果是在人间,那么这是不是就真的是仙子。

笛声倏然而止,台上几缕青烟缓缓飘起,仙子是不是已回到了天上去?

很多人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阿福也是。所以他现在才会躲在柱子的后面偷偷的看着院中对月独酌的佳人?

“一个人饮酒哪有两个人饮酒痛快,你为什么不过来陪我一杯呢”单丹悠悠的说。她当然是对阿福说的。阿福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站到她眼前,单丹没有看他一眼就说:“坐”

阿福没有坐“我只是个打杂的,他们都叫我阿福”

“在我眼里你不是”“和我对饮的我都当他是朋友”

阿福坐了下来,满满的斟了一杯酒。单丹也斟了一杯:“你为什么天天躲在柱子后面?”

“我怕你喝醉了睡在这里,你知道这是冬天,冬天总是很冷的”

“真话?”

阿福点点头“真话”

单丹笑笑:“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真心关心我的人”她手中的酒已一口饮尽。阿福夺过她的杯子“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你可以对我说,何必要每天用酒来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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