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曾告诉他,扶桑不只是娇美的扶桑花,还是传说?中的神树,“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树杪而升”,因此诗词中常用“扶桑”代指太阳。 澹台折玉还深情缱绻地对他道:“扶桑,你就是我的太阳,照亮我黯淡无光的人生。” 薛隐问:“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 两个人再没交谈,默默吃饭。 薛隐将饭菜扫荡一空,又饮了两口凉茶,道:“说?罢。” 薛隐面不改色, 心内却震荡不已。 耳闻不如眼见,扶桑不再多言, 先把卧在膝上的玄冥放到地上, 而后站起身来,兀自解开腰带, 依次脱掉外?袍、夹袄、中衣, 最后一圈一圈地解开裹胸布,彻底地袒胸露腹。 屋里虽然点?着炭盆,可光着身子还是冷得瑟瑟发抖,扶桑把裹胸布一圈一圈地缠回?胸口,继续道:“住进行宫的第三天,我和殿下就有了……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从那时起就珠胎暗结,那么现在确实到了该显怀的时候。” 接连受到冲击,沉着如薛隐也心绪难平。 难道是扶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将澹台折玉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忽略了其它?但澹台折玉绝非如此肤浅之人。 虽然他奉太子之命保护扶桑,但他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太子的舅父、武安侯韩子洲,韩子洲必然不愿看?到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如此不明不白地降生于世,更何况生下这个孩子的人还是个难以?名状的阴阳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必将成?为太子洗刷不掉的污点?。 不等薛隐理清思路,只听扶桑又道:“假如我真的怀上了孩子,如果我想平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帮我,就是我的师父,太医院左院判赵行检。十月怀胎,按照我推算的时间,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半年左右,我必须在明年二月之前见到我师父。我不打算让澹台折玉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回?京城,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师父去嘉虞城找我,嘉虞城离京城不远,而且我哥哥柳棠时在那里安居,他可以?照顾我。薛大?哥,等你处理好摘星楼的事,我们就择日启程,前往嘉虞城——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 扶桑眉眼低垂,黯然浅笑?,缓缓道:“从分别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与他今生缘尽于此,此一别即是永别。夺位之路凶险万分,如若成?功,他会登基为帝,会迎娶一位出身高贵的女子为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妃嫔。如若失败,则只有死路一条。无论哪种结果,我与他都?将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一别两宽,于我于他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有这样我和这个孩子才有可能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