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但此事闹出的动静不小，自然不能装作一无所知。 苏涟却不说话，反而用一双黑眸沉沉地望着她，薄唇微微抿起，显出几分帝王的难以接近。 可话未说完，便被忽然靠近的人惊得后退两步，她顿时卡了壳，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脑子竟有些发昏。 尤其登基之后，气势更盛从前。宋如歌原先就有些怵他，一下子闭了嘴，格外老实。 “性子要活泼直爽些，朕尤其喜欢真性情的女子，礼数不全的最好，朕可以慢慢教。” 宋如歌少有这般说不出话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神志不清会错了意：“你、你……” 话说得这般明显了，换做其他女子，多少要垂首羞涩片刻，不敢与郎君对视。 这样直接地反客为主，连苏涟都顿了顿，若非瞥见她泛红的耳朵，还真以为她如此镇定自若。 “小姐！小姐！！” 宋如歌忙转身去扶，发现是母亲崔花儿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来不及听详细情况，宋如歌脑子里一片空白，抬腿便往自家府中跑。 那丫鬟抹着眼泪，颤颤巍巍地将事情经过如实道来。 宋理此人尤其无耻，当年能抛弃妻女，眼下屡次三番纠缠不休，实在不算意外。 “他们二人在屋里说话，夫人也不要我们在旁看着。”丫鬟说着再次哽咽了，断断续续道，“倘若早知……早知那恶人会狗急跳墙……奴婢、奴婢……” 苏涟拧起眉，带人往宋府赶去。 宋府门口，已停驻了不少百姓，也不知是如何知道的消息，议论纷纷。 “听说了听说了，她前夫勒索不成，动手杀人了！” “难怪宋小姐不肯认他这个爹。” “……” 崔花儿出事应当没有多久，消息怎会传得这样快。 宋府下人本就不多，眼下更是全部挤在崔花儿房门口，有些胆小的，瑟瑟缩在一旁。 “娘——娘——”宋如歌扑在了无生息的崔花儿身边，浑身颤抖着，滚烫的眼泪砸进血泊之中。 宋如歌死死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双眼通红，沉溺于如潮水般的悲痛之中。 她发狠地咬了一口，尝到些血的味道，怒喊：“滚开！” 宋如歌好似忽然失去所有力气，再握不住崔花儿软绵冰冷的手，闭着眼痛哭失声。 如今，她在这世间孤苦伶仃，只剩下一个人了。 转眼大半年过去，京城的长街仍旧那般繁华喧嚣。 再新奇的故事，最终也不过沦为茶客口中三两句谈资，再随着时光，消散在四季轮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