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苦？”扶桑明知故问。 喂完药, 扶桑扶着澹台折玉躺下。 澹台折玉目光幽幽，在扶桑身上流连。 扶桑能感觉到澹台折玉在看他，自从他走进这间屋子到现在, 澹台折玉的视线几乎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他一面赧赧然脸热心跳, 一面又有些享受这种被心上人注视的感觉, 滋味难明?。 “你……” “你先说。”澹台折玉道。 顿了?顿, 澹台折玉道：“你方才?说，你唱歌哄我睡觉，唱的什么歌？” “唱给我听听。” 澹台折玉只好退而求其次：“就唱两句。” 回想片刻, 清清喉咙，扶桑唱道：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扶桑低声道：“我就只记得这两句。” 须臾之后，他恍然道：“原来这首歌是你唱给我听的。” 澹台折玉看着他，模仿着扶桑唱的曲调，哑着嗓子将?这首童谣完整地唱了?一遍： 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沙哑的嗓音唱起歌来别?有韵味，比扶桑唱得好听百倍。他几乎听得痴了?，愣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扶桑憨憨地点点头：“你发烧烧得人事不省的时候，我给你唱过好多?遍，因为我爹说，人在陷入昏迷时耳朵也?听得见，所?以我唱歌给你听，想让你知道我在陪着你，希望你不要觉得孤单害怕。” 停了?半刻，他接着道：“我很喜欢这首歌谣，歌词我不知写过多?少遍，还为每句词都作过画。” 澹台折玉微笑道：“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皆有涉猎，粗通皮毛而已。” 虽然他夸得敷衍，但澹台折玉很受用，脱口?道：“我想把你现在的样?子画下来。” 澹台折玉“嗯”了?一声。 澹台折玉本就是强打着精神在和扶桑说话，闻言应了?声“好”，随即闭上眼?睛，唇边却还残留着微末笑意。 看着澹台折玉略显苍白的脸，想到他才?刚答应要给他作画，扶桑就高兴得笑个不停，当然是无?声地笑。 欠身拿起上面那本，只见封面上写着：柳荫记，江城醉客著。 翻到扉页，默默地读起来： 津津有味地读了?几页，发现澹台折玉睡熟了?，扶桑悄没声地出去，将?门虚掩，也?不敢走远，就在堂屋的榻上坐着，屋里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