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躲在外面看痴了。 他没有,相信在另一侧同样盯着父皇看而逐渐面无表情的太子皇兄也没有。 每次看皇兄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在脑子里回忆那天宫殿里满脸冷意的皇兄。 只是原先以为安妃死了,沈无霁又是个傻的,再怎样都威胁不到他和母妃头上来。 皇后和太子也是,他们永远会用安妃的小产来威胁他和母妃。 皇后和沈无非,也得死! 他盘坐在地,用身体死死的压住自己颤抖的双腿,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心里骤起的暴戾,缓缓挪坐坐到干净的地方,凝神静思。 沈无非在书房中安静练字。 “殿下, 喝点糖水,祛暑。”李悦桐站在离沈无非书桌两臂远处轻声细语道,“忙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 “哎。” 东宫所有人包括李悦桐在内都有一个共识—— 这件事沈无非并未直白地要求李悦桐,而是李悦桐大婚那三天耳濡目染下记住的规矩。 但她不小心违反时, 沈无非也不会责怪她, 反倒是东宫下人们会小心翼翼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念叨。 虽然东宫规矩多气氛沉,但好在夫君向善,并不曾亏待于她。 一口下喉,她笑着望向沈无非:“温度正正好。” 李悦桐垂眸望向他, 开口轻声说:“二弟媳今日派人往静思堂送了份点心。” 沈无非睫毛微微动了下。 李悦桐想了想,疑惑道:“父皇才因二弟媳过度把持晋王府事宜而发了脾气,现在二弟在静思堂思过,晋王府还是只能二弟媳操劳,不是有违父皇原意吗?” 胡说八道? 闻言,沈无非周身温和的气势淡了淡。 片刻后,沈无非摇摇头,开口道:“说实话,本宫也不懂父皇的意思。无霁是千娇万宠长大,安妃娘娘去得早,若说父皇将对安妃的怜爱灌注到无霁身上,倒也没什么问题。” 李悦桐下意识在心中接了这个词。 李悦桐知他意思,猜测道:“若是……因着南皇?父皇想宠无霁,但顾忌南皇势大,所以不能宠着无霁能文能武?” 百年之后这四个字,吓得李悦桐连忙看一眼门外下人,谨慎道:“殿下,父皇自当万岁。” 沈无非笑得玩味。 李悦桐抿抿唇,低声道:“帝王心难测,父皇对无霁之计,只有他们二人清楚吧。” 至于到底是什么计划,李悦桐不敢猜,沈无非不想猜。 沈无忧也好,沈无霁也罢,还有四皇弟、五皇弟,那承安侯,那柳国公…… 帝王功业,万骨血枯,一个一个来吧。 …… 枯燥的内容细细看去满是‘风平浪静’,江敛细细分辨,从中提取杨花落水面般几不可查的涟漪。 王汉知自己行差步错,私自动手犯了皇帝的逆鳞,现在又是敏/感时期,他沉默的呆在开云轩中,不在插手李嬷嬷安排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