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着窗外,自己用手臂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神色落寞,明亮的大眼睛也黯淡下来,像只努力撕咬绷带却依旧把伤口弄得脏兮兮的小猫仔。 沈无霁低低地说,带着茫然和无措,“明明我们之前关系很好呀,突然就变得就像仇人一样了……” 江敛沉默着走到沈无霁身边,抬手将他揽到自己怀里,轻声道:“对不起。” 就着这个姿势,沈无霁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朝着蹙眉的世子坦然笑:“如果你说的是钱嬷嬷,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我不在乎她就行了。” 江敛“嗯”了一声,声音微暖,“殿下说得对,只要不在乎就行了。” …… 一直练到了第二根蜡烛燃尽,肚子开始咕噜噜叫。 “小玄子?” 三息后,依旧没人应。 沈周如一身明黄常服立于门口,他背对着沈无霁,俯视院中乌压压下跪的下人, 衣角被身后人重重拽住,沈周如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他扫下方众人一眼,“都平身吧。” 沈周如转身望向沈无霁,一手缓慢拨动檀木珠串,一手抬起撇开才到他腰部高度的孩子的手指。 闻言,沈无霁一脸骄傲求夸夸地表情:“我又长高了这么多!父皇快夸无霁!” 提到钱嬷嬷,沈无霁有些难受,他抿唇咽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往沈周如身后看,有些意外没见到钱嬷嬷的身影。 沈无霁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找嬷嬷……” 沈无霁猛地抬头,“真的?” 沈无霁高兴地捂住肚子朝沈周如撒娇,“父皇,无霁饿了。” 沈无霁已经太久没有和自己的父皇单独相处了,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 药下了,致幻、易怒的药。 但现在他怎么瞧怎么都瞧不出沈无霁有问题来。 正巧这个时候,小玄子端着碗乌黑难闻的药颤巍巍地走了上来。 苦涩腥臭的热气窜入鼻腔,沈无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立刻用手去当孙云海的动作,抗拒道:“不要!不喝!” “讳疾忌医是什么?”沈无霁努力撇开头,一边好奇地问。 沈无霁会反问了。 质疑,等同于反抗。 沈无霁歪着脑袋道:“没呀。” 沈无霁看到那药是条件反射的抗拒和害怕,喝了药就会做噩梦,可他又不敢不听父皇的话,只得皱着脸扁了嘴,苦大仇深地灌了下去。 蔫蔫地沈无霁瞬间坐直,骄傲道:“无霁在练字!写了好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