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惜才呢。”莺儿半信半疑,她觉得韩昭的话好像有道理,可看韩昭脸上神情,她又隐隐觉得此人在骗她。算了,还有几个盒子未打开,她摇摇头不想了。两人把桌子上,地上的盒子都一一打开,好奇看看究竟赏赐了些什么。贺兰君坐在一旁笑着喝茶,看两人像勤劳又快乐的小蜜蜂忙活着。那些东西里,有一盒藤编方盒里装着的是一套官窑茶具和两盒上好的茶叶,一盒里是果*干果脯,还有一盒香料,用精致小巧的刺绣锦盒装着,打开来清香扑鼻。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镂空雕花鎏金的铜手炉,比她们自个儿买的精致多了,倒正适合这几天用。还有一些其余零碎东西,再加上那几匹布,都是一些很实用的东西,韩昭想,看来内务府也是想着她一个工匠,用这些正合宜。莺儿看了一圈,过了眼瘾,一拍脑袋,还有一样东西忘了!她从怀里掏出了那两锭崭新的银元宝,递给韩昭:“还有这个,也是皇上赏赐给你的,新新的呢。”韩昭没有伸手接,斜倚着门框道:“这银子就交给小姐吧。”莺儿去给她请假的时候,她可是瞧见了小姐塞给莺儿一袋银子。贺兰君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歪头笑道:“那可是皇上赏你的,我无功不受禄呀。”韩昭笑道:“若是没有小姐慷慨解囊,赠我二十两银子的报名费,我也来不了京城呀,这么说起来,小姐才是最大的功臣。”贺兰君眨眨眼,听她说起从前,细细一算,那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韩昭又道:“况且我在这儿白吃白喝白住着,也该贴补些家用。若是以后缺银子,我再从小姐这儿领。”这话说的,仿佛贺兰君已然是当家的了,掌管着一家老小的财政大权。晓月和莺儿一对眼,默契地都低下头去。莺儿和晓月还在一旁听着呢,贺兰君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眼。莺儿瞟了几眼两人这情势,立马麻溜地把手中的两锭大银元宝捧到贺兰君面前。贺兰君抬眼撇了一下,轻声道:“收起来吧。”韩昭倚着门框,轻轻笑起来。“唉,好嘞!”莺儿欢快地答道。小姐的钱袋子可是她掌管的,如今有进账,她也高兴啊!把东西都一一归置完,莺儿笑着拉着晓月去院子里堆雪人去了。下了一夜的雪,外面院子里的积雪都没过了脚面,今日又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在雪上,一片白茫茫的亮光。上次韩昭说要给贺兰君堆个雪人,也未成。那次雪只下了小半天,等第二天起来一看,都几乎没什么下雪的痕迹了,雪人自然没有堆成。几人从江南过来,几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自然兴奋。况且大太阳出着,若是再不快一些,恐怕雪就化完了。晓月生性腼腆,若是没有莺儿拉着,恐怕又在屋里绣一上午的花。现下被莺儿带着,两个小姑娘蹲在雪地里,一人团一个雪球,滚得越来越大。韩昭抱着手炉站在屋檐下看着。她也想参与进去,可贺兰君不许她动手。昨日大夫刚嘱咐过,要忌寒凉之物,怎么能再去雪地里玩闹。韩昭自觉已经好了。虽然昨日疼得厉害,可睡了觉,吃了药之后身子已经好多了,又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可贺小姐的话得听着,就只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出声指导两个小丫头怎么堆出个好看的雪人。“药好了,进来喝药吧。”贺兰君在内室唤韩昭。那药已经熬好有一段时间了,刚熬好的药太烫,放了一段时间,现下应当刚好入口。韩昭就转身进了内室,坐在临窗的那张榻上。榻上的案几之上放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冒着袅袅热气。韩昭把手炉放在一旁,伸出双手,捧起药碗,放了一段时间,碗壁只有微微的热意,不烫手。她低头喝了一口黑乎乎的汤药,瞬间一张脸痛苦地皱了起来。苦,实在是太苦了。她皱着眉,一咬牙,闭着眼,抬起碗,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咽了下去。虽然她这些年喝药少,但还是有经验的。这种苦的要死的药必须一口气喝下去,要不然慢慢品尝,只会把痛苦的苦涩延长。“啊,太苦了!”放下药碗,她吐着舌头,往空中哈气,企图驱散口中的苦味。贺兰君看她那动作,无端想到了夏日小狗被热的吐舌头的场景,有些想笑,又看她吃药被苦成这样,又实在可怜。打开手边案几下的抽屉,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是莺儿最近买的话梅果脯,酸甜口的,倒正好可以用来解药的苦。她打开盒子,取出一粒话梅,又笑道:“昨日不是吃了这药吗?怎么今日才觉着苦?”那药方又没有变,一个锅熬出来的,昨日喝下什么反应也没有,怎么还会无端变苦了?其实那药一直都是苦的,只是昨日情绪大起大落,身上又痛,喝药的时候也顾不上考虑其它了。今日觉得身子大好,而且又有贺兰君在身边,有人宠着,才会喊苦罢了。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到底还是大人会给糖吃,孩子得着甜,知道哭有用,下次才会想着哭啊。 ', ' ')