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乌兴旺眸光一亮,单膝跪地应声道:“属下遵命!” 原本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忧喜参半的人都惊呆了,六七万人的场合,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声。 似乎是掐好了时间,贺泽成在几个属下的簇拥下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恰巧就见证了乌兴旺当众下跪行礼的一幕。 无数暗地夺嫡的势力在他脑中一晃而过,没有寻到哪一方势力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朱亲王手中横插一手。 大家恍然回神,看一眼蹒跚的贺泽成,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乌兴旺,不敢置信。 贺泽成:“那你为何跪他!不就是要带着大军另立他主!乱臣贼子,今日绝不可能让你得逞!来人——” 凌浩风应声走出人群,将厚厚一叠书一样的东西摞倒贺泽成跟前。 沈无霁慢条斯理道:“七年前你升任通州主将,本该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因你兄长赌博欠下了高利贷,急需三十万两白银还债,你开始挪用军用。” “五年前,军用空缺已经多至百万两,你似乎快要兜不住了,结果这个时候大齐突然开战,你有了摆平大笔烂账的机会。可是谁成想此次被临时任命的主将是乌兴旺,余杨甚至兼任了随行账房,只要他们接手,你挪用军资的事情必将暴露——” 通州守城军中的老兵不自觉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回忆当时对京城同仇敌忾的原因。 沈无霁抬眸盯住脸色发白的贺泽成,视线冷冽,“暗地里的人开始将筹谋造反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有人寻到了你,愿意为你补上百万白银的空缺。作为交换,你要认他为主,是与不是?” 沈无霁笑了声,他用修长的手指点一下地上成册的账本,“那三年的军用账本和你与那人的私下交易全在此处。你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是余杨顾忌家国暂乱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没有拆穿你罢了。” 凌浩风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在贺泽成用力的挣扎中看向旁边的都尉:“你们不看看?” 贺泽成有伤在身,几番挣扎把自己疼得一哆嗦,声音直颤:“你这是污蔑!以为随便做几个册子就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才是陛下亲封的通州主将!你们今日听他胡言乱语就是违抗圣旨污蔑君上!” “我有兵符!我有令牌!我有圣旨!”他怒吼着将代表通州军的兵符攥在手里,举得高高的,试图让每一个人都看清楚。 兵符在贺泽成手上啊!那这人手中的兵符肯定是假的! 说罢,他将虎符捧在掌心,逼到贺泽成眼前,让他看个清楚。 “不、你——你是谁?”贺泽成瞠目结舌,摇晃着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死死盯住沈无霁。 ‘天沈三皇子’五个字,如重鼓般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我没有投靠朱亲王——!”贺泽成尖锐的声音打破死寂。 沈无霁看到他四处飘忽的视线,淡笑道:“贺主将在寻什么?寻谷亲王派来接应你的人,别寻了,他们已经……” “铮——” 贺泽成下意识停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