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拿手指点点他,畅快笑道:“还是你最知我心意。” 沈无非安静地听完属下汇报,末了抬头,疑惑道:“你是说,那些人手像是互不相识?” “两方啊……” 下属一怔,小心地问道:“主子是说,柳国公和晋王不合?” 下属扯了扯唇角,想笑又不敢笑。 沈无非又想了想,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恼。 下属不敢接话,只听得片刻后,沈无非开口,声音带着关切:“去吧,这次应当是柳国公和晋王的两方势力,若他们互不相识,你便带人去添把火。让大家注意小心行事,保命为上。” 望着下属快步离开,沈无非依旧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视线顶着空中某处光线缓缓游离。 那海隆,又会是谁的人? 沈无非缓缓收回视线,自己都觉得好笑地笑了声。 那么就是太尉和海隆的计算? 还有谁,还有谁能掺和进这些事情来? …… 等太阳逐渐西落,外边下人奴仆高高低低的议论声渐起,延长的光一点一点将他包裹住,沈无非才站起身,负起踱步,慢慢走出主厅。 沈无非温和的颔首,然后往前走去。 “没啊,我还以为厅内没人啊!” “……” 夺嫡之争到此时,只有太子和晋王两人是处于明面,其余所有人都是那平静海面下的暗涌,让沈无非和沈无忧不得不防。 他在暗处观察了几天后,再一次感慨沈无非的冷静,索性反手一挥,将这次劫粮的罪扣在了沈无忧身上。 一件件消息传回,他时不时便不安地看一眼自己的外舅公。 五皇子咽了下口水,低声道:“舅公,能不能、能不能不掺和这些——” 柳国公不容置喙地打断,神色锐利冷硬,“你母亲刚被皇贵妃立了规矩,你还能忍?” 柳国公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现在他尚且能拿你哥哥姐姐做筏,等日后他上位了,你不想活,这偌大的国公府还想活下去!日后别让我再从你这嘴里听到什么不该说的丧气话。” 他很迷茫。 生辰之后,母亲忽然和皇贵妃娘娘翻脸,宫里三番两次都是皇贵妃派来立规矩的人,他也被多次偷送出宫,到舅公手下学习。 他要怎么才能追上文武双全的太子哥哥,要怎么才能和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晋王二皇兄争? 时间紧急,柳国公也顾不得五皇子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 比如现在,如何在有限的时间中尽量给晋王扣屎篓子。 五皇子惶惶不安地抬头,一眼便在舅公黝黑深邃的眸中看到自己瑟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