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孟平没想到沈无霁会给他圆场，他怔愣一下，然后疯狂点头道：“是是是，奴才醒来发现过了时辰急昏了头，没在院口见到殿下便以为殿下又病了，于是急匆匆来告假。” 章太傅皱起眉。 沈无霁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孟平应了，那就主动把凳子拉开，像往常一样招呼孟平坐到他旁边来。 虽然殿下发话了，孟平还是偷偷看一眼章太傅，不太敢动。 殿下都发话了，他自不能当众拆台，但向皇帝禀明情况换一个书童还是可以的。 章太傅捻着胡须如是想，然后拿起书册，继续讲学。 他等不及了。 孟平好歹是书童，给主子请假也知道带着书来，有了书，沈无霁终于不用再搁纸上写写画画了。 “殿下——？” 他硬生生把‘听得懂吗’四个字给憋回去了。 他刚从书上看到了好久之前记的规矩，比如：太傅不喜欢课上聊天的人。 被无视后，孟平梗着一口气硬生生捱到了第二次的休息时间。 沈无霁：“不是啊。” 但江敛不让他说两人认识，那就不提。 沈无霁实话实说：“到上太学的时间了呀。” 以前也没见你对太学这么热情！ 海隆今年三十有九，曾因伤引退，后再出山负责太学的武课，成天阴沉着脸。 大家都怕和海隆独处，沈无霁倒是无所谓，因为海隆从不管他。 这句话海隆说了没一百遍也有五十遍了，原话来自皇帝的关心。 孟平连忙收拾东西跟着沈无霁离开。 有明眼人偷偷指着三皇子跟身边人讨论：“陛下还是宠三皇子，都不舍得他受半点苦。” “小声点，被人听见可就惨咯。” 沈无霁听不到这些议论，他闷闷不乐地往长宁宫走，那一堆纸没来得及给江敛，他好像还是没能学到什么东西。 海隆把皇家贵族子弟都打发去热身，自己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的太阳。 海隆怔了下，回头瞥一眼，见是江敛后冷笑道：“劳什子的天生神力，不过是个噱头，老夫最不爱这些花样。” 海隆眯起眼：“你找死？” “世子看起来很想要被诛九族。”海隆凉凉地打断他。 海隆的表情随着他吐出的词逐渐变得阴沉，他冷冷盯着江敛，似是起了杀心。 海隆却好似自他那平静深邃的瞳中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过去。 海隆冷笑一声：“黄毛小子收敛着点，不然我的今日就是你的将来。” 江敛单手负至身后，淡淡看海隆逃也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